投降?
丁珝的臉色陰晴不定,這似乎是一個好選擇。
陳昭跟爹爹有仇,他又是個小心眼的性子,蹴鞠比賽還有一定的競爭烈度。
他該不會在比賽中下黑手,用蹴鞠踢死我們吧?
陳昭那看“瘦弱”的體格中蘊含著的力量估計能一拳打死他...
比賽這次輸了還有下次,但命沒了那可真的沒了.
丁珝回首,看著自己的隊友們,問道:“你們覺得怎么樣?”
隊友們一個個低著頭,不敢看著丁珝的眼睛,靴子磨蹭著泥土,沒有說話,但他們的行為卻告訴了丁珝答案:
“珝哥兒,咱投了吧!”
丁珝艱難的回首,右手慢慢抬起,嗓子如同一臺十八年沒有保養過的機器,發出艱難的響聲:“裁判,我們...”
此刻他聽到觀眾臺上百姓的歡呼聲:
“快看,丁衙內好像要投降了!”
“陳宮使來了,又一個強敵被他拿下了!”
“丁衙內那支球隊踢得還挺好的,可惜了...”
聽著觀眾席上的沸沸揚揚,丁珝伸出去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他真的想認輸嗎?
看著已經要浮現在王雍臉上的笑容,和會場里為陳昭高呼“萬勝”的叫好聲。
他的心中生出一絲羨慕。
是的,是羨慕,而不是嫉妒。
大丈夫當如是也!
他回想自己當初和隊友們在球場上一起苦練蹴鞠的日子。
除了快樂,為的不還有今天的榮耀嗎?
但今天的滿堂歡呼,卻無一人為他喝彩。
丁珝看向風暴眼中心的陳昭。
耶律粘袞如此恐怖,陳昭都沒有投降,甚至還戰而勝之,那...他是不是也能做到?
那一戰,他去了,只是個看客,但現在,他有資格跟陳昭站在同一個球場上競技。
十數年的苦練、隊友的默契、賽前的戰術分析......
這一切的一切告訴他:
為何不能贏?
裁判走過來問道:“丁衙內,你是有什么事嗎?”
丁珝僵在半空中的手輕輕揮動:“沒事?!?
再回頭,看著自己的隊友們。
此時丁珝的氣質和先前已完全不一樣了,他的身上多出一股名為“拼搏”的力量!
“你們真的要放棄嗎?”
賀洪雙手緊握成拳:“珝哥兒,都走到這里了,我們也不想放棄,只是...”
陳昭他不是人??!
跟他踢蹴鞠,投了還有理由說,陳昭第一次踢,他們齊云社有君子之風,讓他一回又何妨!
但要是被陳昭踢了個零封,那是真的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丁珝手指賀洪:“賀洪,你難道忘了當初自己為了練好接球本領,站在場中做風流眼,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日子嗎?”
賀洪一陣幻痛,手撫摸著臉頰上的傷疤,那是他苦練過的證明。
再指徐壽:“徐壽,你難道忘了自己為了練好射門,在腿上綁住兩個鐵球的時光嗎?”
“我可還記得有幾天你可是路都走不了!”
徐壽的腿微微顫抖,他當然沒有忘記!
在有一雙鐵腿之前,他練得一度都下不了床!
再指......
丁珝真的在齊云社澆筑了他全部的心血。
社團里的每一個社員,丁珝都能說出他擅長什么,并在賽前安排好一切,社員們只要考慮好好踢蹴鞠就行了。
“陳昭是個怪物,但之前我從未見過他踢過蹴鞠,最多勉強和王雍他們練過兩天,再強能強到哪去?”
“我們未必不能贏!”
這話丁珝還真說對了。
蹴鞠不像足球,只要把球踢進洞里就行了。
蹴鞠比賽的大致規則是從發球開始算起,兩方的隊員打配合,再由球頭將蹴鞠踢過風流眼,踢過則得一分。
兩方來回拉扯,直至蹴鞠落地為一籌,按雙方進球多少判定勝負。
雙方事前先商定好一場比賽得幾籌為勝。
陳昭上回是磕了藥才堪堪贏過耶律粘袞。
雖然論紙面實力,陳昭還是遠勝丁珝隊中所有人,但這畢竟是個團隊比賽。
陳昭隊伍中還有幾個新隊員在里面,默契肯定是比不過丁珝他們的。
真較量起來,輸贏還真不好說。
“愿意上場的,向前一步!”
“嘭!”
齊云社所有上場的隊員一同上前一步,他們被丁珝勾動了人類心中最原始的欲望:
那是對勝利的渴望!
“賀洪的話說得沒錯,在開封府的人到來之前,姓陳的不可能將我們全部打趴在地?!?
“既然如此...怕他個鳥!”
“跟他拼了!”
......
陳昭看著齊云社眾人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一臉疑惑。
“他們喊著友情啊、羈絆啊、未來啊什么的就沖上來?!?
這不是主角該做的事嗎?
這本小說我才是主角吧?
怎么把我弄得像反派一樣。
反派就反派吧,反正陳昭肯定不會讓丁珝他們好受就是了。
晏殊!
王雍!
還有王雍押在賭坊里全部的月錢!
我的背后也承載著友人對我的期待啊,混蛋!
“說了這么久的話,你們到底還打不打的?”
“當然,高手永遠是最后才出場的!”丁珝站直身,毫不畏懼地看著陳昭,他們隊伍的精氣神已脫胎換骨。
陳昭也樂得見到他們的改變,畢竟...
他的手下從不殺無能之輩!
“快看,快看,陳宮使和丁衙內他們開始擺隊形了!”
“這是要踢起來了?”
“丁衙內不是要認輸了嗎?”
“管他的!丁衙內,萬勝,萬勝!”
丁珝踢了這么久的蹴鞠,技藝精湛,在觀眾席中可是有相當數量的球迷。
之前看丁珝想要放棄,他們的心情也隨之低落。
看到丁珝他們又重新振作起來,那他們這群當球迷的也不能輸了氣勢!
要加油啊!
齊云社不會辜負球迷的期待。
“砰砰砰!”銅鑼敲得震天響。
“開始!”
裁判一聲令下,蹴鞠拋給作為左軍的齊云社。
副球頭丁珝身輕如燕,在空中一個“倒掛金鉤”,穩穩接過蹴鞠,引得滿堂喝彩。
在腳中顛簸幾下,便傳給主球頭徐壽。
徐壽接過,他的雙腳靈動,蹴鞠就像只蝴蝶一樣在他的身旁翩翩起舞。
連陳昭的目光都被他的腳法吸引。
“原來蹴鞠還能這樣踢!”
徐壽醞釀一番后,便使出絕技,直指風流眼。
“黃狗射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