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之前,衛王倒也覺得無所謂,不就是個女人嘛,兒子可是未來的儲君,又是自己一直器重的,現在可不同了,如果這件事被齊國知道了,那可不得了,于是當即下令,所有人都不得外傳,太子派往邊城好好反省自過。總于我順理成章的做了君夫人,我比想像中的自己還要開心,正當我與阿言憧憬的未來時,一個宮人塞了一張景帛給我,上面簡短的寫了約見地點和伋的落款,我猶豫的要不要去,最終決定去見他這最后一次,就當了卻年少時那個美麗的夢吧。
月如流水,多年來,難得有心情去觀賞月色了,母親說我出生的時侯月亮又大又圓,那時侯她的心情十分低落,父君沒來看我一眼,我又是個公主,正在那時侯月光從窗戶灑了進來,照在了我身上,雪白的小人兒,又讓她從新燃起了希望。粗壯的楊柳樹被風吹的歪歪斜斜,像個垂首搖頭的老人,無名的野花點點白光,點點紫光,點點粉光,它們盛著夜晚的露水輕輕微笑,再向前走去,我聞到了若有若無荷花的香味,難道是我太想齊宮了嗎,我怎么會聞到荷花的味道呢,那個小時侯最愛的荷花池,衛宮怎么會有,正當我疑惑時,一身青衣的他走了過來,這套衣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穿的,這么多年再也沒看他穿過了,他的出現讓我瞬間回到現實,“事到如今,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嗎”我冷著臉表情淡漠,面對我的冷漠,伋神色輕松,甚至帶點愉悅,自顧自的說著“完成這件事,我也算與你沒有遺憾了”說著竟然拉起我的手,我掙扎的想從他手里放開,他略帶玩味的說“你不是說我想與你偷情嗎,怎么現在四下無人,我拉下你的手都不成了嗎”,我從來沒想過伋還有這樣的一面,此刻的他像一個欺負良家婦人的痞子,正在思考的我,不由的跟他走了起來,入眼的滿眼的荷花,粉的,白的,紅的,一如我在齊宮時的模樣,當初他只是看過幾次,竟然一直記得,“我說過,將來會在衛宮給你種屬于你的荷花池”,“多久”他一時沒有反應我問的什么多久,“你種這個多久了”說實話我不得不為之感動,自從入宮以來,他對我像一個陌生人一樣,有時到了躲避的程度,上次如果不是騙他說壽兒命在旦夕,他也不會來我的宮里,他依舊沒有回答,說了一句“對不起”就轉身離開,我真的很討厭這幾個字,明明是他先害我,我只是與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本無相欠,現在又來裝什么呢,“我不會在大王面前替你求情的”,他笑了笑,沒有回頭“我知道”,接著輕身說道“仲叔并非你的良人”,他突然打破沉寂,冒充一句讓我膽寒的話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說這話時,我努力壓制自己內心的顫抖,“我走了,珍重!”看著他即將離去的背影,我的心突然有點不舍,不知是為了他種的荷花,還是為了他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等等”,他轉過頭不解的看著我,我從柳樹上折下一枝柳條,翩翩起舞,這是一支送別舞,在齊國愛人離去,親人遠去,都會給對方折柳送別,一舞畢,我沒有看他,低著頭說“一路珍重,明早,壽兒會去送行”!“多謝”,自此我們踏上了相反的方向各自回到自己該走的路上去了。他走了,我一個人和滿池的荷花,我摘了幾朵喜歡的回了宮,想起與星兒吵架的畫面,而今再也沒人和我爭奪了,我們各自有自己的荷花,星兒來書說她已經在齊國多日,問我是否有歸期,父君當年下了命令,規定我們永生不得踏入齊國,齊國如今還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呢,“公主,你可來了,大人在宮里等您多時了”,我一回來,阿言就趕緊接過我手里的荷花,將我帶進了房間,衛仲叔臉色陰沉,“這么晚了,去了哪里”,此刻我沒有了敷衍他的心情“隨處走走,不勞大人費心”,他怒極反笑“隨處走走?竟帶來了太子宮中的荷花”。我心中疑惑,此事我連阿言都沒有說,他怎么知道的“我的事不勞大人操心,如果沒什么事的話,還望大人請回”。聽了我的話,他的臉色極難看,如今我已是君夫人,齊國也是我可以仰仗的母國,他已不敢像從前一樣隨意對我,“君夫人好大的威風呀”面對他的譏笑我沒有說話,今晚心情著時有些不快。“公主,仲叔大人說這荷花是從太子宮中拿來的?公主你......”我知道她想說什么,“阿言,我不會心軟的,想想這三年我們是怎么過,還有差點死了,這些我都記得”。“公主,這些年苦了你了”我握了握她的手,摸摸她的頭發,好在我們終于熬過來了,“我怎么聞到了齊國糕點的味道”之前剛進來,心中有事,都沒在意,阿言笑著將食盒打開“公主,這個是剛剛仲叔大人帶過來的,他說之前特意吩咐去齊國的使臣帶來的”,我拿了一口嘗了嘗,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味道,“來,阿言,你也來吃,我們好多年沒吃過了”。“公主,您慢點,別噎著了”,“不..不會...”她看我噎的話都說不完整,趕緊起身給我去倒水,她將水遞給我的時侯,嚇了一跳,“公主,您怎么......”是的,我淚流滿面,我想起了在齊宮開心的日子,那時侯我老是偷吃,母親來抓我,噎的我說不出話,那時侯小白沒人管,經常沒東西吃,我給他拿糕點,他一邊哭一邊笑著說,“月兒姐姐是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還有星兒,我們總是各中攀比,看是太子儲兒對她好,還是我的母親對我好,我們偷偷拿自己宮里最寶貝的東西,看誰的最值錢,為此摔碎了上好的玉環,挨了好一頓打。“母親,我來看你啦”,壽兒從先生那里回來,飛快的跑進我的懷里,“壽兒今天學堂里教了什么呀”壽兒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先生說我們要懷仁慈之心,對待別人時心胸要寬廣,做一個仁義禮智信的人”,說到這,一旁的朔差話到“兄長,難道別人搶你的東西,你還要讓他不成”。朔雖然已經六歲了,接受了啟蒙,但他總是野性難馴,對待下人總是像一件東西一樣,沒有絲毫感情,非打即罵,性情陰晴不定。面對這樣的朔自己怎么也愛不起來。“壽兒,聽母親的話,太仁慈也未必是件好事。”壽似懂非懂的看著我,他純凈的眼神像急了伋,“來,壽兒,母親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梨花糕”壽接過我手中的糕點,遞給了朔,“朔我記得你也愛吃”朔并打翻了他手中的糕點,“我才不食嗟來之食”生氣的跑開了,我一時呆愣在原地,我確實沒想到,原來朔也愛吃梨花糕,我一直以為他最愛的是桃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