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勸住這丫頭,讓她不能亂來,一切照著小郎君吩咐。
而這一天黃昏來臨,甚至唐醉破天荒讓雯兒伺候沐浴,這讓紅陶聽著屋內嬉笑聲響,不覺牙都咬在一起。
紅陶口中發(fā)出咯吱咯吱聲響,如同兩片瓷片碰撞摩擦在一處。
靠她瞪著的眼睛,都似乎要冒出火來,若是這火有屬性,一定是嫉妒和恨。
她望著青竹,青竹則面色淡了許多,不似她咬牙切齒。
不過到底也是面色有些難看。
雖是心中能猜出一些小郎君想法,卻也難接受雯兒此時如此親近伺候小郎君。
甚至青竹腦海中大片旖旎景致,快能趕上平康坊那得了小娘的房中酣暢淋漓。
青竹的腳也不覺微微跺著地面,一雙手此時不知該放在何處。
“小郎君到底是做什么?雯兒就是一條毒蛇。”
紅陶實在忍不得,看著青竹。
“我們只是伺候小郎君的丫鬟,他讓如何就如何就好。”
青竹說罷,轉身,整理屋內,也不再多說什么。
只是腦海之中,卻更加激烈,甚至激的自己波瀾起伏不定。
也就是她這身子板直,若是紅陶那身子,敢如此,肯定波瀾壯闊。
那邊是歡聲笑語,打情罵俏,這邊兩個丫頭恨恨收拾房子,紅陶拿著枕頭,差些將這添了麥麩的枕頭捏爛。
這兩日很是平靜,伺候唐醉的三人之中,此時雯兒倒成了最親近一個,飲食起居多她經(jīng)手。
這讓紅陶的咬牙聲越來越密,越來越響。
盯著那帶毒的蛇蝎,幾次差些忍不住想要將她從小郎君身邊推開。
而長樂公主這兩日來,看到唐醉一副有些萎靡模樣,總是忍不得取笑一兩句。
或注意身體,或小郎要節(jié)制一些。
搞的唐醉仿佛和某人大戰(zhàn)了五百回合一般。
你敢信,這萎靡是唐醉熬夜熬出來的。
被公主取笑也就罷了,那長孫嫣可不是長樂公主這般,她可沒遮掩。
此時盯著唐醉,只道繡花鞋頭,中看不中用。
或者再添一句銀樣镴槍頭。
唐醉懶的和她計較,他此時心思,只想知道到底誰指使雯兒給自己的茶水中投毒。
不過長孫嫣如此奚落唐醉,唐醉倒是多看了這丫頭幾眼。
會不會真是這丫頭指使,或者她也是幫兇。
唐醉此時算是給了雯兒最大的發(fā)揮空間,讓她能夠更好的施展伎倆。
而唐醉倒是沒看到她第二次投毒,他其實并不怕這種魑魅伎倆。而這丫頭自從來了這邊,也不外出,不在唐醉身邊,就是和青竹紅陶在一處。
讓唐醉也有些不解,這機會都給你了,你倒是動手啊!動手啊!
長孫老宅這里平靜,可長安并不平靜。
聽說齊州那邊已經(jīng)熱鬧起來了,齊王李祐那邊,此時有多條線報傳到長安,皆指向齊王即將謀反。
而長安此時表面平靜,實則已經(jīng)是滿城風雨之聲。
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齊州的齊王李佑,這幾個不安穩(wěn)的因素讓大唐的朝堂都開始變的風雨飄搖。
那些門閥貴族的耳力眼力可最是靈敏,有什么風吹草動,可逃不得他們的視聽。
偏偏當今圣上起于亂世,最后登上皇位,靠的是一幫精兵老將于玄武門斬殺了他的親兄親弟,并將他們的子嗣一并屠戮。
那可真的是只留女不留男啊!斬草除根,不留后患。
正因為如此,對兄弟不睦,對兒子謀逆,這位最是忌諱。
風雨聲不斷,可朝堂上又不敢直言。
以前若是魏征在,總能進些逆耳忠言,偏偏此時魏家門前的紙錢還未散盡。
魏征大概率也不太可能托夢給這位圣上。
滿城風雨聲,可有一人卻似乎并未覺察到任何異樣。
該做什么還做什么,當然,他做的事情在外人看來,著實有些荒誕了,至少以一位皇子的身份來看。
別的皇子都在干什么,緊鑼密鼓的和自己一幫謀臣干將謀劃未來前程。
恨不得一日變?yōu)槭眨米屪约河懈嗍┱沟臅r間空間。
而此時的晉王李治,剛從一間并不算奢華的屋內走出,指尖還留有余溫,那是女人肚皮的溫度。
或者說的準確,那是宮女劉氏肚皮的溫度。
當然,李治并非是在做別的事情,而是在用手貼近他即將臨世的孩子。
此時劉氏已經(jīng)有了身孕,并且肚皮已經(jīng)漸漸隆起。
這位在宮中意外得到晉王臨幸的宮女,真的算是極其幸運,僅僅得了龍子一次邂逅,就得以懷上龍種。
此時不僅晉王偶爾會過來看她,摸摸她的肚皮,甚至宮中也放來了一些賞賜。
飛上枝頭,鳳凰是不想了,畢竟只是宮女,出身太低。
不過畢竟可以母憑子貴,算是能從底層抬起身子。
晉王只是在她這邊留了一陣,就走出屋子。
外面一輛精致馬車,馬車旁邊,一身華貴,滿頭金飾銀飾的貴女正看著晉王。
她就是晉王妃,出身極其尊貴,她出身太原王氏,而為她做媒,讓她得以嫁進皇室,成了嫡親皇子正妃的是她的叔祖母同安公主。
同安公主可是高祖的同母妹妹,也就是此時圣上的皇姑姑,晉王李治的皇姑奶奶。
有這位做媒,加上晉王妃太原王氏的出身,這位五姓女得了成了晉王正妃。
此時看著新婚燕爾的妻子,李治幾步走近,拉著晉王妃的手準備離開。
一道身形依著門,挺著肚子,看著上了馬車,匆匆離開的晉王晉王妃。
同為女人,不過出身帶來的境遇,卻絕不相同。
她要憑借腹中的胎兒,而那位以后若是有了兒女,卻需要憑借自己母親的身份。
母憑子貴,子憑母貴,同樣四個字,卻是完全不同意義。
馬車終是走遠,劉氏也僅能看著而已。
駙馬府,今日長樂公主剛回府中,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就來了府上。
晉王拉著晉王妃王氏的手,而王氏另外一只手中還提著一個盒子,盒子之中是晉王府為這次晉王出行精心準備的點心。
“皇姐,我來了!”
聽到聲音,長樂公主就眉頭微皺,自己這弟弟,從宮里出來,立了門戶,更是已經(jīng)娶了正妻,娶了太原王氏的女兒,可這性子,似乎并未變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