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見面
- 南宋生存攻略
- 洛星伊
- 2333字
- 2024-06-19 19:00:00
孟繼堂苦著一張臉:“哥哥,你切莫嘲笑我。”
許赟滿臉嘲笑,卻是果斷否認:“你休要多想,我哪有這想法。”
孟繼堂高興了,臉上泛起笑容。
許赟打擊他:“還是多讀點書吧。”
孟繼堂深受打擊,干脆閉嘴不說話了。
許赟為他們解釋:“這詩說的是漢初三杰張良的舊事,時間地點都在里面。”
孟繼堂本想要問,一想起被打擊了,心情郁悶,不說了。
黃元鵬很是迷糊:“張良之事,我自是聽聞過,然這和時間地點有甚干系?”
許赟仔細剖析起來:“這里是關中之地,京兆府就是漢朝都城,是韓信‘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還定三秦后,蕭何留守關中,在這里筑長安城。”
孟繼堂他們還是不明白。
許赟接著解釋:“因而,張良之事自然可以說是關中之事了。張良是帝師,然而在關中還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帝師。”
孟繼堂忘了被打擊嘲笑之事,立時問道:“誰?”
這是代表大家問出來的,眾人目光聚集在許赟身上。
“姜太公。”許赟語出驚人。
姜太公何等英雄了得,落魄了一輩子,人到七十才被周文王發現,委以重任,在他的努力之下,建立了周王朝,姬姓享國八百載。
太公故事,千古流傳,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孟繼堂眼前一亮:“我知曉我知曉,姜太公直鉤釣魚,只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釣到了周文王。”
黃元鵬還是想不明白:“然,這與時間地點有何干系?”
許赟白了迷糊中的孟繼堂一眼:“關中有兩個帝師,第一個是姜太公,第二個是張良,見面時間當然是明天了。”
孟繼堂頷首:“那地點呢?”
許赟笑道:“你真得多讀點書了。姜太公在哪里釣魚,在寶雞東南的磻溪,那里是渭水支流。我們離寶雞遠,自是不可能去寶雞見面,當然是在渭水見面了。”
何賢成眼里一片迷茫:“渭水,是關中最主要的河流,流經千里,要確認見面地點好難。”
眾人重重頷首,深以為然。
許赟沒好氣:“你都知曉渭水很長,商挺何等才智,他會想不到?關中之地,是周秦漢三朝龍興之地,也是隋唐兩朝的定都之地,在渭水上發生的大事何等之多。然而,最有名的事件就兩件,一件是姜太公直鉤釣魚,釣到周文王。”
孟繼堂心直口快:“另一件呢?”
眾人的耳朵豎起來了。
“你們還是多讀點書吧,慢慢琢磨。”許赟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明日,我與何賢成扮成全真教道士前去見商挺。孟繼堂你們留守行宮,若是有變,就去東邊的崤山中躲著,我自會來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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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橋。
位于京兆府以前,架于渭水之上。
是渭水之上最重要的一座橋梁,連接渭水南北兩岸。
是京兆府北上過渭水的必經之地。
商挺頭戴東坡巾,身著襕衫,手拿折扇,坐在橋邊一塊礁石上,看著寬敞的便橋,感慨不已:“便橋,是渭水之上最重要的橋梁,秦漢隋唐之時,人來人往,車來車去,是何等的繁華熱鬧,目今卻是商賈寥寥。韃子為禍之烈,遠超匈奴突厥,華夏四千年歷史上,從未遭如此慘禍。”
想起了許赟遞給他的詩:“‘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作了土’,關中華夏形勝之地,此詩不獨適用于潼關,便橋也適用。”
商琥沒有心情傷今懷古:“爹,你說他會來么?”
商挺信心十足:“一定會來。”
商琥信心沒那么足:“若他不來呢?”
商挺冷酷一笑:“那就讓他去死。”
“無量天尊。”一聲道號響起,兩個全真道士身著道袍,足蹬云鞋,手握拂塵,背著長劍,正是扮作道士的許赟和何賢成二人到了。
許赟行個揖首禮,神神道道:“施主戾氣太重,非仁善之輩也。”
商琥很警惕,站到商挺身邊,防賊似的防著許赟他們。
商挺扭頭,看著許赟:“我輩一念善,萬民活;一念惡,萬民死,何來仁善之說。”
忽必烈遠征大理時,暴怒之下,欲要屠城,幸得劉秉忠姚樞和張文謙勸住,他們一念善,救活了無數大理百姓。若是他們為惡,只需要贊成,忽必烈就會屠城,死傷無數。
商挺這話沒有一點夸大。
許赟悲天憫人:“無量天尊。施主殺性太重,當出家修道,化去惡念。”
商琥直翻白眼,你明明有求于自己老爹,還如此擺譜,如此說話,就不怕我老爹反悔,把你們給賣了。
“哈哈。”商挺爽朗大笑,站起身來:“是個妙人,有點意思。許赟,你找我有何事?”
一口道破許赟姓名,如同驚雷轟于耳際,何賢成差點蹦起來,右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肩上,握住了劍柄。
許赟臉色平靜:“貧道沖虛子,見過施主。敢問施主,許赟何許人也?”
何賢成偷偷翻個白眼,你都給人家一口道破了姓名,還在這里裝。
商挺覺得挺有趣:“敢問道長俗家姓名。”
許赟假話真說,跟真的似的:“貧道俗家叫韋小寶。”
何賢必拼盡全力才忍住笑聲。
商挺眼睛深遂,目光銳利,在許赟身上刮來刮去,似要把許赟看個通透:“余帥暴斃,余晦入川,出任蜀帥。此人膽小如鼠,畏韃子如虎,斷不敢派人北上辦秘事。因而,我想,你們是余帥之子余如孫派來的吧?余如孫要派人北上辦秘事,必是從最信任的勝捷軍中找人。我聽說,勝捷軍中最年輕的營指揮使叫許赟,不過二十二歲,我見過你的畫像,非常年輕,因而我料定你必是許赟。”
何賢成右手顫抖,如同見鬼似的看著商挺,滿臉不敢置信。
汪惟正也猜到許赟他們是余如孫派出來的人,卻是沒有如此精準。
商挺竟然跟親眼看見似的,把許赟的身份來歷,所任職務,一清二楚。
這份才智,太妖了。
許赟還在死鴨子嘴硬,拒絕承認:“貧道不知施主所言是何物。”
話都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承認,商琥都想立時離開了。
商挺手中折扇指點著許赟:“你如此不真誠,此事作罷。”
何賢成臉然大變,他們還指望商挺幫著遮掩呢。
以前,何賢成對商挺沒有信心,目今聽他一口道破許赟的身份來歷,對商挺信心十足。
許赟不在乎:“你不會。”
商挺搖頭:“會不會幫你,全在我一念之間。你如此虛偽,我為何要幫你?”
商琥重重頷首。
何賢成也認為說得在理。
許赟笑道:“因為你約我在便橋見面。”
商挺笑道:“可有說法?”
許赟昂頭挺胸:“若是他處,我或許不知曉,然便橋,我卻是有所耳聞。這是天可汗最值得驕傲自豪的事情之一。”
聲調有些高:“雖然過去了六百三十年,依然是讓人心神激蕩。”
何賢成的耳朵豎起來了,滿臉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