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瞧著胡秋兒眼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掂了掂手里的銀子,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這胡貴人不小心弄壞了圣上給黎妃娘娘賜下來的衣裙,自然是要受罰的。我家娘娘心善,諒著胡貴人是第一次,就只罰跪兩個時辰。”
胡秋兒雖然穿得厚,但是在這風口處站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冷,更別說跪著的胡春兒和紅顏了。
胡秋兒看著那太監,又從懷里摸了一錠銀子和一個手爐,遞了過去:“公公辛苦了,這些是奴婢孝敬公公的。”
那太監狐疑的看了一眼胡秋兒,卻見她陪著笑,又從懷里摸出了兩個銀錠子塞了過來:“這天寒地凍的,公公還得在這風口上吹著,著實是辛苦,奴婢一點點心意,還望公公收下。我家貴人身子弱,容公公讓我給我家貴人遞給手爐。”
這幾個銀錠子可不輕,而且站在這風口上,卻是是有點冷,那太監毫不客氣的收下了手爐和銀錢,這才給了胡秋兒一個眼色。
胡秋兒連忙上前把手爐遞了過去,胡春兒面色有些蒼白,手已經冰冷,看著胡秋兒,卻還是將那手爐接了過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兩個時辰,那太監回了黎妃那里復命,紅顏和胡秋兒二人這才敢把胡春兒扶回春華殿,又急急的讓人去請了太醫來。
胡春兒在胡家哪里受過這樣的氣,先前又被胡秋兒瞧見了自己狼狽的樣子,雖然她知道胡秋兒來是給自己送暖爐,但是看著胡秋兒對那太監討好的樣子,又想到自己如今的遭遇,心中郁結,沒多久就發起了熱來。
“怎的還是這么的燙?”紅顏焦急的來回渡步:“這藥喝下去怎的還不見效?”
胡秋兒沒說話,蔓菁也沒說話,這太醫請了,方子開了,如今還能做什么?
到了夜間,這熱還是沒有下去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嚴重,紅顏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胡春兒,有些遲疑道:“要不咱們去找找皇后娘娘?”
胡秋兒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聽到紅顏這么說,只能點了點頭,不過她有些遲疑:“我未過皇后娘娘的鳳儀宮,你今日陪著貴人去了,想來皇后娘娘宮里的人也認識你”。
紅顏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半點也不磨蹭的去了鳳儀宮。
既然驚動了皇后,這事兒自然鬧得不小。
胡秋兒還是第一次見皇后娘娘,暗紅色的風袍彰顯著后宮之主的威儀,頭上展翅的鳳凰銜珠更是無比的奪目。
“奴婢(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慕皇后環顧了屋子里的宮人,沒有說話,她身后的宮女已經帶了太醫過來。
胡秋兒接過蔓菁手里的托盤,給皇后端了過去。皇后身邊的宮女壁依瞧了一眼胡秋兒,并未說話。胡秋兒奉了茶,就和蔓菁兩個人一同垂目站在一旁。
來的是太醫院的醫正,看了脈之后,重新開了方子,這才開口道:“如今天寒地凍,貴人小主受了寒氣,需得好生的調養,且貴人小主的膝蓋被凍的眼中,需要仔細的養上半年才行。否則一到變天之際,只怕難受的厲害。”
話說到這個份上,眾人皆都低著頭,心思百轉。
“好生伺候你們貴人小主。”皇后鳳眼掃過,語氣淡然的吩咐了一句,并沒有多留。
“奴婢(奴才)遵旨。”
回宮的路上,皇后瞇著眼,懶怠的握著暖爐,開口道:“這事兒本宮做不了主,讓人去稟了皇上一趟。”
宮人們哪有不知道皇后的意思。立馬就跑去了乾陽宮。
“聽說這位胡貴人是已故趙太師的外孫女?”
回了鳳儀宮,皇后卸釵環的時候問了一句。
皇后的貼身宮女壁依點了點頭:“那位胡貴人確實是已故趙太師的外孫女。黎妃進宮前和趙家的幾位小姐鬧得不愉快,今日怕是為了這事兒才罰的。”
“皇上那頭怎么說?”
“皇上說讓娘娘處置。”
“那就先禁足兩個月。”皇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太后馬上就要回來了,這宮里頭鬧鬧騰騰的像個什么樣子!”
“奴婢瞧著胡貴人宮里今日給娘娘奉茶的丫頭和胡貴人長得挺像的。”壁依隨口一提,扶著皇后入寢。
胡春兒的事情以黎妃禁足兩個月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