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則已,一想這個腦子就更亂了。
我向來喜歡看恐怖小說,恐怖電影,那些血腥的、驚悚的場面我十分熟悉。
閉上眼仿佛能看到披頭散發的林倩,吐著舌頭從酒店床底爬出來,流著血淚要找我索命。
猛地一睜眼,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我什么時候睡著的?”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卻發現程桉已經去上班了。
床頭柜有張紙條,上面寫著“喝點粥再去上班”。
廚房灶臺上,放著一鍋溫熱的白粥,蒸籠里還剩了幾個包子。
聞著熱騰騰的香氣,我不受控制地陷入了回憶。
想起與程桉的這七年。
我們是大學同學,也是同一個社團的成員,當時是我追的她,我們交往兩年后結婚。
在我剛畢業最困難的那兩年,她義無反顧地陪著我,鼓勵我,上班的同時擔當起幾乎所有家務。
她溫柔體貼,是傳統的中國女性,但總是少了點激情,在床上拘謹放不開,有些食之無味。
所以在婚后第三年,我出軌了。
林倩是我在酒吧認識的。
初見她時,她一身緊身熱辣長裙嫵媚極了,上挑的眼妝勾得我口干舌燥。
當晚我們就從舞池滾到了床上。
她性格直爽熱情又獨立,與程桉不同,她魅惑又神秘,能點燃我沉寂多年的心。
“是我對不起程桉。”我懊惱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喃喃自語道,“如果這件事能過去,我發誓一定跟程桉好好過日子。”
我去藥店開了些助眠的藥物,那幾日睡得很安穩。
以為一切終將過去,直到那夜一通來電撕開了寂靜的夜晚。
“丁零零——”,家里的座機久違地響起。
我略帶疑惑地接聽,陰森可怖的女生在電話那頭“咯咯咯”直笑。
仿佛從地獄里傳出的聲音,飄渺又詭異,仔細一聽,像極了林倩的聲音。
我驚叫一聲,把電話丟出老遠。
程桉聞聲趕來,看見我蜷縮在沙發后面,臉色青白瑟瑟發抖。
她接過電話“喂”了兩聲,拿開后又湊近耳邊,片刻后蹙起了眉頭。
“沒有聲音??!”她“啪嗒”一聲掛掉了電話。
“有!是女鬼!”我手足無措地拉著她的手,連話都說不完整,“那聲音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程桉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她覺得我生病了,給我倒了杯水,拉著我上床休息,貼心地給我蓋好被子。
“可能是工作太累了,你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
她遞過一顆安眠藥,我就著水服下。
可是這夜,安眠藥破天荒地失效了。
不僅如此,連著一個禮拜,每夜都會有一樣的電話打進來,沒有來電顯示,只有一把陰森的女聲。
也不說話,只是笑,笑得我脊背發涼。
我每夜都要做同樣的惡夢,夢里林倩那雙干枯的手從電話聽筒里伸出來,一把摳掉了我的眼珠。
每每驚醒,冷汗涔涔,眼下的烏青越來越明顯,人也越發消瘦,連班也沒法正常去上。
程桉滿臉擔憂,她說要報警,讓警察來懲罰這些亂打騷擾電話的人。
我身子一個激靈。
報警?那警察不就很容易查到我殺了林倩的事?我連忙搖頭。
“那怎么辦?”程桉嘆了口氣,“這樣吧,明天我請個假,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也許聽聽專業人士的開解,你會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