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注視之下，希塞爾闡釋了自己的態度。

等價，交換。

也罷，奧西塔心知沒有攀交情的可能了，既成了巫師，便沒有了貴族。

于是他心腸一狠，把包里的所有靈核都掏了出來。

二十四枚下品靈核，這是他全部的家當了。

豪不客氣，希塞爾取走了其中二十枚，也只取走了二十枚靈核。

遞過去一枚金屬憑證，指出七所掠奪組織所在。

這是命定的禮物，亦是命定的代價。

而后，在他冷厲的視線注視下，原先那些堵路掠奪的學徒，全都畏畏縮縮地低下頭顱，縮著身子不敢出聲。

絕對的強權之下，所有人都將獻出敬畏的道路。

如此，惡狼環伺之中，帶著巫師憑證，奧西塔卻安穩地去往了面試。

第一筆交易就這么波瀾不驚地完成了。

見此情形，略有家資的學徒們再無法忍耐，爭先恐后地涌出光幕，想要在希塞爾這里求一個機會。

求一個，通天的未來！

那些帶著掠奪任務，卻沒有搶到憑證的學徒，跑得最快。

此時的希塞爾在他們眼里再不是什么惡魔，反而是救苦救難的天使，是鋤強扶弱的青天大老爺！

更是他們當下唯一的希望！

二十枚靈核，一枚憑證，明碼標價，有序交易。

這是希塞爾算出來最合適的交易形式。

供求達成平衡，絕對有超過40個學徒有資本購買，也能讓他省心地盡快賣出去。

有位頗有家資的胖學徒，甚至惹眼地一口氣買了三枚憑證，而在希塞爾的威懾下，也沒人敢對他出手。

真要讓希塞爾跟這幾百名學徒打，他肯定是打不過的，可學徒們就是一盤散沙，沒有人想做那個出頭的犧牲品。

一條槍控制一群人的原理就是如此，沒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自私的天性使然，學徒們絕對不會甘愿為他人道途，徒做嫁衣。

5分鐘，三十來個學徒，憑證被哄搶一空。

整整八百枚下品靈核，把希塞爾的行囊塞得鼓鼓囊囊。

他之前用正規手段謀財，辛辛苦苦診療一個月，不過才一百枚靈核，如今只是五分鐘，就賺到800枚靈核。

果然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

此間事了，希塞爾便沒再停留。

最后的十來分鐘，沒了強者的威懾，場面再次混亂了起來。

僅剩的名額，少量的競爭，讓不少學徒克服了恐懼，再添上百來具尸體。

……

執宰命運，合理搶劫，這般滋味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隨后，在伊妮雅的招呼下，希塞爾跑去了協議會場。

會場之中無比吵鬧，哪怕協議的簽訂還未開始，不少學徒也跟協議談判人員，因為待遇、發展等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而高枕無憂的兩姐弟，自然是這看看，那看看，一邊閑聊，一邊等待。

悠閑之中，角落的陰影里，忽然有只烏黑的信鴉穿行而出，隱秘地落在希塞爾身前，除了監守會場的正式巫師沒有人發覺。

希塞爾也很懵啊，這又是干什么？

信鴉暗紅的雙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希塞爾好一會兒，才從身后的羽毛筐里，翻找出來一個通訊用的顯影晶石。

嘶啞的聲音從張開的鴉喙中傳來。

“是希塞爾或者陳化吧？”

“是我，怎么了？”

信鴉沒再回應，高冷地將顯影晶石扔到希塞爾手上，撲棱著小翅膀，重新化作一道陰影，自顧自地飛走了。

手中的晶石接著旋轉出七彩的光芒。

“當當，天空一聲巨響，本龜閃亮登場。”

一個萌萌噠的烏龜形象從晶石里歡欣地跳了出來，迷你的虛影投射在希塞爾手掌上。

又見他表情平靜，一點驚訝的反應都沒有，烏龜又喊道。

“喂喂喂，聽得見嗎？”

除了界玄那家伙還能是誰。

顧及到周圍人的存在，希塞爾小聲地回了一句。

“聽得到。”

烏龜人性化地用自己可愛的小爪子撓撓腦袋，疑惑地說道。

“聲音怎么這么小，你沒吃飯嗎？還是說這破晶石又出故障了？

算了不管了，我之前給你的龜殼呢？你帶在身上的吧。”

伸手從胸口翻出自己的項鏈，希塞爾接著回復烏龜。

“在呢。”

希塞爾胸口的項鏈上現在串著的東西可不少。

總督那塊一直以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神秘木髓晶，伊妮雅重新用道法改制的防護晶石，最后一枚用于增長體質的骨晶，還有烏龜的那小塊鎏金龜殼。

烏龜湊近看了看他的項鏈，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嗯，不錯，看來你真的是希塞爾不假了。”

希塞爾好奇地問道：“還能是假的不成，還有，你怎么在這兒？”

“嘿嘿，龜生何處不相逢，我是來給你送報酬的。

還記得之前林天行對你的許諾嗎？我現在就是為此而來。

輾轉了好久才把這東西送過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晶石隨后旋轉一圈，觀察完希塞爾現在的境遇，知道他還沒有簽訂組織協議，烏龜虛影頓時松了口氣，接著說道。

“幸好沒來遲，跨域通訊好貴的，我就不和你多聊了，好好利用晶石里的這份報酬。

日后成了正式巫師，咱倆有緣再見。”

烏龜的話音落下，通訊斷開，虛影消散。

手中的晶石脫去了一層外殼，露出里面的一個球形邀請憑證。

【好風憑借力，送爾上青云】

瀟灑寫意的字跡，縱情燃燒的筆鋒輪廓，無不顯示出留言者身處云端的地位。

試探著用手掌摸上去，林天行熟悉的聲音在希塞爾耳邊響起。

“偷記憶的小鬼好久不見，這里面是答應你的報酬，我獄焰的承諾言出必行。

雖然不知道你的資質如何，但想來也到不了六級極限。

所以，為了防止你被那些亂招人的混蛋坑了，這里面是我特地制作的憑證，包含幾個優秀組織的特許，相信你一定會滿意的。

當然了，如果你自己發現了新的天賦，有別的想法，那更好，巫師的人生就不該按部就班地度過，我的話也可以是耳旁風。

把這枚憑證交給你鐘意的組織，相信我，這枚憑證的面子，他們不敢不賣。

屆時，你自然會收獲一份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