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別苑,案發現場——
三人來到案發現場,陳颯卻沒有進去,在外面的廊道里尋找線索。
“安琦,你泠姐還沒到?”在趕往案發現場的路上,陳颯讓安琦通知痕撿的關知泠趕來現場協助。
“泠姐說還有五分鐘就能到,颯姐,你找什么呢?”安琦看著陳颯在樓道里上上下下亂轉,有時候還俯身貼近地面觀察。
“小區提供給我們警方的監控錄像里面,在晚上六點到七點之間并沒有符合篩選條件,攜帶雙肩包或者手提包的人,所以我猜想,兇手會不會將玻璃缸提前藏在這附近。”
陳颯來復勘現場,就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觀點是否是正確的。
陳颯用手電筒在樓道那些不起眼的地方查看是否有玻璃缸留下的矩形印子,但是一番查看之后并沒有得到什么結果。
樓道的地面很干燥,沒有水印,更沒有陳颯心里想著可能會從玻璃缸溢出來的血跡以及粉末。
就在陳颯一籌莫展之時,關知泠帶著一個物證袋和痕跡提取的工具箱來到了現場。
“颯颯,你要的車鑰匙,我給你帶來了。”
“安琦,你和關組長去一趟地下停車場,看看顧楠的車內是否能提取到石灰粉末,包括后備箱,還有注意后座是否有頭發等生物痕跡,對了,要是車里有行車記錄儀,也一并帶回局里。”
行車記錄儀可以準確的描摹出案發當晚,顧楠下班之后,回家的行車路線,這樣可以極大縮小道路監控的篩選范圍,提高偵破效率。
陳颯說完和江舒凡再次進入案發現場。
“陳隊,你配合我一下。”江舒凡讓陳颯站在玄關處。
“什么?”
“你透過貓眼看外面的走廊。”
陳颯只見江舒凡背對著自己走到對面,突然轉身快步向貓眼沖過去,眼睛都快杵在貓眼上了。
透過貓眼的看著江舒凡的陳颯被江舒凡那急速放大瞳孔嚇了一跳,瞬間知道了蘇愛為什么在派出所的時候不愿意說出實情了。
“所以,蘇愛是看到了其中一個人的眼睛?受到了驚嚇?”
“以陳隊你的心理素質和我已經給你的心理預期,你的反應尚且如此,更何況蘇愛在完全無法預料,對方下一步會干什么的時候,突然被人這么盯著,心里會害怕也實屬正常。”
“陳隊,你讓關知泠去拿行車記錄儀,這也無法準確知道他們的相貌特征,更何況他們坐后排,監控很難拍到他們的容貌。”
“目前只能靠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運氣了,但是我始終想不通,玻璃缸是何時進入顧楠的家中的。”
陳颯揉了揉眉心,踏進客廳,來到茶幾前,茶幾上還殘留著早已凝固的血漬,腦海中又浮現出鳳凰影樓的那張電腦壁紙。
“要不江大才子,你幫我分析分析,兇手將一顆頭顱帶入自己即將實施犯罪的房間,然后將被害人勒死后,吊起拍照,殘忍肢解,并且烹尸,你說兇手會不會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其實陳颯真覺得對顧楠這個案子,自己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按照昨天法醫、痕檢的現場勘驗得到的結果以及今天去星朗集團的走訪調查。
所有線索都是零碎的,無法串聯成一條完整的時間線。
“精神疾病患者才沒有那么周密的時間安排,兇手這一套流程下來,要做到昨天初勘現場的狀態,起碼干到后半夜。”
江舒凡結合昨天夏洲給出的尸檢結果繼續說道,
“但是至少我們目前往仇殺方面調查的方向應該是沒有錯的,顧楠的身體里并沒有其他男性的DNA,說明兇手根本沒有打算對顧楠施行奸殺,加上周淺的筆錄,顧楠一直沒有談過男朋友,所以情殺的可能性也不大。”
“雖然有十九輛非員工車輛進入星朗集團,但是以星朗集團的規模,也不足為奇,而且詹樂在這個節骨眼失蹤了一周,家屬卻沒有上報,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疑點。”
“的確,像詹樂這種原生家庭缺失的,其犯罪的可能確實會提高,但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詹樂所為,總之,現在只有找到在星朗集團地下車庫中上了死者的車兩個陌生人,有些問題就能夠迎刃而解了。”
在關知泠和安琦提取對顧楠私家車中的痕跡提取完后,在廚房意外提取到了初勘現場沒有提取到的半枚指紋,如此也算是一個新發現。
“兇手對于現場的處理太精細了,估計是清理收尾的時候過于倉促,才讓我們僥幸采集了半枚指紋。”
陳颯本以為有了走訪調查的結果,順藤摸瓜能找到玻璃缸的來源,不過好在關知泠在車里確實提取到了石灰的粉末,也算沒有白跑一趟,重新拉上警戒線,脫掉腳套和手套,長嘆一口氣。
關知泠一邊整理著工具,問陳颯:“怎么,感覺自己從警生涯遇到鋼板了?顧局可是限你一周內偵破的。”
“這才兩天,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這次有賭的成分。”
叮咚——
陳颯看到對面1602旁邊的電梯里走出來兩個人。
“對面房子都死人了,你讓我這房子怎么住啊!”中年女子沖著旁邊跟隨的男士攤手抱怨著,“我這房子是買給我女兒當婚房的,現在倒好,這房子讓我拿出去拍賣都拍不到好價錢!”
旁邊穿著職業小西裝的男士,滿臉歉意對穿著長裙的女士解釋道:“女士,出了命案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想碰到,別說是這棟單元樓了,我們整個江山別苑的小區,自從聽說我們這出事兒了,那房子都不好賣了。”
“死了人的房子,那就是兇宅,誰愿意住在兇宅對面啊。”
江舒凡很快就猜出了其中那位中年女人的身份,應該是蘇愛的母親。
蘇愛的母親看著陳颯攥在手中的白手套,上前詢問:“警官啊,你們這調查什么時候能結束啊,這天天攔著警戒線,我這心里看著都發毛啊。”
陳颯看到蘇愛媽媽一臉愁容,壓著心里煩躁的情緒,耐心解釋:“蘇愛媽媽,等我們勘驗工作結束,我們就會撤掉警戒線的。”
蘇愛母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們怎么知道我的女兒叫蘇愛。”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你的女兒蘇愛來派出所報案,說要向我們警方反映情況。”
蘇愛母親聽完,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嘴上抱怨著女兒蘇愛不應該摻和進命案當中來,怕惹禍上身。
這時江舒凡接到了蘇愛打來的電話。
“江警官,我還是認為我應該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還顧楠姐姐一個公道,我現在就去公安局找你們?”電話那頭的蘇愛聲音很輕,江舒凡可以聽得出來蘇愛還是有些怯弱的。
“可以。”江舒凡看向陳颯,“陳隊,我說了,蘇愛一定會回來把事情說清楚的。”
蘇愛的母親情緒突然急躁起來,搶過江舒凡的手機:“你這小丫頭要是敢去公安局,信不信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話音剛落,蘇愛的母親就接受到了來自陳颯和江舒凡兩人的眼神震懾,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言語上的失態,將手機雙手奉還。
“我沒有阻撓蘇愛配合你們的意思,我這個當媽的是真的怕啊。”蘇愛的母親一把拉住陳颯的胳膊,“警官,我看你年紀不小了,應該當媽媽了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感同身受的,我不想我女兒也被……”
關知泠見蘇愛母親將陳颯劃定進了已婚人士的行列,掩面偷笑,但是立馬收起臉上的表情,恢復正經的模樣。
“蘇愛媽媽,你放心,警方會盡全力保護每一位證人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