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著名詩人春生同志
- 1977:我的文藝人生
- 大桃小蘋果
- 2385字
- 2024-06-17 08:12:00
出聲的是華清大學文學社的杜衛紅,很“兇”的那位女大學生。
她一臉好奇地盯著曾驊,身后站在鐘立文和韓好學等文學社骨干。
大家臉上全是疑惑。
這后臺里的人,除了工作人員,都是準備上臺朗誦詩歌的獲獎者,以及各大學文學社的成員。
你一個寫兒童故事的,連文學社都加入不了的人,怎么混到這里來的?
“啊呀,我跟《詩歌》雜志社的王編輯熟,他叫我來幫忙,搭把手。”
鐘立文盯著曾驊,想從他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來。
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王編輯,是不是王向東同志?”
“是的。”
“那他人呢?”
“有人剛才叫他有事。他叫我站在這里等他,待會再來找我。”
聽完解釋,杜衛紅等人反倒不好說什么。
他們狐疑地轉到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里,嘀嘀咕咕,時不時瞄一眼曾驊。
走后門的關系戶;濫竽充數的厚臉皮;電子工程系的非要往文學圈里擠,完全是癡心妄想...
一串串話,從韓好學嘴里說出來,再經過杜衛紅添油加醋,向周圍飛甩。
旁邊有其它大學文學社的人,聽到動靜,忍不住湊了過來,饒有興趣地吃起瓜來。
不一會,那邊圍了一大圈的人。
其它大學文學社的人,獲獎的詩人,都知道有個電子工程系的人,百折不屈,一門心思要往文學圈里擠。
今天是中國詩歌界的盛典,非要厚著臉皮,攀關系走后門,混進來濫竽充數。
一時間,站在角落的曾驊成了后臺最顯眼的人物。
不僅有周圍一大圈的人對他指指點點,往來的工作人員也會盯著他看。
甚至還有人,聞訊從后臺的另一邊,特意跑過來瞻仰一下曾驊的尊容。
被人強勢圍觀的曾驊一臉的無所謂。
能在后世網絡中,跟數以百計的杠精爭辯無數個來回,心理素質都會很好。
曾驊早就想走,可是不打招呼就離開,基本禮貌都沒有,尤其是面對老大哥王向東,他做不出來。
雖然曾驊跟王向東兩人兩相看厭,實際上感情好得很。
曾驊感激王向東是他詩歌道路上的領路人,是幫他賺到第一桶金的貴人。
曾驊心里清楚,王向東在知道自己沒有詩歌靈感后,看上去很嫌棄,實際上一直在用心地保護自己,免得受外界一些亂七八糟的干擾。
王向東在洪流十年以及人世間歷練過,知道詩歌界和文學圈也不是凈土。
一個沒有詩歌靈感的著名詩人,很容易被人當成墊腳石。
看著周圍人的表情,聽著他們三三兩兩的譏諷和嘲笑,曾驊穩得很。
很多時候,你嘲笑別人,殊不知你才是最可笑的那個人。
王向東從人群里擠進來,看到這情況,有些好奇。
“驊子,怎么回事?”
曾驊嘻嘻地答道:“遇到我們華清大學文學社的人,然后說我是走后門的關系戶,跑到這里來沾光。”
王向東看著曾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可真沉得住氣。
你跟丘世中不是親兄弟,怎么這沒心沒肺的脾性都一樣呢。
“你們學校那個文學社,”王向東冷笑兩聲,“驊子,不用放在心上,真正是笑話的,不是你,是他們。”
曾驊嘿嘿一笑,“王哥,我知道,所以我一點都不受影響。別看那今天鬧得歡,就怕將來拉清單。”
看到曾驊心理素質強大,王向東好笑又好奇。
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
普通人早就被這種指指點點氣得不行,要不爭辯幾句,要不扭頭就走。
反倒他,在這里跟沒事人一樣。
“驊子,”王向東說起正事來了,“我跟組委會匯報過了,領導們知道春生同志要來,非常高興,要求你一定上臺發言。”
“還要上臺發言?”
“是啊,談談你創作的心得,談談對我國的詩歌發展的看法,今天是我國詩歌界的盛事,你這個著名詩人不發言,說不過去啊!”
曾驊急得跳腳,“王哥,你這是搞突然襲擊啊!冷不丁地要我上臺發言,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怎么講?”
王向東冷笑道:“前兩天我去找你,就是跟你說這件事,叫你好有準備。從北影廠找到華清大學,又從華清園找到北航你家里,結果你小子故意躲著我,叫我怎么跟你說這事啊!”
哦,還成了我的不是!
曾驊知道自己理虧,訕笑道:“我不是忙嘛,學校要上課,北影還有一堆事,又還要為我國的電影事業操心,忙得兩腳不著地。”
王向東斜著眼睛看著他,陰陽怪氣,“是啊,你比王洋廠長都忙,怎么不請你去中樣廣播事業局,主持工作啊。”
“王哥,不要做陰陽人。現在迫在眉睫是我要上臺發言,我一點都沒準備,上臺大眼瞪小眼,我出了丑,你這個伯樂也跟著吃掛落不是?”
王向東打趣道,“呵呵,我是一點都不擔心。
王維民同志叫我根本不用擔心。你那張嘴啊,比筆桿子還要厲害。她說北影廠編劇組的評審們,被你一番舌戰群儒后,都怕了你。
有些評審,只要是你的作品,閉著眼睛給過,怕被你噴一臉口水。還有總正文工團的事,王維民同志也跟我說了,牛掰啊驊子!”
“小場面,小場面!”
“還小場面?趙副團長是老葛敏,業務能力沒得說,脾氣也大得嚇死人。全郡文工團都知道他的名字,如雷貫耳。
我坐在他面前,不用他說話,那雙眼睛一瞪過來,我是大氣都不敢出,后背直冒汗。你居然把他懟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轉頭就走。驊子,你真牛!”
“啊,王哥,你認識趙副團長?”
“當然認識,他是你于姐的老姑父。”
曾驊差點淚流滿面。
我的詩歌靈感啊!
王哥這么挫,要不是會寫詩,才貌雙全、又有背景的許姐怎么會看上他!
我也想這樣,然后少奮斗二十年!
唉,當初我為什么不多背幾首詩歌啊!
“驊子,趕緊地想發言稿腹稿,我讓組委會把你的發言排到后面,盡量給你多留點時間。”
王向東正說著,鐘立文被同伴慫恿著走了過來。
“王編輯。”
“哦,立文同志,有事嗎?”
“王編輯,我就是想問問,能不能給我們華清大學文學社,再增加一個朗讀名額?”
“立文同志,沒辦法,組委會決定,一視同仁,所有大學朗誦名額都只有一個。你們內部協調吧。”
鐘立文一臉的苦笑,“王編輯,我們就是沒法協調,大家都想上臺朗誦,都想為華清大學爭光...”
王向東輕輕一笑,“其實吧,曾驊同志上臺講話,會介紹自己是華清大學學生身份,已經為你們華清大學爭到足夠多的光榮了。”
“什么!”鐘立文驚呆了。
悄悄跟在后面的杜衛紅等人驚呆了。
韓好學鼓著蛤蟆眼睛,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憑什么讓他上臺講話?他有什么資格?”
王向東看了他一眼,就像看一只癩蛤蟆,淡淡地答道,“因為他就是著名詩人春生同志。”
周圍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