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湘嚴(yán)躺在客房床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父親為什么要給他定下這門親事,棠溪芃芅除了和他年齡相仿,武功高強外,他真沒看出她哪里出眾。
先不說入府執(zhí)掌中饋一事,就以她的脾氣秉性,難道成親后,要一言不合就開打嗎?自己好像還打不贏她,更煩了。
棠溪芃芅把冷淡不回應(yīng)更是貫徹到底,納蘭湘嚴(yán)一連幾日都沒和她說上過一句話,賠罪的步搖也沒送出去。
最后還是棠溪琁看不下去,讓棠溪芃芅領(lǐng)路,帶納蘭湘嚴(yán)四處逛逛。
顏莫己婺又一次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他這次好不容易從那些侍衛(wèi)手里逃脫,說什么也要好好逛一逛。
誰知又碰到了這位小姐,棠溪芃芅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自顧自的往前走,畢竟他們不熟,不用停留打招呼。
顏莫己婺也知自己當(dāng)初真的惹到這位小姐了,她肯定不愿理會自己,忙將目光投向納蘭湘嚴(yán),他們可是在一塊兒喝過酒的,他總不能不管自己。
納蘭湘嚴(yán)受不住顏莫己婺的眼神,最后只能主動開口提議道:“棠溪小姐,不如我們帶他一起?”
棠溪芃芅也只是點頭示意,表示自己同意帶他,但依舊沒有開口和他說話,顏莫己婺則是十分好奇他們怎么會在一塊兒。
她帶他們逛了一整天,買了很多小東西,卻從始至終都沒開口和他們說過一句話,納蘭湘嚴(yán)對此習(xí)以為常,顏莫己婺卻快瘋了。
“納蘭兄,她不是會說話嗎?為什么不和你說話啊?”
納蘭湘嚴(yán)對此也沒辦法,棠溪芃芅不愿多理自己,自己也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只能順其自然。
是夜,棠溪芃芅和納蘭湘嚴(yán)剛一進(jìn)入荊南府,就感覺到府中的氣氛不對,納蘭湘嚴(yán)甚至看到了常年追隨在父親身邊的人,難道父親來了?
棠溪芃芅也注意到府中有陌生面孔,她可以對這位未婚夫冷淡如冰,但她不能這樣對他的家人。
當(dāng)他們邁步入前廳,納蘭閩德本和棠溪琁表兄弟在喝酒,在看到自家兒子和棠溪小姐一進(jìn)來,立馬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他們,很是登對。
荊南錦更是用眼神示意棠溪芃芅這位是納蘭城主,也是她未來公公。
棠溪芃芅一改方才的態(tài)度,恭敬大方的向納蘭閩德行禮“芃芅見過納蘭伯父。”
“乖。”
納蘭湘嚴(yán)則是一一向他們?nèi)婚L輩見禮,棠溪琁也很是有禮的讓孩子起身,荊南錦則是受的心中有愧,這要是回去了,觴王君還指不定怎么還回來。
納蘭閩德太了解自家兒子,他根本不會討女孩子歡心,這門親事要是黃了,他真不知道要去給他找誰給他當(dāng)夫人。
棠溪琁如果在朝為官就是帝師之位,就算他遠(yuǎn)離朝堂,他也是桃李滿天下,他的一封推薦信,比納蘭湘嚴(yán)摸爬滾打幾年都有用,棠溪芃芅是其獨女。
棠溪芃芅母親是世家女,父兄在朝中都是身居要職,有名有財有權(quán),納蘭湘嚴(yán)娶棠溪芃芅為妻,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納蘭閩德把給棠溪芃芅的見面禮,也示意自己的手下送到她的面前“芃芅丫頭,這是伯父給你準(zhǔn)備的見面禮,快拿著。”
棠溪芃芅下意識看向父親,棠溪琁點頭表示她可以收,她這才敢伸手接過盒子欠身行禮“多謝納蘭伯父。”
“湘嚴(yán),時辰不早了,快送芃芅丫頭回去休息吧!”
“是。”
一個時辰后,荊南府最好的一處客房內(nèi),納蘭閩德正襟危坐,納蘭湘嚴(yán)則是恭敬的站著,顯得很是拘謹(jǐn),他自幼家教就嚴(yán),根本不敢忤逆父親。
“方才喝酒的時候,我就聽出阿琁有意退婚,說是沒教好女兒,你的意思呢?”
納蘭湘嚴(yán)沉默不語,因為他屬實摸不透父親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己娶棠溪芃芅過門,還是不想讓他們成婚,以此退婚。
“婚姻大事,但憑父母做主。”
“她都不愿與你說話,你覺得為父做的了主嗎?她母親是東勒世家女,父兄在朝中都身居要職,阿琁曾是太子少書,現(xiàn)如今只要他肯回朝堂,就是帝師,桃李滿天下,這門親事本就是你高攀,你還如此不上心。”
納蘭湘嚴(yán)生了一副好皮囊,就要好好利用起來,棠溪芃芅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他怎么就這么不開竅?
若不是他和棠溪琁私交甚好,這門親事輪也輪不到他。
納蘭湘嚴(yán)并不是很喜歡棠溪芃芅,但聽完父親的闡述,這門親事怕是退不得。
“兒子知錯。”
“湘嚴(yán),現(xiàn)在久無戰(zhàn)事,武官的職權(quán)也是一減再減,如果這門親事你把握不住,為父真不知你能娶到哪位更合適的姑娘。”
這已經(jīng)是納蘭閩德能為納蘭湘嚴(yán)找到最好的親事了,如果他把握不住,他日后未必會有這么好的親事。
棠溪芃芅有疼愛她的父母和表叔,未必愿意受半點委屈嫁給不喜之人,她若真不喜納蘭湘嚴(yán),退婚就會是定局,到時候不管納蘭湘嚴(yán)怎么挽救,都會于事無補。
棠溪芃芅把納蘭伯父送的見面禮放回房間后,就換了身衣服從荊南府的墻翻了出去。
今日被逼著陪兩個不喜歡的人一起逛街,她已經(jīng)夠不開心了,誰知剛買了新荷包就被她一時不察掉落在地,她彎腰去撿,卻和顏莫己婺的手碰到了一起。
顏莫己婺本是出來閑逛,不想又碰到了這位小姐,他們還真是有緣啊!
“是你啊!”顏莫己婺的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忙收回碰到一起的手,可棠溪芃芅卻沒這個好心情,撿起荷包后,順手拍掉了上面的灰塵。
他見棠溪芃芅不理自己,也不惱,畢竟在珠玉閣是他挑釁在先。
“珠玉閣是我有錯在先,不該奪人所好,但你的眼光真的很好,那塊兒玉我很喜歡,我不是有意和你相爭的。”
棠溪芃芅不想和他說話,但他一直說個沒完,最后棠溪芃芅直接買了份麥芽糖給他。
顏莫己婺見她請自己吃糖,立馬笑了出來,伸手接過麥芽糖。
棠溪芃芅給他買麥芽糖,不是因為原諒他,而是想讓他吃糖,粘的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