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濟看著陳昭手上的銀灰色固體,疑惑地問道:“陳宮使,這焦炭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陳昭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說道:“這不是焦炭,它叫‘烏金’!”
“焦炭是你說的,烏金也是你說的,陳宮使,您一張嘴巴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啊!”
車濟剛想揶揄幾句,但話還沒說出口,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陳宮使,你該不會是想......”
見有人理解自己,陳昭很是開心:
“是的!我們少賺百姓的錢,但沒說要少賺那些高官巨賈的錢!”
中國古代的奢侈品無一不是材料珍貴、極耗人工。
因此雖然售價很高,但其中所得的利潤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多。
像后世西方的那種講品牌故事,專供富人階級,將一個成本不會超過五位數的包包賣到七位數乃至更多的奢侈品,現在還沒出現在大宋這片土地上,倒是給了陳昭一個好機會。
陳昭起身,走過去摟住車濟的脖子說道:
“老車啊,你想想,那些有錢人們過的都是些什么生活?”
“有錢花不掉啊!”
說著,陳昭還痛心疾首地拍了拍桌子,像是很為那些有錢人感到不值。
車濟面色也肅然起來,“是啊!想著他們家里的銅錢堆得都快發霉了,某就替他們難受啊!”
陳昭繼續說道:“我這焦炭,不對,是烏金,可是無數匠人的心血集合,是大宋智慧的結晶,最低賣他們一貫每秤,沒問題吧?”
一貫每秤!
都說商人的心黑,看來陳昭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車濟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詞:“最低?”
陳昭大手一揮:“拿筆來!”
不一會兒,店中小廝就拿來了紙筆。
陳昭前世沒學過毛筆,但這不影響他寫得一手好字。
“系統。”
陳昭心里默念一聲,系統面板便展開在他的眼前。
【點數:2128】
其中相當一部分是收服王卓和李工得來的。
找到系統商店中的【技能:毛筆精通:該技能能使宿主瞬間學會中華上下五千年所有的書法種類,并獲得常人十年的練習功底。售價:2000】
陳昭毫不猶豫地將其買下。
一瞬間,陳昭只覺一股暖流從脊背直通腦髓,酥酥麻麻的,回過神來,腦海中已多了字體的寫法。如草書、行書、瘦金體......
揮毫潑墨,寫下:
《詠烏金》
鑿開混沌得烏金,藏蓄陽和意最深。
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爐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賴生成力,鐵石猶存死后心。
但愿蒼生俱飽暖,不辭辛苦出山林。
陳昭寫的字雖略顯稚嫩,但也是剛勁有力,字形挺拔,似文人傲然于天地之間,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可以稱得上是不錯的書法。
“于少保,對不住您了。”陳昭心里對數百年后那道真正偉岸的身影默默道歉。
將毛筆放到一旁,問道:“車員外,你看看,怎么樣?”
車濟一把抓過紙張仔細地看著,時不時抬頭看著陳昭。
雖然他的震驚閾值已被陳昭提高了很多,但他實在是難以相信這種正氣凜然、為國為民的詩句竟出自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之手。
這可是足以傳世的詩句!
陳昭繼續說道:
“烏金燃燒了自己,照亮了他人。”
“擁有烏金一般的精神的人在我大宋,何止千萬!”
“為了大宋燃燒自己的光和熱,這烏金賣他們兩貫一秤,沒問題吧?”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有這首《詠烏金》做宣傳,別說賣兩貫一秤,就算是翻個倍,也多的是自詡為“清流”的人排著隊來買,大宋可不缺有錢人!
陳昭繼續向車濟展示著他宏偉的商業藍圖:
“車員外,開封的有錢人很多,但有錢人之間也有高下之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車濟緊跟著陳昭的思路走:“你是說把烏金分成幾個檔次來賣?”
“對了!”陳昭夸贊一聲,“還得是車員外你腦子活,難怪能搏下如此基業!”
“這種普通的烏金,我們賣兩貫一秤。”
“叫幾個匠人過來,在上面刻些‘梅蘭竹菊’什么的,整個‘花中君子’系列,就可以把價格提到四貫一秤。”
“每年節氣,我們也可以再推出‘節氣典藏版’,只在節氣當天發售,限量!賣完了或過了時辰便再也買不到了!”
“對于那些錢多得幾代幾世都花不完的巨富,我們可以推出個性化定制,提供給他的烏金,什么龍涎香、麝香、沉香都給他用上!”
“至于價格嗎...拍賣!價高者得!”
“一次只拍賣一個月的使用權,一年最多只有十二個人能有此殊榮,拍到的富商,咱們就給他各種宣傳,情緒價值拉滿!”
“對了,我們還可以推出一個香料系列。”
......
聽著陳昭侃侃而談,車濟原本的價值觀算是徹底崩塌了!
原來生意還能這么做!
在陳昭之前可沒人關注商人們的心理健康。
他們空虛啊!寂寞啊!有錢花不掉啊!
那些奢侈品貴是貴,但產量少啊!
有些一年指不定都出不了一件,買不到啊!
那錢怎么花?
陳昭“貼心”地給了他們一個選擇:來買烏金吧!
想想,當友人到你家拜訪時,看到一種有著美麗花紋、帶著金屬光澤的銀灰色固體,好奇地問你這是什么。
你先是來上一首《詠烏金》,再帶著友人燒火做飯或是取暖,告訴他:“這就是烏金!”
感受著友人詫異和羨慕的目光,那滋味,嘖嘖嘖!
......
車濟完善著陳昭的計劃:
“每次推出的限量版一定不能太多,每種先發100秤看看,多了再減,少了不變。”
陳昭補充道:“限量版一家只能買一秤,要實名!”
突然,車濟想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陳宮使,若是有人買便宜的烏金冒充限量版,怎么辦?”
陳昭哈哈一笑:“呵!限量版的烏金用獨特的瓷器裝起來,不就是了?”
車濟又問道:“那這瓷器在哪購得?”
陳昭擺擺手:“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孫員外會給我們提供的。”
車濟感到有些遺憾,他問這個問題,就是想著能不能再在瓷器上再撈一筆,他相信陳昭有這個能力。
可惜陳昭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拒絕了他。
車濟心里想將陳昭踢出煤炭生意的想法已經煙消云散了。
這個少年未來絕不會止步于一個小小的宮使,還是不要與之結仇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