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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書是好東西

忽然想到,書實在是太好的東西了。

小時候看過同學爸爸的一本書《青樓恨》。那是本舊社會妓女血淚史,但是,不太懂事的我卻被其中一段場景深深打動——某個單眼皮的小妓女為了做頭牌,在某日用剪刀將自己的上眼皮劃出了兩條血口。小妓女被扔進了黑屋里,他們擔心她就此毀容。但是十天半個月后,小妓女宛若新生——她擁有了雙眼皮,而且因為饑餓,她的眼睛深深的凹陷,成了一個憔悴的大眼美女。

小時候還看過自己爸爸的一本書,書名忘記了,三四十年代著名電影人袁牧之的自傳。電影如何美妙奮斗,如何艱辛我都忘記了,但是,有一幕又深深地打動了我——他感覺國外某男明星臉上有深深的笑紋,看起來更有魅力,于是,天天沒事就拿手捏臉,長期下來,居然在臉上捏出了兩條迷人的笑紋。

你看,書真是好東西,就這樣隨便翻翻,就能夠讓很小的我明白:有志者事盡成;美麗可以靠后天努力養成。

明白了就得實施,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給自己制造出很雙的雙眼皮——替眼睛講句公道話,它原來也是雙的,只是沒達到理想標準。

于是每天早上一醒來都會拿著小塑料片和鏡子賴在枕頭上找眼皮——用小塑料片在希望形成雙眼皮的位置輕輕壓住,或者選好位置一遍遍在眼皮上劃拉,運氣好時,可以擁有能保持一天的很雙的雙眼皮!

從初中“找眼皮”找到高中,高一的女同桌在早自習時總低著頭看小鏡子,而且動作詭異,幾翻窺探之后,我驚喜地發現,她也是同道中人,她也在“找眼皮”。我們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好朋友,哼,其他的女孩子怎么能明白我們眼皮細微變化帶來的煩惱與喜悅?其他的人怎么能明白為了使新眼皮被固定住,而努力不眨眼睛累得眼皮亂抽筋的原因?

長大后遇到一個男人,他笑起來臉上也有兩條迷人的笑紋。奇怪的是一道比較悠長,一道比較短,像是一大一小兩個括號。有一次,他試圖輕描淡寫地解釋:“你知道袁牧之不?我以前看過他的一本自傳……”你看,這才是讀書人,這才是緣分。雖然性別不同,但是我們被同本書啟發,我找眼皮他找笑紋——但是大師就是大師,袁先生的笑紋被成功制造,我的眼皮被我弄得神經錯亂,死活不知道應該沿哪條線向上翻才是正確的,所以,有時候單有時候雙有時候索性變成仨;而有大小括號笑紋的男人顯然是掌握了制造紋路的本領卻沒掌握如何使它們對稱……

還好啦,現在女孩子們不用像我們當年那樣劃拉著找眼皮,你們可以借助雙眼皮膠帶——不要將那種剪裁好的一條條的膠帶成根地往眼皮上貼,那太現形也太業余啦,你需要用把小剪刀將它修剪成最適合你眼睛的形狀,當然,還需要加一些“有志者事竟成”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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