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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詢問

趙二手長(zhǎng)得白凈清秀,如果只看面相的話,完全無法把他和山匪聯(lián)系起來。

岳泠夏對(duì)他不由多看了幾眼,不僅因?yàn)殚L(zhǎng)相,還是更想知道,那位和他說話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老爹。

走商失蹤快三月,娘親已經(jīng)沒有,家產(chǎn)也還沒到手,如果真是爹爹的話,不僅能夠相依為命,還能得到親生爹娘的消息。

哪怕只有只言片語,哪怕人海茫茫,不一定找得到。

但總有個(gè)希望,日子才過的有滋味。

有人在不遠(yuǎn)處說話,是趙家一二手兄弟。

岳泠夏并不是存心偷聽,而是他們聲音不小,完全不避諱。

“先生說什么了?”

“他說,京都那邊的要求,大哥一定要遵守,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我呸,老子是山匪,不是賢人雅士。”眼神在岳泠夏身上流連,一抹不掩飾的淫笑,讓岳泠夏稍稍朝翠花身后藏了藏。

趙二手依然淡定,陳述事實(shí),“大哥,還是多忍耐的好,不然答應(yīng)給咱們的賞銀會(huì)克扣,還有惹怒貴人,派兵剿匪的話,咱們···”

“曉得了,曉得了,勿要多說,頭疼。”及其不舍的凝視岳泠夏,咬牙轉(zhuǎn)身,“長(zhǎng)得不過如此,你大哥我不要也罷。”

“這才是我好大哥,來人,把這小姑娘看好。”

岳泠夏表面平靜,心口提起的那口氣,隨著兄弟倆的背影,總算落下了。

如果是趙二手,她不介意,可那趙一手,長(zhǎng)得忒磕磣,她拒絕。

堂而皇之在她面前討論內(nèi)情,顯然篤定不怕她逃走,或者最終殺人滅口。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放出煙霧彈,其實(shí)真實(shí)內(nèi)因,另有玄機(jī)。

無論哪一種,幾個(gè)關(guān)鍵詞,岳泠夏還是記住了:京都貴人指使、有權(quán)利決定剿匪、威逼利誘兼?zhèn)洹ぁぁ?

好吧,信息太雜,腦筋轉(zhuǎn)不動(dòng)。

岳泠夏不想思考。

“翠花,什么時(shí)候放飯?肚子好餓。”

“俺也很餓,小娘們想吃什么,我去灶間瞧瞧。”

睇他一眼,岳泠夏坐正身體,“記住,翠花,我有名字,叫岳泠夏,不叫小娘們。”

翠花拍屁股嘀咕,“有甚稀奇?俺還叫翠花呢。”

岳泠夏苦笑:這缺心眼的,能當(dāng)山匪果真只有干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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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政一路追來,看到山寨大門,卡在兩山坳間。

如果繞路的話,要翻過兩個(gè)山頭,耽誤時(shí)間。

可要進(jìn)去,必須拿下看守大門的一群山匪。

正在思考中,緊跟上來的石磊,“小的帶人叫陣,干擾山匪視線,殿下可踩樹杈跳入。”

手指不遠(yuǎn)處一株開滿白花的梨樹,“殿下,那里···”

虞政頷首,沒多說,直接攀樹,移到最靠近山寨內(nèi)的樹杈,一躍而下。

肚子已經(jīng)開始絞痛,如若彼此離開再久一些,都會(huì)發(fā)作。

只能盡快找到她,才能化解。

-

岳泠夏兩手不閑,一手拿著一盆洗好的桑葚,鮮艷欲滴,紫紅透亮。

另一手拿著一盆還冒熱氣的鹵豬頭肉,鹵香味撲鼻,只是聞見,都知道味道不錯(cuò)。

“魏金說,二當(dāng)家的說了,得讓你吃好不受苦,不然拿不到賞銀,沒有賞銀的話,山寨里那些老弱婦孺就沒飯吃,沒錢看病。”

倒不是窮兇極惡,岳泠夏無需問,話癆王翠花,自會(huì)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還不到一天,居然處的像熟人,也不管眼前這人,還是他親自給擄來的人質(zhì)。

“俺也想吃來著,給俺幾塊唄。”

岳泠夏把陶盆給他,“知道是誰叫你們下山去擄我的么?”

手指頭撕開,朝嘴里塞,囫圇中,大腦袋搖晃,“不知,俺是小嘍啰,只管干活。”

岳泠夏見問不出什么,桑葚也沒心情吃。

已經(jīng)分開快一個(gè)時(shí)辰,虞政怎么還不來?

眼睛四處打量,發(fā)現(xiàn)看起來氣勢(shì)雄偉的山寨,居然瓦當(dāng)是好幾種顏色,就連屋頂,有些地方,還鋪的是茅草。

看來,并不太富裕。

所以病急亂投醫(yī),連太上皇的車隊(duì),也敢劫持。

亦或者,背后的貴人,故意打馬虎眼,沒告訴。

正想著,翠花朝嘴里塞了一把桑葚,用手肘拐她胳膊,汁水噴濺,紫紅色在岳泠夏手背上,她嫌棄的擦在翠花的衣裳后背上。

“二當(dāng)家來了,你趕緊去謝謝他。”

岳泠夏直翻白眼,東西一顆沒吃,謝什么?

難道謝他把自己擄走?

既然說是善待,岳泠夏不再緊張,見他搖扇走來,姿勢(shì)未變,依舊靠墻,嘴里嚼著草根,眼睛都不抬一下。

王翠花立刻嬉皮笑臉討好道,“二當(dāng)家好,岳泠夏沒反抗也沒走動(dòng),連尿都不撒一泡。“

趙二手搖扇,掀眼皮睨他,“所以,給她吃的東西你在吃?”

“啊?不能吃么?她給俺的啊。”翠花把兩個(gè)盤子朝岳泠夏手里塞,咕噥,“你拿著,俺怕挨打。”

岳泠夏接盤子,瞥了眼正在打量她的趙二手。

她有許多問題想問,最想問的只有一個(gè),也不想多去揣摩,直接開門見山問,“二當(dāng)家,軍師是不是叫岳青山?衡陽郡樟縣人士?”

直杵杵看他,岳泠夏渴望聽到一個(gè)‘是’字。

趙二手抻抻紫紅色的袍擺,嘴里蹦出兩個(gè)字,“非也。”

眼神黯淡,岳泠萬念俱灰。

她什么也不想干,只等著虞政來救她。

沒有希望,就不會(huì)有失望,興許,老爹,真的不在了。

興許,親生爹娘,這輩子都沒指望見到了。

無論那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再也找不到。

“怎地?你找人?衡陽郡樟縣叫岳青山的?”

搖扇遮擋鼻翼以下,探究的目光,在岳泠夏周遭定格,一雙眼,眼尾上挑,帶著玩味。

岳泠夏沒心思和他打啞謎,“我爹爹,我要找我爹爹。二當(dāng)家如若找到,小女絕對(duì)會(huì)重金感謝,只要我還活著。”

最后一句,是試探,岳泠夏能篤定翠花不會(huì)殺她,可她拿不準(zhǔn)趙家兄弟,擄她來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即便現(xiàn)在覺得安全,也不是一直安全。

居安思危,才能活的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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