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官兵封村
- 從啞巴書生開始逍遙長生
- 芒果燒鴨飯
- 2531字
- 2024-08-02 16:09:00
廟臺。
陸羨提著水壺,蹲坐在后臺門檻階梯上,百無聊賴的看著臺上的戲。
花旦名角各有千秋,起承轉合引人入勝。
可惜,陸羨這號糙人,賞不得戲曲。
盡管有著武管事這層關系,也學不進半點兒唱戲的活,權當自己是個粗鄙武夫。
盯著看了一會,陸羨竟是有些困乏,抬眼瞧向廟臺后的廂房內。
紗窗上,兩道高大身影似是在爭吵什么。
隱約間,竟是傳出呵斥、辱罵之聲。
爹?
戲都還沒唱完,他跟人吵什么?
陸羨心中一凜,放下水壺,趁著陰影跑到廂房墻角陰影處,豎耳傾聽起來。
“媽了個巴子,老子當初就跟你說了這出戲別唱,你非要唱!”
這聲音粗獷,一聽便知,是武管事陸冠生。
“誰知禹縣兵營竟腐敗至此,誰能想到,兵戈鎧甲都能偷工減料?”
這道聲音較為溫和,但此刻語氣中,亦是添了些許慍怒之意。
“原本平安縣令以書信告知我等,金賊起碼還要五六天,方能進入境內。
“可如今不僅禹縣城破,更是一天之內壓到平安縣內,今夜唱完不許歇息,連夜遷往縣城。”
陸冠生道:“班主,還唱什么戲,現在拆臺趕緊走!”
班主回答:“起碼要唱完,不能亂了規矩,待會去通知下臺的角,適當縮減一些篇幅。
“今夜還有希望跑到縣城,若實在來不及,你自個兒護送何如煙進城。
“切記,一切以她為重!”
哐當!
陸羨手里的水壺摔落在地,熱水燙得滿褲襠都是。
“金…金賊打過來了?!”
……
陳煊背著姜姐姐回到家中。
以防萬一,他身上只攜帶了一把柴刀,弓箭和長刀都留在了林中小屋。
“小弟,你身上有血味,我聞出來了……”
姜凝霜揪著陳煊的衣袂,一雙杏眼緊張的眨巴著,目光無處安放,有些不大敢去看陳煊。
怎么感覺,和以前差別這么大。
會不會是……
自打陳煊啞了那天起,她便覺得小弟成熟內斂了許多,沒了那股軸勁。
念書說放就放,弓箭說練就練。
日常里的習性都變了許多,處處都讓人貼心,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練刀都拿不穩的窮書生了。
雖說情況是在變好,但姜凝霜在察覺到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后,還是難免感到后怕……
“弟啊,你老實跟姐姐說,是不是被什么東西占了身子?”
姜凝霜尾音顫抖。
陳煊動作一頓,轉而繼續往浴桶里舀水。
他默默的舀滿水,將灶里的干柴填滿,又把沒熏完的魚搭在上邊。
然后才看向姜凝霜,從袖口里掏出有零有整的三百五十文錢,排在桌上,比劃道:
“你家男人變好了,都不開心。”
“其實我也挺軸的,咱恩愛的時候,不就一直要你在上面,你忘了?”
姜凝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算了。
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反正對她好就行。
“死鬼,來,脫了一起洗!”
枯燥無味的陰陽調和過后。
浴桶里。
姜凝霜賴在陳煊胸膛上,眼睛迷離,囈語道:
“你今兒,是不是殺人了,是誰……”
陳煊抬起姜凝霜的一條玉腿。
啪嘰兩下拍干上面的水分,然后寫道:
“胡生,昨天就是他想殺咱家,今兒你家男人聰明了,跑過去先把他宰了。”
姜凝霜身體明顯顫了一下,小聲道:“沒人看到吧?”
“沒有。”
“那就好。”
姜凝霜松了口氣,把抬起的腿縮回桶里,然后就閉上眼睛,聽著夜里傳來的悅耳唱戲聲。
“這戲,唱的可真好聽。”
“沒姐姐叫的好聽。”
“淫賊!”
兩口子吃過飯。
陳煊來到桌前,伏案坐下,提筆將目標第四條劃掉。
一陣修改:
一、帶姜姐姐脫離回龍灣,搬到平安縣。
二、變強。
三、武舉?或者在縣里謀一門有發展前途的手藝。
四、戲班父子稱,金賊即將壓境,明兒想想辦法進縣城。
陳煊盯著最后一條,看了很久很久。
不知為何,心情莫名的有些焦躁,難以靜心。
就連耳邊傳來的戲聲,似乎都變得倉促起來。
或許原本就是這節奏,陳煊沒有太關心此事。
畢竟他前世今生,對戲曲都沒什么研究。
“嘶……不對呀,這唱戲的角兒,咋唱這么急躁呢,這段應該慢慢唱才是。”
一邊的姜凝霜嘟囔道。
陳煊神色一凝,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
這一夜。
兩口子都沒怎么睡好。
陳煊盯著窗外月色,心中的焦躁愈發濃重。
他起身,悄悄去村里走了一遭。
見到那戲班人馬,半夜連東西都沒帶,就帶著一伙人緊張兮兮的往村外趕。
然而,在一刻鐘后,又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
躲在草垛里的陳煊,看輕了他們臉上每一個人的表情。
慌亂、茫然、驚恐,甚至是心如死灰?
“莫非是金賊打過來了?”
陳煊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跑到村口,定睛一看。
村口那座連接整個回龍灣村子的百年木橋,其上官兵林立,設卡將整座橋都封住。
看來是真出事了。
陳煊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這回龍灣背靠山林,三面環江,江水洶涌,寬達百丈。
小船輕易不可渡,日常進出村子,可就靠這百年老橋。
如今被官兵截斷,豈不是全村子連帶著戲班,都被困死在了這回龍灣里?
“壞了。”
陳煊暗道一聲糟糕。
官兵這是不想讓回龍灣人出村,至于目的……尚且不清楚。
如今想要出村,只有翻過村后的大山,這一條路能走。
“后山林子罕無人煙,多有猛虎野獸,以我如今實力,單打獨斗或許能闖過去,但帶上姜姐姐的話,萬分兇險。”
心情忐忑的回到家中。
陳煊往目標上添了一條:
五、保護好姐姐,在戰爭亂世中活下來。
進城的事暫時不用愁了,當下最為緊要的,還是盡快提升實力。
…
第二日。
官兵封村的事,傳遍了整個回龍灣。
有人歡喜有人愁。
好在村子水產富足,倒也不用愁過冬糧食,只是莫名被封了村,頗為不自在。
還有就是擔心,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金賊壓境一事。
打過來了怎么辦?
有人跟官兵溝通,想出村進城辦要緊之事,但見那疑似攜帶關系戶的戲班都吃了癟,也就斷了這念想。
同時,村里人也發現了另一件大事。
胡村長的兒子,縣城學武的年輕人胡生,失蹤了。
死了?還是跑出了村子?
村里人弄不明白,只是知道那村長,坐在家門口的老榕樹下抽著旱煙。
一抽就是一天,哀著聲嘆著氣。
最后一個人帶著柴刀,跑進了林子里。
傍晚回來時,他便瘋了。
“這胡生,大抵是跑進林子里打獵,死了。”
這事兒沒幾個人在乎,甚至還有村里人背地里拍手稱快。
早就見不慣這胡生還有他老子了,得了個武館師父,便整天吆五喝六的。
今兒說要你家田辦事,明兒說借他家銀兩練武。
“小時候胡生這瓜娃往人狗盆里拉屎,咱家都沒說什么。”
“如今路過他家,沒恭敬的叫上一聲‘胡爺’,隔天就給你小鞋子穿。”
“真是個孬種!”
練了一天刀法和弓箭的陳煊,在村里轉悠了一圈。
見此情形,松了口氣。
起碼這事兒是揭過去了,如今村子被封,短時間內也不用擔心,那縣城武館師父,會查到自己頭上。
還有就是,如今討論他和姜姐姐,奸夫淫婦的人,少了很多。
甚至壓根都沒幾個人關心這事了。
因為金賊壓境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實在太大。
人人自危,活下去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