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納蘭湘嚴從床上醒來時,感覺自己的頸后很痛,回想起昨日自己喝完酒后就感覺渾身燥熱,跳下水中清醒。
后來發生了什么事,卻沒有任何印象,看著托盤上放著干凈的衣服,干脆換上了新衣服。
棠溪芃芅去找管事的賠付了踏凳的錢,又和納蘭湘嚴一同吃了早飯,對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卻只字不提。
他們正要下船的時候,棠溪芃芅就發現荊南錦已經在等自己,忙快步下船,荊南錦見她無事,本是笑容滿面,在注意到她身上衣服的變化后,略微收了臉上的笑意“在船上選的?”
“嗯!好看嗎?”
“好看。”
納蘭湘嚴過來的時候,手里還拎著兩個包袱,規矩的向荊南錦行禮,荊南錦則是主動伸手去要粉色的包袱,納蘭湘嚴忙將棠溪芃芅的包袱給了他。
“今夜有花燈節,納蘭賢侄可要好好逛逛。”
即使他掩飾的很好,棠溪芃芅也察覺到他語氣不善,忙輕挽上荊南錦的手臂“表叔,你別嚇他了。”
“讓丫鬟傳了信就上船,你不通水性,要是掉下去了怎么辦?”
“不會的,表叔,我餓了,想吃紅燒肉,龍井蝦仁。”
荊南錦哪里會生她的氣,只是擔心她,既然她說餓了,那就回家吃飯“都依你。”
荊南府正廳,如今已經過了午飯時辰,別人都已經用完午飯,這次的小灶就只有他們三人,可方才棠溪芃芅所點的菜,還是出現在了桌上。
荊南錦拿起筷子先是給棠溪芃芅夾了蝦仁兒到碗中,又給她夾了瘦肉“多吃點,別餓著。”
“表叔,我不會餓到自己的。”
納蘭湘嚴看著自己面前的燉豆腐和炒青菜,水煮白菜,一點葷腥都沒有。
這頓算是他入城以來,最清淡的一餐,正當他要下筷子,就看著自己的飯上多了很多塊兒紅燒肉。
昨夜他落了水,只吃素菜,身體也受不了的。
納蘭湘嚴很是感激的看向棠溪芃芅,他向來無肉不歡,父親的大半俸祿也都給他買肉吃了。
夜里,城上空綻放起煙花,棠溪芃芅想邀請納蘭湘嚴一起出去游花燈街,剛到客房的院落,就聽到有咳嗽聲,她忙順著聲音巡去。
隨行丫鬟上前去敲門,里面也沒人應,還是傳來劇烈咳嗽聲,丫鬟只好停止動作,轉頭看向自家小姐。
棠溪芃芅也不再管禮數,直接上前推開客房門,剛邁步進去就見納蘭湘嚴一身中衣靠坐在床上,臉色蒼白,虛汗布滿額頭,唇上更是毫無血色。
“快去請大夫。”丫鬟聽話的轉身跑去請大夫,棠溪芃芅則是去一旁投了巾帕給他擦汗,納蘭湘嚴依舊咳嗽不止,定是昨夜落水,感染了風寒。
“不如我去請納蘭伯父過來?”
納蘭湘嚴忙拉住她的衣袖,搖頭表示不要去,這要是被父親知道了,定會讓他老人家擔心。
即使他現在說不了話,棠溪芃芅也看出他的意思,只好打消去告訴納蘭伯父的念頭。
很快府醫就被請了過來,府醫為納蘭湘嚴把了脈,如實向棠溪芃芅稟告道:“小姐,納蘭公子這是寒氣入體引發的風寒。”
“云柒,去廚房煮碗姜湯來,有勞凌府醫開藥方,抓最好的藥。”
云柒領命去煮姜湯,凌府醫則是去一旁開方子,棠溪芃芅伸手用手背去探他的額頭,果然是燒的滾燙。
凌府醫開完藥方后,就親自拿著藥方去草藥房抓藥了,畢竟納蘭湘嚴是未來姑爺,怠慢不得。
云柒很快煮好了姜湯,用托盤端到棠溪芃芅身前,棠溪芃芅拿過藥碗的同時,云柒忙去給自家小姐搬來凳子。
棠溪芃芅輕舀起一勺姜湯,吹了吹才遞到納蘭湘嚴嘴邊,納蘭湘嚴現在感覺很冷,即使蓋了被子也無好轉,更不敢把手露在外面,只好湊近喝下暖身的姜湯。
誰知只是剛喝了一口,就又開始咳嗽起來,云柒忙去那邊倒了水過來。
棠溪芃芅喂他喝了些水后,才將姜湯一勺勺喂給他。
此時荊南錦的房間內,龍翼一身便裝坐在桌前,各色糕點水果被擺放在桌上。
“卓師兄,你跟著沫兒下界,是何居心啊?”
荊南錦現在只是荊南宗親,沒有任何爵位,哪怕是有爵位,也高不過龍翼去。
“翼尊,我只是想幫若師妹,并無藏私。”
荊南錦的確太過聰明,只是燏也不是輕易回頭之人,他的臣君之位不會恢復,且觴更是小氣,要是知道他在中間從中作梗,回來后也不會輕饒了他。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還請你不要亂說話,你要是敢對沫兒有任何不利,本尊就親自押你去見血魔師叔。”
龍翼才懶得和他動手,畢竟等觴回來,有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