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甲,悲憫救主指引我,之后的路不會太安穩。”安納平心靜氣,向騎士下達命令。
蓋曼獸人可是出了名的殘暴,人類就是它們的獵物之一。
前任領主死后,這地兒沒正經鄉民被西帝國遷來。
這伙躲起來的人八成是流民,恐怕當地已經自己推選出了新“領主”。
而且...前任死的很蹊蹺,根據流傳開的小道消息,當時哈德萊領的人畜在一夜之間失蹤,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前世可沒有這個事件。
它讓安納無法確定智腦“構建”的“游戲”,是否存在蹊蹺。
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還是僅僅是數據?沒人知道,但對于安納來說,它就是新的現實。
唯一的區別是,多了個面板。
【姓名:安忒倪納斯.密涅瑞瓦.哈德萊】
【頭銜:哈德萊領男爵】
【信仰:悲憫救主(泛信)】
【榮譽:無畏者,西帝國騎士大賽總冠軍】
【潛能開發度:10】
——屬性——
力:13
敏:12
耐:10
特感:0
【物品:公義之劍(精良),制式鎖鏈甲(杰出),騎士罩袍(普通)】
面板中安納的姓名呈現為綠色,相比起歌德的紫色著實有些寒磣。
潛能開發度被玩家稱為等級,每級獎勵一屬性點,除了特感,正常成人屬性的基礎為四,或多或少都有浮動。
每十級算是門檻,除特感以外,全屬性都能加四。
玩家被稱為燼人的原因就是他們的基礎屬性為二,像是發育不良的奴隸,而且他們的屬性是專精增益,每十級無法實現全面增幅。
當然,數據也就是個參考,活物的狀態有好有壞,屬性的增益也并非加法。
曾有不少案例,高級玩家自信地躍入敵群,然后被體弱的雜兵合力按倒,亂刀砍死。
而且總有聰明人喜歡專精加點,變成力大無窮,揮幾次劍就大喘氣的奇葩個體。
騎士的最低要求是十級,安納這種菜鳥都能拿冠軍,可想而知比賽的水分有多大。
他的裝備堪稱簡陋,唯一一把藍色品質的雙手劍,還是安納前身落魄十數年,砸鍋賣鐵換來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冠軍的樣子。
安納瞥了眼歌德正在穿戴的全套板甲,陽光在明晃晃的盔甲上映射開,頗顯得晃眼。
這才是男爵該穿的...安納咽了口唾沫,將目光移向窗外的麥地,與麻雀大眼瞪小眼。
待到騎士穿好甲后,他清了清嗓子,令騎士繼續駕車,往領地中央的城堡趕去。
如果這群刁民識相,應該會有人來見他。
不識相也該有。
...
馬車在崎嶇的小路上奔馳,一棵又一顆杉樹被拋到后方。
就在山坡上城堡護欄漸漸浮現到安納眼中時,一根箭矢從路左側飛出來,插入到車窗旁。
緊接著,毫無準頭但密集的箭矢鋪天蓋地的從兩側涌來。
安納和歌德一前一后地從車上跳下,他在地上翻滾了數圈卸去力道,馬車則成了歷史,除非他們還能找匹拉車的馬。
男爵閣下肉痛地瞥了眼哀鳴中扎向草堆里的馬車,素來彬彬有禮的安納都忍不住升起一股邪火。
“放下武器!我還能看在悲憫救主的面子上饒你們一命!”安納一邊喊著,一邊尋找掩體。
林中散亂地傳來刁民們的回應,事情顯然是沒有善了的余地。
“放屁!”
“去你媽的狗貴族!”
“夢之主會保佑我們!殺了他們!”
夢之主?安納不知道這伙人從哪信的神,這尊諱他聽都沒聽過。
“主啊!我已寬恕。”他躲在樹后,高喊著向悲憫救主禱告,實際上是喊給歌德聽的。
像是收到了殺戮信號,體壯如牛的金發騎士急促地做了禱告,如狂風般沖向西側林中。
“我懺悔,以免去世人的罪。”
騎士的余音被輕風撕裂,箭矢落到板甲上立刻就被彈開,他像是沖入羊圈的猛虎,進行起不華麗卻高效的殺戮。
安納則悄咪咪的繞向后方,避免被東側的刁民們鎖定。
他憑借記憶熟悉起長劍,趁著暴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橫沖直撞的歌德身上,偷偷繞到還在嘗試放冷箭的弓箭手身旁,一劍砍掉了他的腦袋。
鮮血飛濺到樹梢上,安納壓下內心的不適,像玩游戲時那樣,挑弱勢的群體逐個擊破。
偶有箭矢落到他身上,卻沒能穿透鎖甲,他所感到的唯有細微的、碰撞導致的疼痛。
兩人加起來還沒殺十人,西側林中剩下的二十來人就沒了戰意,三三兩兩鉆入林間,幾個轉眼就跑沒影了。
“惡魔!”
“怪物!他皮上長著鐵板!”因恐懼而變形的尖叫是他們來過的痕跡。
東側烏泱泱沖來的刁民一看滿林子的血,和地上散落的肢體,也有了退意。
“極樂夢境在感召!”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本來怕的要死的暴民忽然又萌生了勇氣。
“我將永生!”
他們大喊著亂七八糟的口號,直直撞向專為殺戮而培訓出來的精銳戰士。
稀稀落落的配合,猶豫不決的步伐,銹跡斑斑的武器,毫無技巧的戰斗,總而言之,他們沒能討到好處。
安納抖落劍上的血,躲在林中靜靜看著騎士像殺雞一樣消減暴徒的數量。
直至還剩下兩人時他才叫停這場屠殺:
“留活口!”
騎士的劍鋒在半空中頓了一瞬,本該致死的攻擊變成了致殘。
安納緩步走出樹林,來到兩個即狂熱又恐懼的平民身前,將劍插在他們身前。
“誰指使你們來的?”
沒有回應,安納以劍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臉,見他態度強硬,果斷一劍刺出,卻故意插空在地上。
慘叫在墨綠色的草叢內擴散,骨瘦如柴的男人像垂死的老鼠一樣蠕動著,將另一個緊閉雙眼的刁民嚇得猛地一哆嗦。
“我說!是主祭派我們來的!”
還在蠕動著的男人這才發現身上沒流血,本來凄厲的哀嚎里漸漸帶了點猶疑,安納索性一腳踹了上去。
“別殺我!大人!”
男人再也沒了硬氣,看來他們的夢之主沒有顯靈。
安納將劍駕到他脖子上,居高臨下地恐嚇道:
“繼續,說說夢之主,你們兩個一起回答,誰慢了我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