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春生,寫詩!
- 1977:我的文藝人生
- 大桃小蘋果
- 2444字
- 2024-06-18 08:12:00
主持人走到講臺后面,情緒居然有點小激動。
“各位領導,各位文藝工作者們,各位詩歌愛好者們,同志們!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非常榮幸地邀請到,著名詩人春生同志,上臺給大家講話!
大家歡迎!”
哇——!
先是一陣不敢置信的驚呼聲,大家面面相覷。
著名詩人春生啊!
非常神秘的詩人春生啊!
有些非常感性的女詩迷,突然站起來,在原地又蹦又跳,“春生同志!春生同志!”
先是幾個人在喊,接著是十幾個人,然后幾十,上百個人,最后整個大禮堂所有的人都在激動地高呼著一個人的名字!
“春生同志!”
鞏雪緊緊拉著王維民的手,“王大姐,是春生同志,真得是春生同志啊!”
王維民看著自己“未過門的媳婦”,眼角和嘴角都掛著笑。
等你看到他,不知是激動高興呢,還是哭笑不得。
曾驊站在演出臺左邊幕布后面,聽著如雷震耳的高呼聲,心里很是自豪。
想不到詩歌在這個年代,有如此大的魅力。
幸好我還算是文藝青年,讀過一些詩歌,果真是知識改變命運啊!
旁邊站著的王向東被這高呼聲震住了,他雙眼微紅,閃著淚光,喃喃地說道:“驊子,聽聽,聽聽我們人民群眾的呼聲,他們是多么熱愛詩歌啊。
可是為什么,你就沒有詩歌靈感了呢。”
曾驊轉頭看著幾乎要哭出聲來的王向東,好笑又感動。
這才是真正熱愛詩歌的人啊。
等了二三十秒鐘,看到曾驊還不肯出去,王向東著急了,連聲催促。
“走啊,還不走出去!”
“我想再聽會,機會難得啊。”
王向東還以為曾驊在為自己失去靈感的事,心有芥蒂,不由嘆了一口氣。
“驊子,靈感這種事,說不好的。不過你給我國詩歌界留下了這七首詩歌,已經足以銘刻這個時代了。
夠了,足夠了。你也在這里站夠了,出去了,不要讓這些愛你的人久等!”
曾驊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點點頭:“是啊,靈感這種事,確實說不好。好了,我走了,王哥,記得給我鼓掌!”
看著曾驊邁步走出去的背影,王向東的眼睛又濕潤了。
我能遇到驊子,中國詩歌界能有他,應該是非常幸運的事,還能再奢求什么!
看到演出臺左邊走出一個身影,剛才還在高呼的聲音像是被人擰緊了水龍頭,短短幾秒鐘就迅速消散。
大禮堂變得很安靜,臺下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那個身影。
曾驊走到演出臺最前面,靠左邊的講臺后面,對著話筒說道:“各位領導,各位同志,大家好!我就是詩人春生!”
聲音通過喇叭,傳遍禮堂每個角落,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講臺后的那個人。
這么年輕就如此才華橫溢!
還有點小帥啊!
過了十幾秒鐘,掌聲嘩嘩地響起,越聚越大,如同雷鳴。
鞏雪不敢置信,還是雷鳴般的掌聲驚醒了她。
“王大姐,春生同志就是曾驊?”
“是啊。”王維民笑瞇瞇地答道,“這在我們北影廠是不算秘密的秘密。”
蔡洺在一旁嘀咕著,“海霞姐姐遠在上滬,都知道曾驊哥哥就是春生同志。”
王維民一眼把她給瞪了回去,繼續對鞏雪說道:“小雪,你借調到我們北影廠,沒待兩天,就被我拉去中戲和北影學院,跟同事們也沒怎么交流,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鞏雪現在才明白過來,曾驊為什么能跟著王維民王大姐,到總正文工團去選人。
你就算再是關系神通廣大,廠領導也不敢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關系戶。
人家是切切實實有真本事!
“同志們好!”曾驊等了足足一分多鐘,等到掌聲稀疏一點,又開口了。
他一開口,掌聲終于慢慢地消散。
“組委會的領導,邀請我上臺發言,希望我跟大家講講我創作詩歌的一些情況,激發大家創作更多更好的詩歌出來。
我非常榮幸,也非常愿意做這么一個拋磚引玉的小石子...”
“寫詩,是有感而發。我大部分詩歌作品,是在楚南老家,一個偏遠寂靜的山村里,獲得的靈感。
夜空晴朗時,我都會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靈感就是那時迸發。有時候覺得,人一生所獲,不如一夜星空...”
聽到這里,鞏雪雙頰微紅,有點微熱,不由地低下頭。
這段話,他在給我的回信里有寫。
現在又在這里講出來,看來是他真的曾經有感而發,然后一直珍藏在心里,還寫給了我聽。
可是,鞏雪內心深處,突然跳出一個頭上長角的小人。
冷笑道:不一定哦,說不定這段話,他是見人都會說。
鞏雪有些遲疑和糾結。
她抬起頭,美麗的大眼睛,看著講臺后面的曾驊。
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著。
王維民看著眼里。
蔡洺也看在眼里,嘴巴緊緊地抿著,仿佛發現了什么秘密。
王維民狠狠瞪了她一眼,嚇得她連忙轉過頭去,裝模作樣地地聽講。
講話中,韓好學等人互相傳遞著眼神,空氣里開始彌漫著陰謀的氣息。
每個大學只有一個人能上臺朗誦,十幾所大學其他做好精心準備的人,都只能遺憾地從后臺出來,在座位里,跟同學們擠一擠。
他們心里都有幾分積憤,被韓好學帶頭一挑撥,迅速變成了一團火,等待時機準備爆發出來。
曾驊洋洋灑灑講了二十多分鐘。
“我的講話結束了,謝謝各位領導,各位同志!”
嘩嘩,又是激烈的掌聲。
韓好學等人開始蠢蠢欲動,等待掌聲慢慢低下去的時刻。
《詩歌》雜志社副社長兼主持人上臺來,笑瞇瞇地與曾驊握手,正要宣布下一項,突然臺下有人站起來大聲喊:“講這么多沒用,現在請春生同志,現場給我們寫首詩,好不好!”
馬上有幾十個人站起來,大聲附和著:“好!春生,寫詩!春生,寫詩!”
附近不明真相又喜歡湊熱鬧的群眾,樂滋滋地跟著一起大喊:“春生,寫詩!”
王向東臉色驟然變白,他扒開簾布,舉目往臺下看去,看到隱隱為首的正是韓好學。
又是這家伙!
丘世中面如死灰,哭喪著對左右的朋友說道:“完蛋了。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這些家伙肯定是嫉妒驊子寫了那么多好詩,知道他現在沒有詩歌靈感,今天故意要他當眾出丑。”
張海波臉色也變得難看。
楊佐扶了扶眼鏡,目光聚焦在臺上的曾驊身上。
他弟弟楊天喃喃地說道:“沒有靈感,真的假的?我時時刻刻有一肚子靈感。”
楊佐在旁邊說道:“你那是一肚子屎。對于春生同志來說,寫不出媲美此前那幾首詩歌的新詩,就等于沒有靈感。”
王維民臉色也是一變,變得凝重起來。
鞏雪沒由來地一陣緊張,不由自主地抓住王維民的手:“王大姐,這些人怎么能這樣呢?春生同志明明說了,現在沒有靈感,暫時在詩歌方面封筆,全身心轉向小說和劇本。
這些人怎么能當眾逼他寫詩歌呢?”
王維民轉頭看了一眼鞏雪,苦笑著嘆了口氣:“不把春生同志打倒,這些人怎么上位啊?”
“春生,寫詩!”
禮堂的呼聲一陣高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