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兒呆住了,逍陽所說的那些癥狀都是她現(xiàn)在正在經(jīng)歷的,她最近確實經(jīng)常莫名其妙流下涕水,感覺沒有力氣與頭暈,整個人都虛弱極了。甚至皮膚現(xiàn)在還在隱隱發(fā)癢,聯(lián)想到剛剛逍陽所說的那些話,欣兒的臉上再沒了笑容,她只感覺自己正在一點一點由內(nèi)而外的腐爛。
她已經(jīng)顧不上徐媽媽是怎么看自己的了,她現(xiàn)在的內(nèi)心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還不想死。
欣兒將自己轉(zhuǎn)了一個方位,看向逍陽的眼睛里滿是害怕,一邊磕著頭一邊說著:“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求大師救我一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大師救我一命!”
“要救你只有一個方法。”逍陽將跪著的欣兒扶了起來,接著說道:“你與毒物接觸了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解鈴還須系鈴人,你需把毒藥帶到這里來,再找陳年老荷二錢,我親自為你熬制,再為你念下心經(jīng),你的痛苦才能夠得到解脫。”
逍陽的表情情真意切,就好像是真的在為自己著想,就算現(xiàn)在去找當初那個教自己方法的人,即使找到了,對方連這種后果都不肯告訴自己,想必也不會救自己。雖然這藥物是可以定罪她意圖謀害七皇子的鐵證,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她向七皇子求情,七皇子一定會放過她一馬的。
想到這里,欣兒也沒有什么好猶豫的了,點了點頭:“藥物就在我臥室床頭的一個小柜子里,陳年老荷我這里沒有,可以用其它的東西代替嗎?”
“陳年老荷,庫房有。”
徐媽媽說話的語氣帶著怒火,但終究還是不忍心看著欣兒落得這樣的下場。
她想不明白眼前的這個欣兒連皇子都敢謀害,就算要了這解藥,也不過是茍延殘喘一段時間罷了。
但終究還是沒有將自己心里的這句話說出口,而是轉(zhuǎn)身出門,親自去搜查這些東西。
約莫不到一炷香,徐媽媽就回來了,只是回來之后,整間房間的氣壓更低了。徐媽媽將自己在欣兒那里找到的東西遞給逍陽,路過欣兒的旁邊的時候再沒了往日的舊情,看一眼都要被氣出原形,徐媽媽只能將自己的頭轉(zhuǎn)向逍陽的方向,不讓自己看著眼前的這個欣兒,這樣,似乎可以讓她的心情平復一些。
徐媽媽冷著聲音說道:“姑娘,這就是我在欣兒的房間找到的。這個欣兒,真是我平常高看了她,我仔細想來,也只有她房間的后院常年不見陽光,還有一個歪著的槐樹。嬌嬌的生辰八字被人用血寫在這稻草人身上,另外一個生辰八字應當是七皇子的。”
聽到這句話的侍衛(wèi)也走了過來,只見這兩個小小的稻草人被緊緊的縫在一起,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態(tài)呈現(xiàn),稻草人甚至被人用血點上了眼睛,這可是大忌諱啊。肚子上的生辰八字,仔細看似乎被一團黑氣圍繞,饒是常年習武的侍衛(wèi)看見這兩個稻草人也感覺周圍陰風陣陣。
欣兒卻不管這么多,趁著逍陽不注意,將那瓷器的瓶子與陳年的荷葉一并奪了過來,就要往嘴巴里面塞。
侍衛(wèi)看到這一幕,反應十分迅速地給了欣兒一腳。
欣兒白嫩的臉上肉眼可憐的裂出血絲,可她就像是瘋了一樣,感覺不到自己臉上的疼痛,只一心想要去撿剛才的那兩樣東西。
侍衛(wèi)看到欣兒這個樣子,再看著躺在地上還保持著原樣的七皇子,頓時更加生氣,狠狠一腳又是將欣兒的手踢開,直接踩在了那陳年老荷上。
一聲冷哼,看著欣兒,不屑地說道:“吃吃吃,吃了有什么用?你將我家皇子害成這樣,你難道指望我家主子能夠原諒你?就算是你還有什么其他的手段,陛下也不會放過你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又何必如此這般,撿回一條命去接受更大的懲戒嗎?”
“別踩壞了。”
逍陽說完,便順手撿起了地上的瓷瓶,幸好沒有被打碎。
她看著侍衛(wèi)與徐媽媽不解的眼神,接著說道:“這陳年老荷有調(diào)節(jié)功效,加上一滴這毒藥,里面的極陰的七星瓢蟲與牛淚就會做反作用,眾人只知這藥物極其惡毒,卻不知道這解藥也只需一滴這藥物,再混上一錢陳年老荷罷了。”
侍衛(wèi)聽完這句話,也不顧其他,趕緊將自己剛踩過的陳年老荷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雙手遞到了逍陽的手中。
欣兒看著這一幕,整張臉都遍布著猙獰,現(xiàn)在的她哪還顧得上其他,回過神來,只覺得恨意滔天。她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卻識破了自己所有的計劃,還哄騙她將鐵證奉上。這突來的落差,讓欣兒不由自主地落下一滴淚,聲音顫抖著地說道:“你騙我?我只是沾染了這毒味,又沒有服下,你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你根本就不想救我!”
逍陽收好侍衛(wèi)遞過來的東西,隨即一邊調(diào)配比例一邊搖了搖頭:“不,我沒有騙你,這確實是解藥,解的是你的心藥。這種毒藥只要沒有服下,即使日夜接觸也不過是容易染上濕氣,平日里多曬曬后背即可,但你能有這些癥狀,正是因為你日夜失眠,肝火旺盛,導致身體體質(zhì)變差,神經(jīng)出現(xiàn)了問題,就會時常感覺身體有點刺感。但該付的果還是需要承擔的,你將這些東西拿回來,也算是沒有將殺孽進行到底。”
欣兒怔住了,一時語塞,面對逍陽說的話,她突然不知道應該用什么樣的話來回答。
逍陽將東西弄好,走到城瑢與嬌嬌的身邊,點了一個穴位,將他們的嘴巴張開,將這兩樣調(diào)配好的藥物丟了進去,接著就是集中意念,揮動力氣,一氣呵成的在兩人的腰上點了一下。
一口濃黑色的血吐出,城瑢恢復了慣性,只覺得頭暈的很。
倒是嬌嬌,藥物已經(jīng)服下去了,卻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逍陽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的氣息搖擺不定,還有氣在,應當不是剛剛被踢到了步搖床的原因。
“啊!嬌嬌!嬌嬌怎么了?!”
徐媽媽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