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的錄音之后，接下來又是一段結束的話語，希塞爾仔細考量著其中每一段詞句的含義。

“好好利用這份報酬，我們的交易到此為此，愿你能在巫師的世界活得開心。

若是來日有緣，你我星空再見。”

包括與烏龜的談話，一切的交流動靜都發生在意識之中。

無聲無息，會場里又多了一個開后門的權限狗。

上方監守會場的巫師卻是又熱鬧起來。

好比看電影的觀眾，迫不及待地要開始發表自己的評論。

“這算不算違規？等等，我靠，那個信標是二環以上的大巫師才有的吧？那學徒不會是哪位大佬的私生子吧？”

“哪有巫師后裔走這個招錄流程的。而且違規了又怎樣，你敢去舉報嗎？咱們打工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別想太多。”

“唉，多好的苗子啊，一開始我就看上了，還想著等會簽協議的時候爭取一下呢，誰知道這下子又要被別人捷足先登預定了。”

“少在那里馬后炮，你們歸一門亂招人，這些年漏了多少巫師你自己心里沒數嗎？”

“意外，那都是意外，我們挑人的眼光誰不佩服。”

“死鴨子嘴硬，那是后頭培養得好。還有，十年一度的績效考核馬上就開始了，你以為我們為什么把這次風頭讓給你。

趁現在多招點人吧，后面上頭考察的時候你也說得過去。”

……

臺下會場，希塞爾手中的球形晶石，一接觸到他的精神波動，很快釋放出大量存儲信息，進一步補全了他的推斷。

大差不差的，天海公司，云頂魔教，拉瓦尼聯會，蒼骨道院……

這些都是二環級別的上級組織。

唯一讓希塞爾意外的事，處處透著不正經的魔門歸一，竟然也是上級組織之一。

在林天行的推薦中，歸一魔門的排序雖然排在最末。

但如果他的衍生天賦偏向戰斗，那哪怕只是器宗分部，歸一魔門也當屬推薦第一。

青方巫域東部，這一次巡海的三十九所巫師組織，唯有這六所組織有二環巫師直接領導。

盡管歸一魔門衰落至今，但其背后，仍然和三環巫師，保持有隱隱約約的聯系。

他們的衰落，也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倒下的衰落。

這些就是林天行對歸一門的原話，語焉不詳，希塞爾也沒搞明白他到底是推薦，還是不推薦。

而在信息不明的情況下，他經過再一輪權衡利弊，還是決定同等待遇下，最先考慮天海公司。

哪怕是重來一次，歸一魔門也不會是他的選擇。

天海公司是他唯一有把握混得開的組織，而歸一魔門處處透著莫名其妙。

謹慎如希塞爾，他可不希望出現什么身不由己的腌臜事。

順帶把整理好的信息分享給伊妮雅，兩個小時轉瞬即逝。

社會按照它既定的軌跡運轉，絲毫不為誰的缺失而改變。

會場里，原本烏泱泱數千學徒，有的被淘汰下船，有的躲在光幕里一直當縮頭烏龜到最后，更多的人死在了殘酷的競爭之中，現在就只剩下了這兩百來位勝者。

天賦儀式用幻境煉心，面試招錄用競爭取材。

大浪淘沙，火煉真金，一切都結束了。

往后，在場的優勝者便真正地成為了巫師文明中，有組織、有紀律、有理念的一員。

運氣、實力、心性、資質，無論通過什么方式來到這最后一關，他們以后都絕不會只是一個平凡的學徒。

按照往年巡海招工的測算，在場優勝的學徒，能出至少二十位正式巫師。

也唯有這樣，這些巫師組織可以收回自己投入的成本，實現剩余價值的正向循環增長。

同時，通過對人才的收割與之后的掠奪，東域的巫師組織們才能真正地保證自己對整個邊疆界海的絕對掌控。

合同談判有序開始，在各組織的巫師主持下，一份又一份協議，在面紅耳赤的爭吵中找到自己的歸處。

希塞爾也不例外地來到冷冷清清的天海公司前，選擇自己的未來。

專司談判的學徒公事公辦地看完他的檔案，很快就出具了一份格式合同。

合同厚厚數十頁，簡略的總結如下：

《巡海學徒工A級就業協議》

1、甲方（用人單位）：

青方巫域·東部界域

天靈嘉饒實業·巫陣理論化·無限海公開總司

2、乙方（學徒工）：

希塞爾·安布羅修斯

3、擔保第三方：全體巫盟成員組織及界域命途意志。

4、簽訂日期：青方歷19986年……

5、注意事項：參見《巫盟公約》第六條第四款……

6、勞動合同期限：

甲乙雙方自協議簽訂之日起建立為期“十年”的勞動關系……

7、工作內容和工作地點：

于青方巫域東海域，執行各項委托指標……

工作期間乙方應愛崗敬業、誠實守信，保守甲方組織機密，遵守甲方依《巫盟共約》制定的勞動規章制度……

乙方違反組織紀律，甲方可依據公開規章制度給予相應處理。

8、職業培訓、培養方式及勞動報酬：

甲方承諾向乙方提供全流程學徒級巫師培養資源，承諾公開兌換正式級巫師升華儀式……

9、撫恤保險和福利待遇：

參見《巫身安全保障險》……

10、協議的變更、解除、終止：……

11、雙方約定事項：……

12、其他事項：……

一切最終解釋權歸天海公司所有。

13、簽字：……

掃完協議的那一刻，希塞爾徹底繃不住了。

這些巫師組織，有點過于現代化了吧？

還有，我怎么全篇都沒看到一個關于休息休假的字眼呢？

異界版007賣身契？

談判人員看見希塞爾懵逼的表情，還以為他和其他學徒一樣，是落后的鄉里人，看不明白這份精巧高深的協議。

于是他帶著驕傲的神采，在希塞爾沉默的表情里，從三方限制，擔保效力，協議構成，一直講到薪資待遇、培養方案、注意事項。

言畢，對自家公司無比自豪的他，用抑揚頓挫的語氣，滿臉傲嬌地說道。

“我們天海公司，就組織協議架構上，如果稱第二，青方巫域沒組織敢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