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江照晚。”她看見我,臉上露出了嬌艷的笑容。
我跪下行禮:“公主殿下千歲。”
蕭思妍毫不在意地將我拉起來:“快起來,我們都要成親了,你還這么生分。”
“公主身份尊貴,臣不敢忘了禮數。”我恭敬地回答。
她雖看似惱怒地輕拍了我一下,但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見我還戴著她送的香囊,表情更是愉悅。
“我好想你啊。”蕭思妍拉著我的手撒嬌。
她貼在我身上,挽著我的胳膊。
濃烈的熏香味竄進我的鼻子。
我忍住心下翻騰的厭惡感,沖著她彎了彎唇:“我也好想你。”
接近蕭思妍,是三個月前的秋獵。
知道她主動向皇帝提出要參與打獵,我和蕭瑜便提前設了局。
蕭思妍在獵場后山與護衛走散,迷了路,又遇上了猛獸。
千鈞一發之際,我騎馬出現,一箭射穿猛獸的頭,救了她的命。
蕭思妍雖一心戀慕寧王,但他們的關系是禁忌,寧王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
我便趁機時常寫信給她,邀她出來游玩。
蕭思妍一開始對我并不熱絡,只是偶爾赴約。
可后來,或許是嫉妒寧王后宅眾多貌美的姬妾吧。
她賭了氣,和我的交往也逐漸多了起來。
直到現在她懷了寧王的孩子,終于不得不找人成親。
“皇叔說午后設了宴,請我們同去呢。”
蕭思妍拉著我的手,終于吐露了她來找我的目的。
“承蒙寧王殿下厚愛,只是公主可否容江某先去換身衣服?”我站起身。
“好。”她點頭應允道。
我回到后院,將檐下懸著的籠中鴿取出,綁了張小紙條放飛。
然后回房間換了套赴宴的衣裳。
收拾妥當后,我隨蕭思妍一同去了寧王府。
到寧王府時,寧王與寧王妃已經都在前廳等候了。
“臣參見寧王,寧王妃。”我見禮。
蕭思妍則叫了一聲皇叔好,然后親親熱熱地挽上了寧王妃的胳膊:“姨母好。”
沒錯,寧王妃是已逝的靜貴妃的庶妹,蕭思妍的姨母。
寧王妃垂下眼簾,面露疼愛地摸了摸蕭思妍的頭。
我卻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恨意。
她應該是知道寧王和蕭思妍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系的。
而寧王蕭淮板著一張臉,那雙陰沉的眸子里唯有看向蕭思妍時帶著些許柔情。
快吃完飯的時候,蕭淮借口有事要先處理,先離了席。
沒過多久,蕭思妍把酒灑在了衣裙上,同我說要去換件衣裳,帶著侍女也離開了。
席上只剩我和寧王妃兩個人。
我仍在不緊不慢地吃菜。
見我對蕭淮和蕭思妍二人先后離席之事毫不在意,寧王妃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王妃若是有事也請先去忙吧,我就在這里等公主。”我對她報以一抹淡然的笑。
“那便失禮了。”寧王妃和我客套了兩句,也帶著侍女離開了。
我坐在桌前,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
不知道寧王和蕭思妍現在怎么樣了。
他們二人先后離席,必是相約私會。
我方才臨出門前飛鴿傳書,讓之前安插在寧王府的人在蕭思妍去私會的必經之路上,小聲議論柔嘉公主與已逝的靜貴妃的長相是如何的相似。
然后將她引去蕭淮的書房,讓她發現蕭淮竟在抽屜里私藏了靜貴妃的畫像。
按照蕭思妍的脾氣,讓她知道自己竟然一直被蕭淮當作靜貴妃的替身,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過了半個時辰,寧王府的下人來告訴我,柔嘉公主已經自行回了公主府。
我回府后,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線傳來消息,說公主回去之后大發雷霆,將整間屋子的東西全都砸了,還杖斃了兩個沖撞她的侍女。
第二日,我去了公主府。
剛進正廳,便看見蕭思妍面前正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侍女。
侍女的衣服已經被鞭子抽的殘破不堪,臉上也全是血痕。
“懇請公主責罰。”見狀,我立刻跪了下來。
她臉色不太好,正拿手帕擦著鞭子上的血,聞言微微一愣:“你這是干什么?”
“昨日和公主赴宴,公主先離開了。臣苦思冥想一晚上,覺得定是因為臣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公主不快。”
我言辭懇切。
“不能讓公主開心就是臣的罪責,懇請公主責罰。”
蕭思妍聽了我這番話,露出意外的表情。
她揮了揮手,讓侍衛把跪在地上的侍女拖了下去。
然后用涂著丹蔻的手指扣住了我的下巴。
“你,真是個傻子。”
雖然看著我,但卻更像透過我看別人。
她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你……會一心一意對我好嗎?”
我握住她的手:“臣發誓,此生一心一意只對柔嘉公主好。”
她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江照晚,你會離開我嗎?”
“臣不會離開公主的。”我垂眸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