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鬼王身旁靜靜的喝著茶,邊聽他們說著我的事,我腦海中一片空白,倒像是在說一個與我不相干的人,或許,是我的事吧。
“兄長您素來掌管生死簿,可窺見天下生死輪回,這等小事又怎么算煩惱?”
“歌梧臨走時用麒麟血染去了她在生死簿的名字,她的名字只在輪回涯轉世時才能看見。正因如此,想要找她十分艱難。”
“既然兄長已經找到歌梧,何必急于一時,不如將她送回陽界。”
“我本想讓她留在陽間,只是升卿的人也發現了她,我若不將她留在身邊,恐怕她免不了殺身之禍。”
“這……兄長莫怪,靜恒想知道,當年究竟所為何事,以至于你二人如此決絕?”
聽到這里我也趕忙豎起耳朵想聽個究竟,誰知那鬼王卻一改往日的刻薄模樣,轉頭看了看我,略帶幾分自嘲的笑了笑。
“當年之事不必再提了。”
“可是!…”
“罷了!”靜恒老頭兒還想再問,被鬼王厲聲打斷“當日之事乃是我一人之錯,靜恒不必刨根問底。只要能讓歌梧不再入輪回有什么條件盡管提。”
“那,靜恒就再問一句,王爺日后打算如何安置歌梧?”
“自然是一切不變,與我同住冥府。只是如今她肉身尚在,身在冥界難免要受病痛折磨。”
“靜恒認為,王爺不如脫去歌梧肉身,命黑白無常將其魂魄鎖住,再服下昆侖煉就的丹藥,自然可留在冥界。”
“我也這樣想過,卻實不忍心她再受魂魄剝離之苦,自她入冥界以來就用羊脂玉髓護住魂魄,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若有昆侖丹藥護住心脈保她長生,再從長計議,豈不是萬全之策。”
我仰頭看楚宴,內心生出一股鄙夷的心思,先前還說要砍了我,現在又說什么不想讓我再受苦,真是能裝。
“即是這樣,靜恒也不便多問,請歌梧到后園小坐,那里早備了糕點,去吃些吧。”那老道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小童推門進來請我到后園去。
“好。”我本想再聽些關于我的事,他們卻想把我趕到一邊,也不知道有什么秘密遮遮掩掩,索性我也不聽了,看見一個白胡子老頭兒和楚宴稱兄道弟心里總是瘆得慌。
白胡子老頭兒說的后園不遠,那小童將我引到門口便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不見,后園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四下空空如也,連棵像樣的樹也沒有,僅有一塊無字的石碑宿在角落,石碑旁放了僅一人的蒲團,我只好倚靠石碑在那蒲團上坐下閉目養神。
“姑娘,在下有禮了。”
我聽見聲音趕忙爬起來學著他的樣子還禮。回道“有禮了。”
這男子氣質儒雅,約有二十五六歲,渾身透出一股平和的書卷氣,面容雖有些消瘦,但眉目如畫,一身云緞錦衣,唇瓣含笑,五官俊美,折扇擺動間難掩貴氣風流。
“姑娘為何獨自一人在此?”他眼含笑意的問我,簡直面如桃花,渾身散發一股清冷氣息。
“噢,我在這里等人。請問您怎么稱呼?”
“我沒有名字,你隨意叫就是。”
“啊?還有這樣的啊,那我叫你大哥哥吧”
“好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話未說完,楚宴猛的出現在我面前,將我攬在身后,那白胡子老頭兒也緊接著出現,高喊了一聲“升卿!”。
升卿!他就是那個會讓我有殺身之禍的升卿?可惜了,如此翩翩公子竟是我的仇家,真是不幸。
“升卿見過王爺。”
楚宴并未回話,只是手中早已握著那把泛著寒光的長劍。
“呵…幾百年不見,怎么王爺今日如此盛怒,難不成是想在這小姑娘面前舞刀弄槍嗎?”那儒雅書生嗤笑一聲,不斷挑釁。
“升卿,你現在滾還來得及。”
“王爺真是怪哉,我不過路過此處,偶然見小姑娘孤身一人,好心問候,不知怎的就惹怒了王爺,真是罪該萬死啊。”
“這是我的人。”
“王爺真是霸道,這凡人身上是刻字了還是脖子上掛牌了,怎么就是王爺的人?”
“怎么,你是要與我爭一爭了?”
“山君不敢與王爺爭高下,只是這姑娘與我頗有緣分,理應敘一敘,王爺倒也不必如此霸道。”
“本王若是不肯呢?”
“王爺不肯,山君自然不敢輕易得罪,只是怕若誤傷姑娘,實屬無奈。”
“只怕你還沒這個本事。”
鬼王說完便是一掌擊在那公子身上,那公子雖用扇子擋了擋,卻好像并無用處,一下退出好幾米,“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甘心,還了幾招發現根本不是鬼王的對手,他看我一眼后身形一頓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