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的聲音有些不耐:“何事?”
吳依那并不豐富的社會經(jīng)驗告訴她,人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
于是組織了措辭,開始拍起秦越的彩虹屁來。
“陛下,您英明神武,是經(jīng)世治國的天子,豈能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那些不知所謂的奏折上,消耗了心神?臣斗膽直諫。”
她說得極為誠懇,似乎真的因為秦越浪費了時間而痛心疾首,臉上的表情也極為生動,讓秦越來了興致。
“吳卿有何諫言,不妨直說。”
“臣建議召告眾臣,在奏折的第一頁寫明奏折的種類,是請安折子、閑聊折子、還是稟事的折子。”
“亦可限定奏折的字?jǐn)?shù),最好是能在三五百字內(nèi)將事情說完,這樣陛下在批閱奏折時便能一目了然,做到心中有數(shù),也能快速做出批復(fù),省時省心,兩全其美。”
“余下來的時間,陛下可以用來修身養(yǎng)性或者強身健體,也可以去宮外了解民生民情,切實體驗百姓生活,豈不比從折子上看更加清晰直觀?”
秦越就著夜明珠看向吳依,久久說不出話。
這絕不會是以前的吳白衣會說出的話。
以前的吳白衣,只會盡心盡責(zé)地陪著,最多在他困得受不住時提醒他一兩句,將他喚醒,講些圣人之言,督促他把奏折在天亮前批復(fù)完。
“這些法子,你是如何想出來的?”
在不那么明亮的環(huán)境下,吳依多了點勇氣,想著在要秦越面前半句假話都不能說,只得老實說出真相:“因為臣懶。臣不想在這御書房從早站到晚,辛苦一整天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偏殿有床,你今晚便到那里去睡。”
吳依瞪圓了眼睛,這可不行。
在偏殿睡也要更衣,她的束胸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
“臣挺得住,待陛下批復(fù)完了,臣便回府去躺躺。”
秦越?jīng)]說話,只是在看了兩頁請安折子后,直接翻到后面作了 批復(fù),把時間縮短了些。
三更天,秦越終于批完了所有的奏折。
吳依的頭一點一點的,沒有發(fā)現(xiàn)到了下班時間。
“忠保,送吳卿回府。”
忠保從御書房外走進來,扶著吳依將她往外面帶,吳依就這么半睡半醒地跟著走了,沒有絲毫防人之心。
秦越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將墨九喚出來。
“墨九,你說,一個人真的會因為摔了一跤就性情大變嗎?”
墨九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吳依消失的方向 ,定不下答案。
吳依上了馬車之后就睡了過去,回府之后也沒有力氣收拾,和衣躺倒在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夢里的火鍋還沒有吃到,周正叫她起床的聲音便又響起了。
“周叔,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五分鐘。”
“五分鐘是多長?唉喲我的大人,你快起來吧,快來不及了。”
吳依感覺身體和靈魂的意見非常統(tǒng)一,那就是不想起床。
可是頭頂懸著一把刀,不起床是真不行。
她只得艱難地掙扎著起來,迷迷登登地?fù)Q了衣衫,閉著眼睛洗了臉上了馬車到了宮門口。
昨天的那個小太監(jiān)不在,得,還得一路問到御書房去。
不知道問了多少個宮女太監(jiān),走錯了多少次路,在天光大亮之時,她終于看到了御書房上熟悉的牌匾。
只不過此時房門大開,人聲不斷,極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