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哪來的胎……”記，以為她心虛顧左右而言他，哪知低頭真看見自己胸前一瓣晶瑩。這是什么？怎么來的？摸著有點涼！

“不是，讓你看的不是這個……，”牧宸抬頭，屋里哪里還有了了的影子。房門大開，兩扇木門無力地晃蕩，無奈聽憑或命運或風或門軸地擺布，順從地停在不得不停的角度。門外的風輕巧送來一句了了逃離的“正當理由”：“我去看看安安。”

牧宸咬緊后槽牙，受限于自小良好教養才沒罵出臟話。窗處晨光一片。難不成自己從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現在？睡得有點久。一覺睡來胸前多出塊“胎記”，難道和她有關？

“主上，你醒了？主上，你還好吧？主上，你怎么了？”冷風一陣旋風轉進了屋子，連珠炮似的砸出一堆問題。牧宸一個不知道先答哪個，選擇全部忽略。

冷風醒來時，安安枕在他肩頭陪著他。匡匡陪著安安順便研究黑弓黑箭。問才知道，自家主上和了了姑娘在隔壁屋子。他睡了一天一夜，主上在隔壁也呆了一天一夜。主上和了了姑娘在做什么？他問匡匡，匡匡讓他問小二，小二讓他問安安，安安看著他尾巴搖得歡快。見他醒來安安很開心。他也開心得抱著安安一陣親熱。只是問題還在，好奇心戰勝了對主上的畏懼，況且他看見了牧宸胸前晶瑩圖案：“主上，這是什么？”他壓低聲音，仿佛牧宸胸前的不是沉寂不動的圖案，而是容易受驚飛逃的小雀，“是，是那個嗎？”傳說唯一能克制熾毒的那個？

不等牧宸回答，冷風飛身躍出窗外。樓下傳來小二揚聲道：“走門呀，走大門呀！總從窗戶飛進飛出，你屬鳥嗎？”

此時冷風真希望自己有鳥的翅膀，他要去城主府。他要找寒木。寒木被留在城主府處理女子失蹤案。現在案子需先放一放。寒木會醫術，讓寒木來幫主上看看，那個，是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如果是，就太好了，主上終于有望做回蓋世無敵的主上了。

“不能確定是不是霜花，但主上，您體內的熾毒銷減了很多，很多啊！”寒木激動得嘴唇發顫：“是因為它嗎？它是怎么來的？”

牧宸用指腹反復摩挲著“胎記”。“胎記”正好在心口上，不斷有絲絲清涼自“胎記”注入心口，熾毒因此受到壓制，省下不少內力。“怎么來的，大概知道但還不能確定。很可能和她有關。”

“他/她？哪個她？是留下這個的她嗎？”寒木指著牧宸胸前的一圈牙印。他不在主上身邊的一天一夜，主上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啊！

“這，不會是了了姑娘……咬的吧。”冷風后知后覺扣扣腦袋，他怎么才發現，“主上，你怎么人家了，給人家逼的都上嘴咬了！”

牧宸緩緩抬眼，眼里揮著淬毒的百丈大刀。

冷風心頭一顫，后撤兩步，“我和安安是過命兄弟。安安很在意她家了了。我，就幫問問。”

“主上，上了手段，胖閹人也打死咬定，他只擄走四人。其余三家女子，他不知道。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寒木硬生生給冷風解圍，牧宸眼里的刀轉而懸在他頭頂。雖然知道主上不會真將他怎樣，還是驚出他滿背冷汗。

空氣凝結了好一會兒，牧宸才開口：“他為何要擄那四個女子？”

“他只說為了煉藥。再往下問，他就閉嘴了。不像不想說，倒像不能說。我猜他被下了禁制。”

“他被下禁制，說明他背后還有人。那四個女子有何不同，為何成了他的目標？”

“四個女子分屬的三戶人家都是近幾個月先后搬來永安城的。原先分別住在三個不同的城里，彼此沒有聯系也不認識。除了家境都較殷實，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什么共同點。”

“煉藥？煉藥必有藥效。特定藥效必然需要特定的藥材。子、白、靈三家女子，必有特別之處。”

“梆梆梆。”門外響起敲門聲，小二端著托盤走進來，“城主，了了姑娘交代，幾位未用早餐，特差小的送過來，她請客。”說著，小二麻利的擺上飯菜。末了，拿出一本書承給牧宸。“了了姑娘說，見牧城主喜歡看書，特意選了一本書送您，希望您喜歡。”

無端端送什么書？牧宸接過，看到書名眉頭一緊——《人間獵奇考》。昨天早上他等她醒來時看的就是它。都是無有根據的奇談怪說，打發時間可以，和神神鬼鬼的話本八斤八兩。小二見牧宸并不看重這本書，臨走時特意加了一句，“書里夾著的書簽，是了了姑娘親手做的。很漂亮，每張都獨一無二。平時想買都買不到呢，牧宸主一定要看看啊。嘿嘿。”

書簽用干花與繪畫相協，造出自然小景，帶有淡淡花香兼乳香。精巧是精巧，卻談不上如何特別，別處也是見過的。牧宸翻轉書簽不以為然。目光好巧不巧看到書上幾行字：百靈族人外表與常人無異，卻可化形百獸。傳言以其處子活體煉丹，服之能短暫獲取幻化之能。

百靈族？世上當真有能化形百獸的族人？怎么可能！若真有，他們想變什么變什么的能耐，做細作在好不過！小到女兒家沐浴，大到軍事情報，只要變成動物，他們豈非想看什么看什么！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此特能必給他們招至滅頂之滅，就算曾經有，怕也早被滅了族。

只是……。

牧宸將書推給寒木，寒木看過又遞給冷風。他們都和牧宸一樣，不能相信。

只是，如果子、白、靈三家當真是百靈族。胖閹人選他們三家下手似乎就有了解釋。

“你們先吃，吃飽了分頭去做幾件事。”

冷風立刻搖頭道：“不成，主上身邊必須有人護著，我們倆不能全離開您。”

牧宸沖冷風提提起嘴角，懶懶地說道：“我去找你新交的好兄弟保護，行么？”

“安安和了了都回了歸來峰，那山可高，不大好爬！”小二不知何時進來的，放下幾杯茶，留下一句話，轉身出門下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牧宸看著小二離開背影，食指輕敲桌面。有意思，小小客棧小小跑堂，都很有意思。窗外正對歸來峰。窗框近山峰遠，頂峰被濃云環繞的歸來峰仿佛大半都裝在窗里，成了墻上美好掛畫。

書肆建在高山頂上，是出奇不意博取關注，還是真心不想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