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站赤(求追讀)
- 南宋生存攻略
- 洛星伊
- 2341字
- 2024-05-31 19:00:00
夕陽西下,天色不早了,即將天黑。
西鄉站赤。
站赤,是蒙古語,就是‘驛站’的意思,用于傳遞消息,供官吏借宿之地。
一個年輕人,頭戴東坡巾,身著襕衫,手拿折扇,一副讀書人裝扮,騎著駿馬,帶著三個小吏,策馬來到站赤。
脫脫火孫,是蒙古語,就是管理站赤之人,負責檢查住宿人員身份。
沖年輕人道:“戶牒公憑。”
年輕人從懷里掏出戶牒公憑,遞給他。
脫脫火孫接過,展開類似于現代戶口本一樣的線裝薄本,認真核查起來:“儒戶,段譽。”
成吉思汗統一蒙古草原后,實行‘千戶制’,把蒙古草原分為九十五個千戶,每個千戶擁有固定的草場,不得隨意遷移。
管理這些千戶之地的官員,由成吉思汗親自任命。
這就是蒙古‘千戶制度’的由來。
然而,當蒙古人打敗金國,占領了北方漢地后,以千戶制度為基礎的游牧管理制度已經不適用北方的農耕文明了,在耶律楚材的建議下,實行‘萬戶總軍,長吏牧民’的制度,實現了軍政分離。
為了管理北方的漢人,重啟了隋唐時期的戶籍制度,再參照南宋的戶籍制度,把戶口分為儒戶、醫戶、匠戶、軍戶、陰陽戶、樂戶、道士、僧人、也里可溫、達失蠻……
儒戶,就是讀書人的戶籍,可以傳承,相當于現代的知識份子家庭。
在當時,是擁有較高的社會地位,也是官員的主要來源。
脫脫火孫,對著戶牒,把年輕人一陣打量對照,沒有問題。
又展開公憑,也就是路引,蒙古人管得特別嚴,沒有公憑,寸步難行。
目今正是蒙哥準備滅亡南宋的緊要關頭,盤查得很嚴,更不用說,漢中之地緊鄰四川,為防止南宋破壞,管理就更嚴了。
最重要的是,汪惟賢在追查許赟他們,水泄不通。
若是沒有公憑,立時就會被抓起來。
脫脫火孫看著公憑:“去洋州公干。”
沒有問題,還給年輕人:“里面請。”
把‘段譽’帶進站赤,四人安排在一個房間里,命人送上酒肉,熱情款待。
剛安排好‘段譽’,又有人前來借宿,查驗戶牒公憑沒問題,安排吃住。
脫脫火孫送來的酒肉不錯,飯菜很豐盛,擺在四方桌上,香氣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段譽’坐在靠背交椅上,從羊腿上撕下一大塊羊肉,塞里嘴里大嚼:“好吃好吃。這些天光顧著逃命,好久沒有吃上如此美食了。”
三個隨員各自坐下,撕下羊腿肉大吃起來。
一頓風卷殘云,吃得很是高興,滿足的打著嗝兒。
馮京坐在許赟對面,有些不爽:“哥哥,為何給我取名包不同?我哪里與眾不同了?”
許赟瞥他一眼:“你哪里都與眾不同。記住,目今我叫段譽。”
馮京撇嘴:“哥哥,這名字不行,得給我換一個。”
許赟眼珠子一轉:“那叫王語嫣。”
馮京滿臉驚喜:“這名字不錯,我要叫王語嫣。”
許赟差點沒給口水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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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惟賢站在一張巨大的興元路地圖前,睜大眼睛,仔細看著,眉頭緊擰著:“這些狡猾的宋人去哪里了呢?”
自從他醒悟后,第一時間就下令,嚴加盤查,水泄不通,就算許赟他們長著翅膀,也別想飛出興元路。
然而,不管他如何查,就是沒有許赟他們的消息。
汪元秋快步進來:“二公子,巴山鎮治所失火,所有官吏全部殉難。”
汪惟賢很沒好氣:“你甚意思?巴山鎮失火,多大點事,你竟然擾我公干?你可知曉,這些宋人有多奸猾?”
汪元秋一縮脖子,弱弱的辯解:“二公子,您可是吩咐過,興元路的事情,無論大小,都要向您稟報。”
汪惟賢右手食指戳著汪元秋胸口:“我是說過這話,那是和宋人有關的事情,無論大小都要向我稟報。巴山鎮失火,不就是死點官吏,也要驚動我?”
汪元秋忙請罪:“是是是,是我的過罪。”
汪惟賢右手一揮,如同趕蒼蠅似的,汪元秋忙轉身離開。
突然想到了甚么,汪惟賢眼前一亮:“等下。”
汪元秋停下來,轉身看著汪惟賢:“二公子,何事?”
汪惟賢眼珠子都快瞪了,死盯著巴山鎮,右手食指在地圖上劃動,停在西鄉,振奮異常:“該死的宋人,總算是找到你們了。”
右手緊握成拳頭,重重一揮,渲泄著滿滿的歡喜之情:“狡猾的宋人,這次看你們往哪里逃?竟然敢耍我,我一定要用最殘忍的方式把你們活活折磨死。”
汪惟賢自恃才情非凡,被許赟耍了又耍,他無比屈辱。
飛奔而出,帶著一支軍隊,直奔西鄉站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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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鄉站赤。
汪惟賢帶著軍隊趕到,脫脫火孫攔住,還沒有說話,汪惟賢手里的馬鞭就抽了下來,脫脫火孫忙閃到一旁,不敢再阻攔。
汪惟賢一馬當先,沖進站赤,隨來的軍隊從后沖進去,殺氣騰騰,在站赤里大肆搜捕。
一陣雞飛狗跳后,甚么也沒有發現。
汪惟賢冷眼瞪視著脫脫火孫,喝道:“昨夜可有人前來借宿?”
脫脫火孫忙道:“回二公子,有的有的。”
汪惟賢喝問:“可有可疑人等?”
脫脫火孫很肯定:“未有。所有入住之人戶牒公憑齊全。”
汪惟賢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脫脫火孫,不象說假話:“名冊呢?拿來給我過目。”
脫脫火孫小跑著而去,很快回來,把名冊遞給汪惟賢。
這是用白背五綾紙制成的,汪惟賢展開,只見上面姓名、戶貫、戶籍、去往何處、原委……諸般事項,無不是記得清清楚楚,脫脫火孫很盡力。
汪惟賢再三打量,也是沒有瞧出毛病,心里驚疑不定:“難道,我想錯了?”
擰著眉頭,目光落在‘段譽’這個人的記載上:“去洋州?”
咬牙:“宋人,我總算是找到你了。任你奸猾似狐,也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走,追。”
帶著人,趕去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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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州站赤。
洋州,是位于漢水南岸的一座縣城,是興元路一座重要城池,主要是因為這里是水陸碼頭,從這里上船,可以順著漢水東進,直下鄂州。
要是在汪惟賢封鎖碼頭之前,前來洋州站赤借宿的人會很多,目今要少上不少,但是依然是不斷有人前來。
一個年輕人,東坡巾襕衫,一派讀書人派頭,騎著駿馬,帶著三個小吏,來到洋州站赤。
在脫脫火孫的要求下,遞上戶牒公憑。
脫脫火孫接在手里,展開戶牒:“儒戶。郭靖。”
再看公憑:“去石泉公干。”
仔細查驗完,沒有問題,讓郭靖進入站赤,命人安排食宿,送上酒肉。
‘郭靖’四人圍坐在小方桌前,大快朵頤。
馮京朝嘴里塞食物,一臉興奮:“哥哥,這次你給我取的姓名不錯。楊康,一聽就是個好名字。”
噗。
許赟端起酒杯吃酒,當場就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