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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疑心

我驚慌地扭過頭,那聲音是從許晉飛桌上那個電話聽筒中傳出來的。

怎么可能?這里可是心理診所,那電話怎么打到這里來?

難不成真是林倩的鬼魂,一直在跟蹤我監視我?

“不,不要過來。”我從椅子上猛然站起我,一邊搖頭一邊后退,直到后背抵在門上。

轉身欲拉開房門逃離,卻透過玻璃看見張木青和程桉都在打電話。

手像觸電一般迅速收回。

我跌坐在椅子上,機械地看著診室內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籍,好多文字打亂又重新組合。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不停走著。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陽光透不進來,整個屋子都彌漫著詭異又恐怖的氣息。

耳畔的陰森笑聲不知是何時停止的。

等我回過神來,發現許晉飛正站在我面前,一臉關切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木訥地看著他,渾濁的眼沒有一點光亮。

他將那電話聽筒放回座機上,我才緩過來,扭頭再看診室外那兩人,已經結束了通話。

心中浮現出一種異樣的感覺,有些念頭不可遏制地冒出來。

我哆哆嗦嗦地指著那電話問他。

“許醫生,你沒有聽到嗎?”

“什么?”許晉飛一頭霧水。

“電話里頭的女人笑聲啊!”我急切地尋求認同。

“怎么會有人的聲音呢?”他一下就否認了我,“我離開診室的時候,對面那人已經掛斷電話了。”

“你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

我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門外的張木青和程桉在談笑風生,時不時扯開笑容。

仿佛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診室里,我的心如墜冰窟。

再次抬頭時,我已經滿頭冷汗,嘴唇發白。

許晉飛告訴我,診室里的這臺座機并不是內線電話,什么人都可以打進來。

我又問他,跟程桉是不是很熟?

“也不算很熟吧。”他回憶了一下,“一年以前您太太找我看過失眠。”

“在那之后,她偶爾也會找我問問心理學上的問題。”

這一來二去的,兩人也算成了朋友。

許晉飛問我,要不要做個催眠治療?他建議我做催眠治療,僅通過吃藥并不能解決我的問題。

我拒絕了,催眠很容易曝光我殺人的秘密,我冒不起這個險。

而且,我心里也有了差不多的猜測,也許很快,我的病就能好起來。

“許醫生,你上次給我開的藥,是怎么吃的,用法用量是怎樣的?”

許晉飛有些疑惑,明明在藥的包裝盒上就寫明了用法用量,他問我沒有看到嗎?

我沉默了。

“三種藥,每種都是一日三次,每次一顆。”

請假在家休養的這些日子,都是程桉拿藥給我吃的,每次多少我沒有細看,但總是一大把一大把。

斷斷不止許晉飛說的這個量。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許晉飛見我神色有異,開口問道。

我搖搖頭,只告訴他是程桉最近服侍我很辛苦,我想知道一下用法用量,以后自己吃藥。

“是啊,你太太對你很貼心周到。”

我機械式地點點頭。

取了藥回家的路上,程桉一直念念叨叨,問我今天的治療怎么樣。

我沒有回答,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當晚她喂我吃藥時,我假裝肚子不舒服要去上廁所,把藥片扔進了馬桶。

只要不吃藥,我的病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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