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怡的小院內，蔡怡已經知道了劉琦要住幾日的消息。

可兒打趣道，“我看小姐一聽到劉琦的名字就兩眼放光，再這樣下去，會把可兒給冷落了。”

“說什么呢，你是我的好姐妹啊。”

“我只是下人，哪里有姑爺好，小姐你是真看上那小子了。”

士族豪門的女子終究逃不過聯姻的命，像蔡怡這樣能夠拖到二十五歲的少之又少。

甚至為了聯姻，改嫁的也不在少數，所以東漢末年，大家族的女子都成為了家族利益交換的工具。

既然逃不過這樣的命運，又遇見了喜歡的人，蔡怡不打算拖了，也不怕可兒取笑，“嫁誰不是嫁，嫁給劉琦其實挺好的，你休要取笑我，遲早你也有這一天。”

“我才不嫁，我要侍奉小姐一輩子。”

“胡說，你也會找到中意的郎君的。”

“不要不要，就要陪著小姐。”可兒嘴上說不要，心里其實隱隱也有期待，只是當丫鬟，能有小姐這樣好的命么？

似乎看出可兒的心思，蔡怡握住她的手，“你以后有了喜歡的人，告知與我，會讓你風光嫁過去的。”

可兒感動不已，抱住蔡怡，哭了起來，“小姐真好，可兒不嫁呢！”

蔡怡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安撫道，“不哭鼻子了，你不嫁我嫁！”

可兒破涕為笑，“小姐跟那劉琦學的，好沒正經！”

跟劉琦學的么？

劉琦可正要教學來著。

蔡怡穿了一件紅色曲裾，輕輕描了口紅，涂了胭脂。

正是初學嚴妝，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

舉措多嬌媚。

在別院，劉琦第一次見到化妝的蔡怡，又看呆了。

蔡怡羞澀地說道，“哥哥說琦弟有技藝要相授……”

“啊，啥？”劉琦還沒回過神來。

蔡怡噗嗤一笑，“有這么好看么？”

劉琦這才回過神來，干咳兩聲，“我想想怎么開始講比較好，我們要煉制精鹽，這個大兄給你說了吧。”

蔡怡點點頭，表示知曉。

“那我們一起做一次，先學步驟，再講道理吧。”

劉琦讓蔡怡準備好少許鹽礦、一些石灰石、一張蒸篦，一個陶罐、一張鍋。

再找來細沙和木炭，因為木炭具有吸附性，可以當做過濾材料。

竹篦子上先鋪好一層草紙，然后鋪上細沙和木炭，再覆蓋一層草這樣制作好了過濾器。

充分溶解、攪拌、微微加熱、粗鹽溶解在陶罐里。

接下來將石灰石，加水變成石灰乳。

準備好一切后，將大鍋放在過濾器下面，就開始將陶罐里的粗鹽水和飽和的石灰乳一起倒入過濾器。

過濾后的液體就是去除了可溶雜質的精鹽溶液了。

這個時候精鹽溶液再曬一會，就會發現還是有一些雜質，再過濾一次就好了。

二次過濾后，對大鍋進行加熱、蒸餾，就得到雪白的精鹽。

再研磨成粒，就是最后的精鹽了。

蔡怡瞪著大眼睛，好奇的問道，“為什么加入了石灰乳就能去除雜質呢？為什么過曬了一段時間又出現雜質了呢？”

這個時候劉琦也沒有好的解釋辦法，只能把化學知識搬出來給蔡怡普及。

劉琦給蔡怡寫下了幾個關鍵詞：

雜質=含鎂離子的事物。

石灰乳=能夠去除鎂離子，含鈣離子的事物。

空氣=含有二氧化碳。

雜質的主要成分是一種鎂栗子的東西，加入石灰乳后，就能除去鎂離子，變成一種新的沉淀物質和鹽水。

因為加入了石灰乳，鈣離子增加了，曬一段時間，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又能去除鈣離子，所以含有鈣的雜質又被過濾了。

劉琦不知道自己講的蔡怡能不能聽懂，

沒想到蔡怡天資聰慧，很快就理解了，“原來萬事萬物都是由你所稱為離子的東西構成的。”

“所以你做的這個煉制過程相當于一種方術，重新組合了這些離子。”

劉琦吁一口氣，古代人能夠跳出思維的禁錮，蔡怡真的是天才。

雖然不完全正確，但把方術的說法換成是實驗，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劉琦大為振奮，這個學生理解能力這么強，那接下來教她煉制玻璃也就沒有太大的難度了。

提煉的精鹽的辦法并不太復雜，為了防止提煉精鹽的技術外傳，劉琦故布疑陣，增加了玻璃器具的煉制，造成煉制精鹽主要靠透明的容器來去除雜質的假象。

蔡怡眨了眨眼睛，十分期待，“所以，接下來還要學習如何煉制玻璃。”

劉琦驚訝蔡怡的熱情，遲疑道，“是的，你不覺得晦澀難懂，很麻煩么？”

蔡怡“我不覺得麻煩呀，相反覺得十分有趣；倒是你，整天想些陰謀鬼計，好好的方術，還要故布疑陣。”

“不是我想敝帚自珍，而是這涉及太大的利益，也是謀劃天下的關鍵一環。”

雖然知道劉琦不凡，想不到他竟心懷天下。

想到剛剛見到劉琦時候沉著英武的樣子，同蒯越侃侃而談的瀟灑，再到如今提煉精鹽的奇術，劉琦給她的感覺即神秘博學，又光彩照人。

少年英雄，怎么能不動心。

蔡怡忍不住仔細打量劉琦英俊的臉龐，越看越喜歡，目光越發柔和。

劉琦沒有注意到蔡怡的目光，自顧說道，“材料備齊，你來做一遍，看看能掌握不。”

蔡怡這才收回目光，就像第一次進實驗室的中學生，學著劉琦的樣子，鼓搗了起來。

除了動作緩慢，用料、順序，要領竟一絲不差。

只是在熬鹽攪拌的時候，蔡怡力氣不夠，有些耽誤。

劉琦走到蔡怡身后，雙手從背后繞過她的柳腰，輕輕握住纖纖玉手，幫著攪拌起來。

蔡怡仿佛如觸電一般，僵在當場，不過并未掙扎，任由劉琦握住手，只是臉羞的通紅。

看著那潔白的頸項，感受著蔡怡身上的女子芳香，劉琦有些情難自已。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頭欲往蔡怡的臉頰吻去。

感受到劉琦靠近的暖暖呼吸，蔡怡閉起了雙眼。

這時院外傳來了可兒的呼喊聲，“琦公子，琦公子，劉使君來了！”

可兒跌跌撞撞的跑進院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劉琦大囧，趕緊松開了手，站到一旁。

可兒急忙捂住眼睛，“我什么也沒看不見，小姐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