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好不容易碰到,小月自然不想輕易放棄。
際遇不是人人都有,也不是時時都有。既然有了際遇,即使際遇不明,前路朦朧,也值得自己嘗試。
唐醉看了一眼她,抱了自己的唐刀,已經拉了塌上一床被褥,打了地鋪。
“床留給小月姑娘,我就在地上湊合一宿。”
床唐醉留給伶人,畢竟她是女子,自己一個男人,睡地上也沒什么,也就一宿罷了。
“小郎君真要睡地上?其實床挺大,足以容下小郎君和小月兩人。”
這丫頭此時說著,解了腰間束帶,讓自己的弧線更是在唐醉眼中若隱若現,配著那伶人保養極好的玉膚,確實對男子有極強的吸引。
而醉春樓選擇女子的水準自不多說,在這平康坊,醉春樓的生意也是數一數二的。
此時羅衫輕解,一切都若隱若現,仿若江南煙雨中的朦朧山水,就那般直入唐醉眼簾。
唐醉看了一眼,真是比不得城陽殿下,殿下就是啥也不做,也是若隱若現,而且比這小月刻意還來的更有沖擊力。
“蠟燭熄了,小月姑娘早睡,夜不淺了。”
唐醉閉了眼睛,不再關注山水風情,抱著唐刀而眠。
那里琵琶女看了他好一陣,只能無奈心中嘆口氣,再下去,就是太過刻意了。
此時收了所有桌上金豆,吹了蠟燭。
今日雖然沒能親近這位俊秀小郎君,不過他給的聽曲錢和過夜錢著實不少,卻是小月在這醉春樓賺的最多一次。
就是不知道兩人是否還有緣再見。
平康坊沒有虱子,還有濃郁的脂粉味,空中也夾雜著淡淡酒味,唐醉睡的挺沉。
自然,這種地方,也少不得歌妓伶人的女兒香,只是這種香參雜了太多別樣的味道,顯的駁雜。
別人聞的不那么清晰,可唐醉的五感確實不是一般人可比。
清晨,唐醉回了住處,老宅之中,一如往日,種地是持久活,每天你可以看到苗木長大了一些,比如新添了一片葉子,一枚新葉悄然展開了,又多了一處小小枝節。
不過一株苗木從出土到開花結果,總需要漫長的時間,任何細節都是不能忽略,更不能撥苗助長。
唐醉懂得這些,也明白等待的意義,在大唐躬耕三年,唐醉不急,一切緩緩來就好。
長樂公主依舊守時而來,今日閔生未跟著,長樂公主來了以后,看了看唐醉,只點了點頭。
公主不說盧家小娘之事,唐醉也不多問。不過看她神情,應該一切事皆是順利的,并未生出過多枝節。
看她收攏衣袖,伸出的玉臂,唐醉緩緩將手搭在其上。
“小郎,真只打算在這園中種些蔬菜?”
“殿下,您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只要不是劇烈些的動作,平時做普通事情都是無礙的。”
唐醉答非所問,收了手臂,已經在調整給這位殿下開的藥方。
多開些滋養類的藥物,此時他多是給這位殿下養身子。
“本宮很是惜才,只要你肯點頭,許多地方都是可去得的,三省六部,九寺五監,總有你喜歡的去處。”
若是旁人,聽到這話,總要思慮,只是唐醉笑著看長樂公主。
“唐醉更喜歡這里,清靜和緩安適,除了為公主診病,每日種菜喝茶,最是悠閑。”
長樂公主嘆口氣,聽他如此說,也就不再勸了。
其實她勸唐醉不是第一次,城陽那丫頭也有意勸過,還有稚奴,稚奴將送唐醉鹿皮靴的事也已經告訴了長樂公主,他很少有事瞞著自己,姐弟間的情份非常人可比。
不過他一直在意老宅這邊的菜地,長樂公主除了無奈,也只有嘆氣。
不過還好,該他出力時,小郎卻也不推脫,甚至會主動請纓,比如昨夜夜闖盧家,劫了盧家小娘。
也就他這樣的身手,才能做到全身而退。換一個人,如何也做不到在不驚動盧家的情況下從盧府劫一個人出來。
他身上,卻是文采和身手皆是上品,只可惜這性子。
長樂公主也有些不知該如何評價。
種菜就種菜吧,只要自己需要他時,他愿意幫自己就好。
兩人又說了些話,卻是一些閑聊,無非是一些女人如何用藥物養護自己和平時餐食如何平衡的話題,當然,也有一些如何讓人緩解疲勞憂慮的方子。
說的直白,也就是養生。
這是唐醉擅長的,算是他的本行,畢竟以前所學,和這有關,而這三年為了二娘,他更是勤勉。
駙馬府,斜陽掛在天邊,長樂公主卻是將一副裱好的字掛在了夫君平時用的書房。
紅袖添香,簡簡單單四字,她希望自己雖然因病不能以身伺候駙馬,卻可以在他忙碌時,多少幫襯他一些。
在他執筆做事之時,可以紅袖添香,為他研墨鋪紙,服侍一旁。
書房的一些布局長樂公主也讓人換了,添置了一些文房四寶,皆是她去宮中從各地進貢貢品中挑選的。
對駙馬,她在大唐所有公主之中,算是極在意用心的一個。
大唐公主總體來說,名聲不好,這是與鮮卑長期通婚引起的副作用,畢竟北境民族從來在這方面不太講究,甚至子承父妾之事只是尋常,甚至是承父妻也不是沒有。
而女子和男子茍且亂來之事也是不少。
長樂公主有鮮卑血統,卻更注重漢家對女子的要求,注重漢家的禮儀教化。她更像自己的母后,只想做一個賢妻良母。
至于別的,她倒是很少去考慮,而找情郎這些齷齪事,她從未想過。
不管別人如何,她始終在意自己的駙馬,和自己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長孫沖。
可以說,直到此時,她心中在意的男子也就他一個。
最近齊州之事,他一直忙碌,往往幾日不得歸家,也是讓她心疼。
此時規整好書房,又問了管事駙馬這幾日事情,然后差人去買了一些補品,恰是剛才和小郎閑聊,有意問他的。
“你差人去宗正寺一趟,齊州的事重要,但駙馬的身體更重要,讓駙馬不要過度操勞,今日就不要在宗正寺過夜了,本宮為他備了一些膳食,讓他回來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