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惜一直低著頭走出了孫家的大門,他感覺孫少爺好像給他指明了道路,但又好像沒有。吃人?這個答案一直在他的心頭縈繞,吃人可以掙大錢?好像這與他想象的不太一樣。他感覺只要自己踏踏實實地干好父親的老本行,名聲傳出去,就可以掙錢了,但從來也沒有人告訴他這樣能不能行。
辛先生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也沒有讓他跟著回私塾,而是與張惜出了門之后就離開了。
張惜回到家中,還在思考那個答案,半天也沒有得出個結論,索性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到床上慢慢睡著了。
李蕓在張惜出門的時候就起床了,看見兒子一聲不吭的出了門,以為兒子沾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壞習慣,于是便悄悄的跟了出去,見到張惜跟辛先生進入孫家后,才慢慢離去。她來到了藥材店的門前,出聲詢問:“打擾一下,最近蒲草怎么賣的?”,店鋪里面此時不忙,但也沒有人搭理她,她見此情形,便自己慢慢的在貨架上尋找蒲草,一旁還有正在晾曬的藥材,自從丈夫失蹤后,李蕓便教導張惜辨認藥材,在一旁的貨架上,竟看見將蘿卜須當成人參須在販賣,她忍不住用手去觸碰,好確認是自己看錯了。確認自己一時眼花,將人參須看成蘿卜須了。
“別亂摸,這可都是些名貴藥材,弄撒了你可賠不起?!币慌砸恢睕]正眼看伙計出聲呵斥到。
“哦哦,我就是眼花了一下,要找個東西扶一下,請問一下蒲草怎么賣的?”
伙計斜瞄了一眼,問道:“你是要買?““一文錢一捆”。
“哦,不不不,我是要賣,你們收嗎?”張母感到有點窘迫。
“不收,庫房里都積壓了好多,最近都賣不完。”伙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臭小子,人家藥材鋪都不收,你是賣到哪里去了?”張母出了藥材鋪,急匆匆地回到了家中,一進門,沒看見張惜的身影,便到他的房間里面去找,張惜才剛剛瞇眼,感到一道身影在向自己靠近,睜開眼,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母親,便從床上下來,
“媽,不是都叫你別出去采藥嗎?你身體不好,我出去就行了?!?
“還在說謊,你說,你的蒲草都賣到哪里去了?我今天去藥材鋪了,他們都不收,你說,你賣到哪里去了!”
“賣給孫家二少爺了啊”
“孫家二少爺?你小子現(xiàn)在是撒謊都不帶腦子的?那孫家人憑什么買你的蒲草?圖它新鮮,還是圖它甜?”
“那我哪里知道,咯,這是昨天賣的錢。”張惜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6文錢。
張母看著錢,也不知道怎么說話了,兩人都看著那6文錢,陷入了沉默。
“哎呀,哥,你走快點”孫乾看著自己的哥哥慢慢的步伐,忍不住出聲催促,孫大少爺也就是笑了笑,并沒有加快步伐。兩人來到了孫縣令的書房,看到孫縣令,先做了個揖,孫縣令見到后擺了擺手,說:“乾兒,你先下去吧,我跟你哥有事商量?!皩O乾看見父親一臉沉重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么,便再次躬身做了個揖出去了。
房間里面就只剩下了這兩父子,孫縣令原名孫震霄,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改名了叫做孫??担瑢O縣令的個頭不高,此時與孫大少爺站在一起,比他矮了一個頭,體型偏胖,原本在他這個年齡應該有一兩道皺紋爬上他的臉頰,但他的臉就好像被重新粉刷過一樣,只不過刷的是一層土,整張臉給人留下的最深印象怕還是要屬那一雙眼睛了,眼睛很大,額頭去很小,時常閃著光,看起來就像是蟑螂成精了一樣。
“歸徐,你母親近來的身體狀況都不太好,你外公那邊聽說了,很擔心,要派你舅舅過來看望一下。”
“嗯?母親身體狀況如何?舅舅要從徐州過來?”
“嗯,不太理想,有時間的話多陪陪她吧,對了,乾兒昨日從何處買的藥材?你母親昨日喝了藥之后,感覺好轉了不少?!?
“我待會兒問一下他吧,父親,母親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
“我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有時間多過去看看她吧?!?
“我現(xiàn)在就去,父親”,說完,孫歸徐也就慢慢的退出了書房,看著孫歸徐慢慢的離去,孫縣令也嘆了一口氣。出了門,便看見悄咪咪躲在一旁的孫乾。
“你昨日買的藥材還有嗎?在哪買的?”
“還有,夠用了,是今天來你房間的那個小子賣給我的,怎么了哥?有問題?我這就去找他算賬去。”
“沒,以后就買他家的藥材吧”
“小子,你在家不!”孫乾站在張惜家門口大叫。母子兩還處于干瞪眼的狀態(tài),聽見這么一聲,趕忙出門察看,一出來就看見孫乾盯著自己家的大門上下打量。
“二少爺,你來做什么?”張母看見孫乾這個樣子,還以為早上在孫家闖了什么禍,將張惜攬在自己身后,張惜透過母親的臂彎,看見孫乾問到。
“聽好了,你以后的蒲草我全部收了,只能賣給我,聽懂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