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轉瞬即逝,李明月的養父母在鼠疫中雙雙去世,連她都差點喪命在那場時疫中。
幸運的是同她那場鼠疫屠殺了鄰城大部分人,極少部分活了下來,其中就有陳青平和李明月。
陳青平帶著李明月北上逃災,中途李明月時時生病,陳青平不離不棄。
“小兄弟,流民死的越來越多了,你那小姑娘怕是堅持不住了,不如了結了她與我們點肉吃。”
“想吃她?你們也配?”
陳青平因此脫離了流民北上的隊伍,背著李明月帶著那把黑金橫刀向西北方向走去,走到沙城,那個霍小將軍奉命駐扎的地方,就此定居下來。
這場瘟疫沒有讓陳青平留下任何病痛甚至還更加康健了,他隨了霍小將軍的隊伍守城,李明月就在城中生活。
陳青平將軍例全權給了李明月,兩人有了一個小院子。
院子偏僻了些,可偏僻總比不安全好。
最近商匪四橫,陳青平絞殺商匪數十人,霍小將軍起初并不在意這個功績上佳的仕長直到今夜霍小將軍看見商匪對陳青平出手,陳青平拔出黑金橫刀。
“這里是沙城領域!不得造次!”
陳青平呵斥聲很大,可霍臨山耳朵嗡嗡的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霍臨山塵封的記憶嗡的一聲爆炸開來,反復的在霍臨山眼前上演。
霍臨山不管不顧的上前,趙訶身為副官攔了一下沒攔住追了上去。
“趙訶商匪交給你,你叫什么?”
霍臨山平復著心情問陳青平。
陳青平收了刀臨危不亂的點頭示意一下說:“回稟長官,吾是仕長,陳青平。”
“陳青平,你的橫刀哪得來的?”
陳青平當然知道這橫刀是好東西,這刀是明月阿妹送的不知攢了多少銀子為他換來的,可他該怎么和長官說呢?
這人英姿颯爽玄鐵甲穿在身上一定是為大官...
“回長官,這是家中阿妹贈予的。”
阿妹?贈予?倘若明月還活著一定不會將這橫刀贈予旁人!
倘若贈予旁人...也定是明月認為我無用,不能將她接回去...
倘若明月隨風去,這刀落得旁人手中也不是不可能。
明月啊...
“你家中妹妹叫什么?”
“明月,天上明月的明月!”
霍臨山入墜冰庫,不可置信的問:“叫什么!?”
“明月...”
“你可知...不,小兄弟你家在何處?”
“長官...”陳青平害怕了,他不清楚阿妹的身份,卻知道他的阿妹以前是富貴人家的寶貝嬌女,他怕這位長官與阿妹有什么關系,他怕這位長官帶走他的阿妹。
“功績不錯,明日到一帳尋我。”霍臨山知道自己沖動了,平靜下來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是長官。”
——
“阿妹?”
陳青平下了值回了家,輕輕推開李明月的屋門問著。
燈明明亮著,可李明月卻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阿妹?怎么在這睡下?”
陳青平不敢將白天的事情告訴她,只能懷著沉重的心脫了甲輕輕放下也放下橫刀,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李明月抱起來往床上放,剛放下李明月就醒了。
“阿兄你回來了?”
“不是同你講,阿兄晚膳不曾回,便不要等了。”
“不,要等阿兄的。”
李明月坐起來,陳青平也坐在床上笑著。
“阿妹,今日有長官問我名字了,還要我明日去尋他。定是要同我升官,到時就可以給阿妹做一身新的棉衣取暖了。”
陳青平避重就輕的告訴了李明月白天的事情,也算是不騙她。
李明月來到沙城許久早就知道霍臨山的大名了,在沙城霍臨山的威望很高,她很希望霍臨山來找她。
不是過不了苦日子,是沙城太冷了。
陳青平把錢都用在李明月身上遲早要傷到他的身體。
陳青平總是這么傻。
霍臨山啊,快來找到我吧!
“阿兄,我給你剩了晚膳,快去吃嘛。”
“下次別為我剩了,阿妹。”陳青平嘴上這么說著可臉上還是流露出疲憊的笑。
“阿兄,快來嘗嘗!”李明月站起身為陳青平布菜,陳青平跟著落座。
這頓遲來的晚飯兩個人都心思各異。
陳青平心里很不安穩,總覺得自己要抓不住李明月了。
李明月深吸一口氣,神色復雜的看著碗,想和陳青平說什么,卻開不了口。
“阿妹……你有心事。”陳青平也沒了胃口吃飯,放下筷子看著心不在焉的李明月。
李明月抿了一下嘴說:“青平啊!”
青平
阿妹竟然叫自己青平,她……
陳青平越發心慌,他裝作不在意的點了點頭說:“怎么了?”
“青平,這么多年辛苦你為我付出。”
“嗯。”
李明月試探的看著陳青平,他板著臉看得出情緒不太好。
李明月不敢說下去,只覺得她知趣的及時住嘴。
“沒事,早點睡!晚安!”
陳青平這夜還能安嗎?
——
晚安晚安,兩個人都沒能好好的睡一覺。
李明月在床上思考怎么能讓霍臨山主動來找自己并且愿意對她和陳青平扶貧,更是在想小孔雀長大了不好忽悠了怎么辦。
陳青平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邊擔心李明月跟著自己吃苦過得不好,一邊又自私的害怕那位長官或其他人將李明月帶走,讓兩人分離。
夜晚的沙城是風的城池。
風肆意的刮著,推開了李明月屋子的門窗,也吵醒了剛入睡的陳青平。
他吸了口氣,攏了一下內襯就起身去到李明月的屋子,為她掖上被子,重新關上窗戶。
做好一切后留戀的看了一眼熟睡的李明月就釋然的關上了門。
陳青平重新躺在床上,回想和李明月一起度過的這些時光,不知喜樂。
陳青平心里想著:就這樣吧,是我的終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強求不來。阿妹是月是星,是九天翱翔的鳳。
——
半夜李明月醒來感覺頭暈的要命,從床上坐起來,頭更是像要裂開一樣。
“嘶...剪秋本宮的頭好痛啊~”
李明月按著太陽穴開玩笑似得說了一句梗,她絲毫不怕陳青平被她吵醒,因為往日里陳青平都睡得死死地,這點小聲音根本吵不醒他。
這次卻讓李明月失望了,陳青平不僅被吵醒了,而且還急匆匆趕過來問她到底怎么回事。
“明月?怎么會突然頭痛啊?我去給你叫郎中!”
陳青平穿著白色內襯急匆匆的來又想急匆匆的走,李明月拉住了他說:“沒事的,阿兄。我可能是風寒,風寒而已。”
聞言陳青平擔憂的神色才淡下去,他坐在李明月的床上,用手給李明月按太陽穴緩解疼痛,他說:“怎么會突然頭痛?風寒呢?先前從沒有過的...是我的疏忽了。”
“阿兄你別自責,沒事的,我明日多曬曬太陽就好了。今夜確實有些冷了。好啦好啦,睡覺去吧!”李明月握住陳青平粗糙的手安慰他,李明月心里清楚,陳青平對待她是真心的好,這份真心真意是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