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很粗暴
- 提刑夫人她又在騙人了
- 隔壁住著安徒生
- 2323字
- 2024-07-12 16:53:17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君瑜站在窗前,感受著窗外吹來的微風(fēng),露出了饜足的微笑,“秋水閣果然是好地方,有美食,還有美景……”
金色的霞光映襯著她的側(cè)臉,與窗外的景色構(gòu)成了一副美好的畫面。
讓趙晏心里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美食美景,不如美人驚鴻一瞥。”
不過,他并非為美色所惑之人。更何況,焉知這副美人皮之下藏著的不是一個心狠手辣,殘害大宋百姓的西夏奸細?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然后便是趙一的聲音響起:“何人敢在王爺面前放肆!”
“王爺,民女有冤,求王爺為民女伸冤!”門外有人大聲喊:“民女姐姐楊彩月被冤枉為殺害婆婆的兇手,真兇卻逍遙法外,民女不服!”
“你姐姐有冤情,你自去提刑司伸冤便是,找王爺作何?!”趙一說道。
“就是提刑司的陸大人說我姐姐是兇手!他包庇兇犯,屈打成招!求王爺為我姐姐查明真相,彩云愿為奴為婢償還王爺大恩!
聽著門外足以讓整個飯館都聽清的喊叫聲,趙晏不為所動,反而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君瑜。
“夫君,”君瑜也轉(zhuǎn)過身來,將被風(fēng)吹亂的長發(fā)撩到耳后,平靜地說道:“飯也吃飽了,不如我們出去吧!”
趙晏無法從她臉上看出任何東西,只能點頭道:“好。”
趙一將自稱楊彩云的女子帶到了大堂,大堂里的時刻已經(jīng)聽到了彩云的喊聲,此時都在關(guān)注著此事。
若是景王不當眾解決此案,只怕難以堵住悠悠眾口。
“楊彩月,家住城外葫蘆鎮(zhèn),婚后隨夫徐東在城西曲直巷經(jīng)營雜貨鋪。
“半月前,楊彩月的丈夫徐東報案,說楊彩月虐待病重的婆婆萬氏致死,經(jīng)仵作檢驗確認,再加上人證、物證確鑿,楊彩月殺害婆母被判斬刑。”
趙一從提刑司調(diào)來卷宗,剛要將卷宗送到趙晏的手中就被君瑜接了過去,念完之后,“嘖嘖”搖頭:“這個婆婆癱瘓在床十幾年,都是兒媳楊彩月在照顧啊!”
君瑜的話讓原本那些咒罵楊彩月的百姓聲音小了許多,雖然殺害婆母仍是大逆不道,但久病床前無孝子,照顧一個病患十多年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我姐姐絕對不會殺人!”楊彩云跪在地上重重磕頭,“我姐姐善良重義,對她婆母向來孝順,從未嫌棄過她!以前葫蘆鎮(zhèn)的人都可以作證,我姐姐不可能虐待婆母,更不可能殺人!求王爺查明真相!”
“此案已經(jīng)定案,犯人也已認罪畫押,單憑你一人之言,并不足以推翻此案!”趙晏說道。
“可……”楊彩云大概早知道這樣的結(jié)果,但眼中仍然滿是不甘。
“難道我姐姐就只能被冤死嗎?她那么好的一個人,我父母早亡,她就撫養(yǎng)我長大,家里缺口糧的時候,寧愿自己不吃也要省給我吃。嫁了人,操持家里,伺候婆母,也從無怨言。”
“要是有直接的證據(jù)就好了!若殺害萬氏確實另有其人,提刑司也不會讓真兇逍遙法外!”君瑜在一旁開口:“不過,除了貼身伺候的楊彩月,還有誰有機會對萬氏下手呢?”
趙晏聽著她帶有引導(dǎo)性的話語,目光微微閃爍,端起茶杯,沒有急著說話。
果然,楊彩云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還有我姐夫,也就是徐東,如果他……他是可能做到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有人開始嘲諷了,“人家親兒子,又不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兒媳,兒子弒母,怎么可能!”
“我看那萬婆子就是被兒媳殺死的,現(xiàn)在做媳婦的,便面上看著老實,實則一肚子壞水,指不定早就巴不得婆母死了!”
“就是,人肯定就是她殺的,所以自己都認了……”
楊彩云漸漸低下了頭,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實在是太荒謬了。
“哎呀,這供詞是說楊彩月認為是自己照顧婆母不周,因疏忽才造成婆母死亡……怎么結(jié)案卷宗上卻寫楊彩月對自己殺害婆母的事實供認不諱呢?”君瑜問道。
“不就是一樣的嗎?害死婆母不就是殺人兇手?”有人問。
“自然不一樣!故意殺人和意外使人死亡,能是一樣嗎?”
“有何不同,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看這楊氏害死婆母實乃惡毒之人。作為孝子,我認為斬首太輕,當判絞殺才是!”一個書生站出來說道。
楊彩云聽了他的話嚇得渾身顫抖,害怕自己為姐伸冤卻反而害了姐姐。
“是人都有疏忽的時候!楊彩月能照顧婆婆十多年,你自稱孝子,你能做到嗎?
“你有盡孝于父母床前嗎?你有為父母洗腳擦身、端屎端尿嗎?莫不是嘴上說孝順,實則什么事都由媳婦做了,回頭還罵媳婦沒做好!不孝不義,不知感恩,簡直無恥至極!”
“無知婦人,你懂什么?男人在外建功立業(yè),婦人若連相夫教子,伺候公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合該去死!”
書生指著君瑜道:“還有,王爺斷案,你一個婦人卻大放厥詞,簡直是不守婦道!”
君瑜正要發(fā)火,就聽到趙晏先開了口:“你是哪個書院的學(xué)子?”
“回王爺,在下不才,鹿山書院,顧清風(fēng)。”書生驕傲地昂起頭顱。
“趙一,核對身份,取消科考資格,趕出京城。”
趙晏的語氣平淡,書生卻大驚失色,“憑什么,就因為我得罪了一個婦人?”
“你既讀不明白書,又學(xué)不明白理,還讀什么書,做什么官!”趙晏連多余的眼神都不給他,擺擺手說道:“拖出去!”
趙晏說完,便有侍衛(wèi)將他往外拖去。
“王爺如此說,不過是被美色所惑,為一低賤婦人毀我前程,我不服!不服!”書生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傲氣,掙扎著大喊大叫。
“你如此貶低婦人,莫非你不是婦人所生?”
君瑜心中不忿,追著他大罵,“本朝亦有太后娘娘“垂簾聽政”,助皇上治理朝堂,賢名在外,你身為男子,又有何建樹?不過是個只敢口吐惡言、欺辱女子的廢物,焉敢不服?!”
那書生被拖了出去,趙晏卻看著君瑜陷入了沉思。
如今朝堂上對太后干政之事逐漸不滿,反對之聲日益增多,其中以書院學(xué)子最為激憤。
顧清風(fēng)此時跳出來貶低婦人,言語偏激,只怕背后有人故意操控,為的便是借打壓婦人來攻訐太后。
在這種局勢下,即便知道太后勞苦功高,敢于當眾為太后說話的卻不多。
趙晏并不摻和這些事,但拋卻其他,太后的所作所為他也是欽佩的,所以才會嚴懲此人。
只要利國利民,是婦人還是男子,又有何區(qū)別呢?
他突然覺得君瑜的話也應(yīng)該讓那些反對太后干政的迂腐大臣也聽聽,想到那個畫面,趙晏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