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灣的夜空被賽道燈光染成橙紅色,潮濕的熱帶空氣裹挾著引擎的焦灼氣息。陳彥坐在駕駛艙內,雙手緊握方向盤,指尖能感受到碳纖維傳來的細微震動。第三位的發車格——這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好的起步位置之一,但此刻,他的心跳比V6渦輪增壓引擎的轉速還要快。
護目鏡下的雙眼微微瞇起,視線穿過前車的尾翼,鎖定在遠處的五盞紅燈上。左側是紅牛車手諾里斯,右側是法拉利的勒克萊爾,兩臺賽車在起跑線上如同蓄勢待發的猛獸,排氣管噴吐著熾熱的氣流。陳彥的賽車調校偏向高下壓力,這意味著他在彎道中能更穩定,但直道上將面臨巨大的劣勢。
“陳彥,胎壓正常,引擎溫度理想,保持專注。”耳機里傳來工程師烏爾文冷靜的聲音。陳彥深吸一口氣,潮濕的防火面罩緊貼著臉頰,他能聞到橡膠、燃油和汗水混合的氣味——這是F1車手最熟悉的戰場氣息。
觀眾席上,無數面五星紅旗在夜風中翻涌,華裔車迷的吶喊聲此起彼伏。陳彥知道,自己承載的不僅是車隊的期望,更是整個亞洲賽車界的目光。
五盞紅燈……
熄滅!
引擎的咆哮瞬間撕裂夜空,二十臺賽車如離弦之箭彈射而出。陳彥的起步近乎完美,離合器咬合精準,賽車幾乎沒有打滑,直沖二號彎。
諾里斯的紅牛賽車憑借更強的動力稍稍領先,但陳彥沒有給他任何拉開差距的機會。他緊貼內側,賽車的前翼幾乎擦著護墻,輪胎在潮濕的賽道上發出刺耳的尖嘯。后視鏡里,漢密爾頓的梅賽德斯正試圖從外線超越,但陳彥提前封堵路線,迫使對方不得不收油。
“漂亮,陳彥!保持節奏!”烏爾文的聲音在無線電中響起。
三臺賽車以毫米級的間距沖過濱海灣郵輪酒店下的隧道,引擎聲在封閉空間內形成震耳欲聾的回響。陳彥的視線鎖定在諾里斯的尾翼上,他能看到對方賽車在高速彎中微微顫抖——紅牛的賽車在直道上更快,但在低速彎里,陳彥的調校讓他能咬得更緊。
機會來了!
勒克萊爾的法拉利在七號彎出彎時稍顯遲滯,輪胎尚未進入最佳工作溫度。陳彥沒有絲毫猶豫,瞬間踩下全油門,賽車如猛獸般撲向內側。兩車幾乎并排進入八號彎,觀眾席上的尖叫聲驟然拔高。
“陳彥!他在嘗試超越勒克萊爾!”解說員的聲音近乎嘶吼。
輪胎鎖死,剎車碟燒得通紅,但陳彥的賽車穩穩卡住內線,成功搶在勒克萊爾之前進入九號彎!
第三位!第二位!
全場沸騰。
超越只是開始,真正的戰斗才剛剛展開。
“陳彥,你的白胎還能堅持,諾里斯用的是黃胎,他的磨損會更快。”烏爾文的聲音冷靜而精準。
陳彥知道,新加坡大獎賽是一場馬拉松,而非短跑。濱海灣賽道狹窄、多彎,超車點極少,車手必須依靠策略和耐心。他調整呼吸,強迫自己進入“長距離節奏”——每一圈的速度必須精確控制,既不能太快導致輪胎過熱,也不能太慢被后車追上。
維斯塔潘的紅牛賽車正從后方逼近,荷蘭人的駕駛風格激進而精準,每一次逼近都像一把尖刀抵在陳彥的后背。
“他會在十六號彎嘗試超越。”陳彥的大腦飛速計算。
果然,維斯塔潘在進入濱海灣最復雜的連續彎道時突然加速,試圖從內線切入。但陳彥早有準備,他稍稍延遲剎車點,賽車以更銳利的角度切入彎心,成功封堵路線。兩車的輪胎幾乎相碰,火花飛濺。
“漂亮!差距保持0.5秒!”烏爾文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激動。
比賽進入后半程,駕駛艙內的溫度已逼近70攝氏度。汗水順著陳彥的防火服流淌,護目鏡邊緣凝結著水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火焰。
濱海灣的夜風裹挾著海水的氣息,但絲毫無法緩解車內的酷熱。陳彥的雙手因長時間的高強度操控而微微顫抖,但他的視線始終鎖定在前方。
“陳彥,阿爾本的賽車退賽了,現在你是車隊的唯一希望。”烏爾文的聲音沉重。
壓力如潮水般涌來,但陳彥的嘴角卻微微揚起。
這就是他想要的戰斗。
最后十圈,諾里斯的輪胎開始衰竭,陳彥的賽車卻越戰越勇。
“機會!諾里斯在十七號彎出彎失誤!”
陳彥沒有絲毫猶豫,全油門逼近,兩車在濱海灣最狹窄的賽段并排而行,輪轂幾乎相撞。觀眾席上的吶喊聲震耳欲聾。
最后一彎!
陳彥的賽車以更快的出彎速度沖過終點線!
第二名!
全場華裔觀眾起立歡呼,五星紅旗在聚光燈下如火焰般燃燒。
陳彥摘下頭盔,汗水浸透了他的頭發,但他的眼神比濱海灣的燈光還要明亮。
第三位起步,第二位完賽——這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