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開心地接過紙，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許久，原來自己的名字寫出來這么好看呀。

她蹲在角落，拿著石頭在平時畫畫的地上學了起來，歪歪扭扭寫了一遍，不滿意，劃掉，再寫。

素馨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想起已經解鎖的中藥房里應該有一只羊毫毛筆，便拿了出來，又拿了個杯子在水缸里舀了一杯清水。

“小雪，這個給你練習。”

素馨用毛筆沾了清水，在石桌上寫了個雪字，然后將毛筆遞給小雪，小雪也學著她的樣子，雖然寫得歪歪扭扭，但是筆畫寫得很完整。

“嗯，小雪好棒，學得真快。你看啊，上面是下雨的雨字，這四個點不要寫得太大，要均勻排列。下面的部分，不要寫偏。”

小雪拿著毛筆在石桌上練了一遍又一遍。

“好好練習，等你寫好了雪字，我再教你寫別的字。”

小雪開心地連連點頭。

侯震提著一小塊羊肉回來，心情還不錯，因為某人似乎在醉酒的時候，提到了想吃羊肉面，這塊羊肉可是他攢了好久的肉票換來的。

原本他是打算過年的時候換的，剛好她想吃，而且今天是小雪的生日，母親也特地交代要多照顧照顧素馨，買點羊肉給一家開開葷也好。

侯震一進門就留意到籬笆院門旁邊多了一盆植物，他叫不出名字，估摸又是小雪從哪里挖回來的。他只是多看了一眼，徑直走進去，小雪還在石桌那里練字，石桌上大大小小的雪字，方方正正，規規整整，有的已經干了，有的濕乎乎的糊成了一團。

石桌旁邊有張紙，寫著“雪”字，清秀雋逸，不用猜就知道是誰寫的。

小雪拉著侯震的胳膊，讓他看自己寫的字。

“寫得真好，多跟知青姐姐學學，她可是高級知識分子，肚里的墨水可多了。”侯震認真地夸著，沒注意素馨已經站在他身后。

“我肚里是空的，可沒有墨水。”

侯震揚起嘴角笑著：“我帶回了一些羊肉，今晚我們家吃羊肉面！”

小雪舔了舔舌頭，素馨瞪大了眼睛，侯震好像是自己肚里蛔蟲，他怎么知道自己這幾天特別想吃羊肉面？

雖然素馨還不太了解這個年代的物價，但是也能猜到羊肉在這個連糧食都短缺的年代肯定是很貴的東西，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吃上。

“今天有什么喜事嗎？”素馨問。

侯震摸了摸小雪的頭：“今日谷雨，是小雪八歲生日。”

小雪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原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谷雨生日為什么叫小雪呢？”素馨不解。

侯震耐心解釋：“原本想叫侯雨的，那年谷雨剛好下了場春雪。”

素馨感慨道：“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小雪，你的名字好美呀。”

小雪眼睛睜得大大的，雖然沒有聽懂，但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原來這么有詩意！

“知識分子就是不一樣。”侯震夸道。

素馨歪頭一笑：“這可不是一般的春雪，這是韓愈詩里的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