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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了卻前塵,隨手一子

  • 明末之重開日月
  • 鐵精
  • 3192字
  • 2025-01-30 18:32:00

“站住!”

“將此人留下!”

……

次日一早,發覺飯碗受到威脅的一眾門卒,毫不客氣的攔下了王青云一伙。

看著圍著自己車隊劍拔弩張的門卒們,王青云眼睛微微一瞇。

情況不出所料,有明一朝,底層宗室,那怕是沒有宗號的宗室,餓死在封地都不會有人管,但要是離開封地的話——門都沒有!

當然偷偷跳窗戶的除外!

“李百戶,讓他們見識一下天恩。”

得到授意,李青山一夾馬腹,向前幾步,揚起手里的馬鞭。

啪!

啪!

啪!

啪!

啪!

一套絲滑小連招,抽開最前邊的幾個門卒,然后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砸到看起來像是小旗官的門卒臉上:

“天子親軍都敢攔,活膩歪了嗎?”

那個小旗官捂著被砸的生疼的臉,仔細端詳了一下手中的令牌,一陣陰晴不定后,還是小心翼翼的把令牌遞還給李青山:

“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之處,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也是職責所在,不經查明就會無法交差,畢竟……”

“那個連宗號都沒有的宗室,居然敢辱罵當今陛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咱送他去鳳陽高墻去享受一下天恩。”

“既然如此,上頭問下來小的也可交差,大人您慢走。”

“哼~還不快滾開。”

冷著臉從門卒手里接過令牌,李青山回首對王青云笑道:

“大人,您請先。”

不做絲毫回答,王青云打馬往前,隊伍再次前行。

被綁在第二輛馬車上的朱慎糧,東瞅瞅西看看,最后在城門口的另一側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三娃哥,俺要去鳳陽享福去了,俺家里還留著一只燒雞呢,你下了職就去拿了吧。”

趙三娃聞言,神色頗為復雜,沉默良久,還是沖著快要走遠的朱慎糧喊道:

“俺知道了,此去路遠,后會無期。”

其中一個挨了鞭子的門卒本來還心中憤恨,瞅著車隊遠走之后,就忍不住對趙三娃招呼道:

“三娃子,你這表弟還算有點良心,還給留了一只燒雞,速去取來,給老子壓壓驚。他娘的,你看老子皮都被打開了,回頭你得做東補償補償老子。”

趙三娃苦澀一笑,望向他們的小旗官:

“頭兒!”

那小旗官揮了揮手:“速去速回!”

趙三娃聞言只得撂下差事,回城去拿燒雞。

等他走遠了,那個調侃趙三娃的門卒湊到小旗官跟前說道:

“頭兒,那伙人真是錦衣衛啊?我看著咋不像啊?”

“令牌是制式令牌,至于真假,我哪里敢賭?”

“萬一要是假的,咱們這飯碗可就完了!”

“咱咬死是真的不就得了?”

“萬一上邊要是問咱們傳驗咋著?咱們可沒要。”

“要你個頭啊!剛才那一鞭子不疼啊?就那架勢,真動起手來,咱們弟兄能不能打的過都難說,老子吃飽了撐的去觸霉頭?”

“皮都開了,哪能不疼?”

“我看還是打的輕,要不你哪還有力氣在這跟我貧嘴?”

……

倆人的交流趙三娃雖未聽到,但趙三娃心里門清,自己又要大出血了!

一想到這,趙三娃就一陣肉疼!

日他娘,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跟這狗屁宗親結了親!

臨走還得坑老子一下!

……

當滿心憤恨的趙三娃,在他家借給朱慎糧家的破茅屋里一陣翻騰之后,臉上卻寫滿了難以置信!

丟下手里的破瓦罐,撿起地上的一塊大銀錠咬了一口,趙三娃忍不住罵道:

“小婢養的,這怎么可能?”

把銀錠都在手里掂了掂,估摸著有三百兩,趙三娃更是滿臉震驚:

“這狗日的真走了狗屎運了?不是在做夢吧?”

呆愣一會,趙三娃撿起剛剛被他忽視的信,開始仔細拜讀起來:

表兄在上,見字如晤,三十多年來,吾等祖孫三代多有叨擾,每每衣食無著之時,都要憑借姑祖母的情面,到你家打秋風,亦實屬無奈。

然今朝不同往日,錦衣衛的千戶大人憐憫于我,特賜下此等恩賞,容我報答恩情。

大人有言在先,我此去牽扯甚多,不宜聲張,望表兄謹記。

此財且末露白,需時機成熟,某一實差,造福子孫,以延后世。

山高水長,后會無期,萬望珍重。

小弟慎糧拜別!

……

連讀數遍,確認一字不差,又掐了自己一把,肯定不是在做夢,趙三娃才喃喃自語道: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蒼天有眼,你狗日的還算有良心,不枉俺家這么多年的接濟。

好人有好報啊,好人有好報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暢懷一番,心情大好的趙三娃把銀子包好拿回家,又去酒館定了兩桌酒菜,藥房買了一些金瘡藥,才返回城門。

對著一幫哥們弟兄一通虛寒問暖,以祖母的名義許下酒菜賠禮,換得一眾稱贊叫好。

……

離開太原城,隊伍直走三十里,歇馬修整之際,逃脫樊籠的朱慎糧,走到正在用望遠鏡掃視太原盆地的王青云跟前噗通跪下:

“大人,二十多年了,慎糧還是第一次離開太原城這么遠,見得這遠處風光!

大人之恩情,慎糧銘記五內,今日在此立誓,此生愿為大人赴湯蹈火,雖死無怨,如有違誓,死無葬身之地。”

見族兄在表忠心,朱鼐穿一拍腦袋:

我咋這么笨呢?

咋想不起這茬?

懊悔不已的同時,動作也是飛快,一個滑鏟,竄到朱慎糧身旁補救道:

“俺朱鼐穿也為大人效死!”

正心思飄遠,觀測地形的王青云被(零陵無雙)二位賢良爭相效死,不得不收起望遠鏡,回首一看,兩個屁股高高撅起!

真活寶二人組!

眉頭略微一挑,王青云就禮賢下士:

“二位將軍這是做甚?快快請起!”

“大人,請答應俺的請求!”

“是啊,大人,答應俺倆吧!”

“起來!”

“大人!”

“起來!”

……

把二人強拉起來,幫著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王青云指著太原盆地的一片山河:

“你兄弟二人也是皇家貴胄,確因那文官幫著制定的狗屁祖制,淪落到衣食無著的境界,限制于方寸之地,都不曾領略過你們祖宗僅憑一個破碗打下的萬里江山。

其中之苦楚,不足為外人道也,今時今日,我不需要你們的什么效忠,你倆先跟我去看看這一片山河,見識見識這片江山,再言其志吧。

相聚是緣,我已經幫你倆了卻了往事,從今往后,你們不用再背負那些枷鎖,天高海闊的縱橫馳騁,才是你們原本該有的自由。

二位,路還遠呢,慢慢來!”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稍作猶豫:

“那先按大人的意思來!”

“唉~這就對了,你二人先去跟著他們休息去吧,我還要想想該去哪里呢!”

“是”

……

打發了這倆人,王青云舉起望遠鏡又看起了太原風光,但這次風景再無入眼,進入眼中的卻是太原復盤。

與無牽無掛,無恩剩仇的朱鼐穿相比,朱慎糧的日子過得還算好一些。

早些年斷斷續續還有一些俸祿,自從萬歷改革,宗室俸祿永為定額之后,才開始徹底斷俸。

真正難過的日子也就三十多年,但他家里的太姑奶和姑奶奶有七八個,這些年來,這家臉皮厚的家伙,愣是靠啃親戚,過到了現在!

雖說啃斷了數家親,但還是有一個姑奶奶念著那份血緣。

那個門卒趙三娃就是其姑奶的孫子,仗著這門親戚,朱慎糧這家伙居然靠著混蹭之法獨自度過了十個春秋,練就了水火不侵的臉皮和一對毒辣的招子!

正是因為這一點,昨日細談出城事宜,鑒于朱慎糧也是心有愧疚,索性就順水推舟,替他還了這份恩情。

雖說弄了小二十萬兩銀子,三百兩的銀子也就灑灑水。

但現今時節三百兩銀子,足矣五到十家人的效死,相比起一家無關緊要的閑人來說,卻有所不值。

不過有些時候,只算經濟賬,也不見得完全對。

古語云人情冷暖張張薄,當帶斷親的都見過,這幾十年還沒被啃斷親的人家,其宅心仁厚自是不必多說,其難能可貴的品質亦不可多得。

這是人心人性賬,遠高于些許黃白之物。

都說村民扶我青云志,我送村民萬兩金。

全村人人開路虎,獨我一人在吃苦!

庸人覺得可笑好玩,探其根源者謂之不多。

佛語有云,因果循環,講究布施、布施再布施,布的是何,施的又是啥?

無非是一個善因善果,人情世故!

受人之恩,享人之福,還人以報,助人而樂,華夏先賢古老而純樸的智慧,又有幾人可曾遵守?

十幾年后的那場神州陸沉之后,持續不斷的反抗與無盡的廝殺,經久不衰。

無盡血淚中,那不足三口之家的一族之人,無力回天之后,隱姓埋名留下的祖訓,偶爾還會想起,代代相傳的布與施,亦是曾享受過。

想到這里,王青云回頭看了看正在和自己的加強班言笑氨氨的朱家二人。

那臉上的無盡苦楚,果真消散不少。

嘴角微微一揚!

這才是學問的本質!

了無牽掛之后,自會奮勇向前!

弱小者總是祈求有救世主,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

哪有什么救世主?

哪有那么多依靠?

唯有明心見性者,匯集起無數涓涓細流,以身入局,終究會白浪滔天!

前路很遠,擔子很重,心機要深,算計要多。

是妖魔鬼怪,還是法術神奇?

咱走著瞧!

屌毛們,加入光榮的進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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