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震宛如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磕磕巴巴道：“十余年的事……如、如此說來，寇兄成就巔峰武夫，也、也就花費了幾年的時間？”

寇斐點頭，道：“或許兩年，又好像是三年，時間太久遠，記不清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并無絲毫夸耀之意，謝震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只覺不可思議道：“兩三年的時間，成就六境，即使在仙宗之內，謝某亦是只聽說過一位，沒想到，寇兄竟是一位修行的天縱奇才！”

天縱奇才？

寇斐哈哈大笑，說道：“區區六境，何足掛齒，謝兄境界遠高于我，在謝兄面前，我又怎敢稱得上是什么奇才。”

謝震苦笑道：“寇兄可知，謝某自幼拜入仙宗修行，勤修苦練，從未有半分懶怠，至二十三歲時，方才破入九重，而憑此等境界修為，已足令謝某傲視門中多數同輩。反觀寇兄你，兩三年便臻至武夫巔峰境界，此等驚世之姿，莫說謝某，放眼天下，也足以稱絕了。”

面對謝震的推崇，寇斐只是笑了一笑，面無得色，忽然想起那位白發少年，說道：“謝兄莫不是忘了那個將妖族屠戮一空的少年？”

謝震豈會忘，背著手在原地踱了起來，“自古資質驚才絕艷者數不勝數，我倒是不驚訝于那少年的境界修為，只是好奇，傳說中的神器皇道輪，怎會出現在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手里。”

寇斐問道：“這神器的來歷，很不一般？”

謝震道：“豈止是非同一般！皇道輪乃六千年前一位塵世間的皇者鑄煉而成，其雖為皇者，亦是修真，后飛升太虛，當再在人世顯現，已臻神境！”

寇斐恍然道：“原來是神的法寶。”

謝震搖頭道：“并非說神的法寶，便可稱之為神器。神器，終天地之精，擁有凡人無法想象的恐怖力量，即使是神，也并非個個都有。”

寇斐不解道：“既是神器，怎會被凡塵之人所認得？”

“那可是皇道輪，但凡為修真之人，誰不認得？”謝震說道：“我說過，那位皇者曾在人世間顯現過，其時正值妖族與人族大戰，其一出手，便驅使此輪，殺死妖族數名大妖，還有一名妖神！余威將妖域劈出一條幾千里的溝壑，至今仍能在妖域看到。一戰成名，皇道輪就此為天下所知，無論是哪門哪派的典籍中，只怕皆有此神器的圖文記載。”

只是余威，便劈出一條幾千里的溝壑……

神器的力量，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寇斐忽然長吁一口氣，說道：“如此說來，那小子擁有此神器，豈不是可在天下橫著走。”

“倒是不至于。”謝震道：“雖然不知那少年何以小小年紀，竟能駕馭皇道輪這種神器，不過很顯然，他并不能完全發揮此神器的真正力量，不然我等只消靠近，單單是神器散發出的威壓，就能讓我們尸骨無存，魂飛魄散！”

寇斐越聽心里越跟貓爪子撓似的。

他也想整個神器耍耍。

當然，這個想法，目前來看純屬是癡人說夢。

就算有一天撞了驚天動地的大運，心愿得成，但一無強大武力，二無深厚背景，必定也守不住。

心無旁騖，抓緊將境界提升上去，才是目前主要該做的事。

做夢，留在睡覺時就好。

伸出手，將手指上的儲物戒指一通抖摟。

無數顆晶瑩剔透的靈石“嘩啦啦”落地。

這種東西在蠻荒，委實是稀罕物，謝震瞧得兩眼冒光，滿臉羨慕。

寇兄果真是財大氣粗啊！

已經隱隱猜出寇斐一股腦拿出這么多靈石的用意，可寇斐沒有先挑明，謝震也不好主動討要，只能站在一旁干眼饞。

靈石聚成了堆，寇斐說道：“謝兄曾說過，蠻荒靈氣匱乏，以至于所有人境界一直都停滯不前，這些靈石還要勞煩謝兄，一會兒分發給大家。”

謝震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他娘的也太仗義了。

如此多的靈石，說分就分。

就算是散財童子，也沒這么慷慨的。

激動地握住寇斐的手。

謝震吭哧半晌，剛要開口。

卻聽寇斐道：“外道的話一句也別說，況且別忘了，我此刻還正有求于你呢。”

謝震重重點頭，當即將印有《太妖經》的紙張排列組合，想了想，看向寇斐道：“還請寇兄拿紙筆一用。”

拿過寇斐從儲物戒指中取出的紙筆，隨即逐句翻譯，將譯文書寫在新的紙張上。

寇斐看了一陣，說道：“謝兄身為仙宗弟子，怎么懂得妖文？”

謝震一邊譯寫，一點說道：“我乃仙宗藏經閣閣主云沖真人座下弟子，平素除了修煉，便是在藏經閣抄抄寫寫，其中不乏有妖族經典，久而久之，也就漸漸精通了。”

沒想到這老謝看著兇神惡煞，竟是個文員。

再不打擾，等得謝震全都翻譯完畢，寇斐方才上前，將譯文拿起，細細品讀。

他雖從未修煉過什么功法，但也不知是謝震故意譯得精簡，還是這《太妖經》本就通俗易懂，大概看下來，只覺完全可以憑借自身領悟，照章修煉。

不過吃獨食，向來不是寇斐的習慣。

“謝兄將這《太妖經》說得神乎其神，又何必拘泥于人妖之見，不若一起鉆研？”

“……”

謝震猶豫了。

雖然從小就被宗門灌輸人妖勢不兩立的理念，使得謝震本能的對此等妖法敬而遠之，但隨著方才一番譯寫，他愈發覺得這《太妖經》委實奧妙絕倫，饒是本門絕學神火炁流號稱攻伐無雙，與之相比，卻也差了不止一籌。

修真者，沒有幾個能抵擋住絕世功法的誘惑。

而且這《太妖經》仿佛有一種特殊的魔力，經文控制不住的在腦海中浮現，無論他如何努力，也擺不脫，甩不掉，直想不顧一切，沉浸進去。

見他態度有所松動，寇斐笑道：“妖族功法也好，人族功法也罷，只要不用來作惡，便是好功法。太衡仙宗，修浩然正法，可據我所知，又有幾個良善之輩呢。”

這番話徹底擊潰了謝震苦苦堅守的防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