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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奸臣已經自己跳出來了

所謂柏林敕令是拿破侖對抗不列顛人,特地推行一道法令。

1806年11月21日在柏林簽署發布,故名柏林敕令。

在法令中拿破侖宣布:封鎖不列顛諸島,歐洲大陸的國家禁止同不列顛人進行貿易和聯系,在法蘭西帝國及其盟國領土上的不列顛人,一律被宣布為戰俘,屬于不列顛臣民的財產一律沒收,由不列顛及其殖民地駛出或曾駛往該地的任何國家的船只,都被禁止在歐洲各港口內停泊。

所以對于剛才的噓寒問暖,拿破侖更在意的還是對方對于自己政策的認同感,只要對方愿意執行大陸封鎖令,自己不介意給普魯士降降壓。

怎么看?我還能怎么看?尋死路唄。

弗里德里希頓時在內心里面翻了一個白眼兒,心想你這不是搞笑嗎?但凡有經濟常識的人都知道這一招行不通,先不說別的國家,就說沙俄,普魯士,這兩個國家,前一個是原料出口國,另外一個是工業進口國,這兩個國家對不列顛的貿易,都占大頭,你說封鎖就封鎖了,那讓依靠貿易存活的兩個國家還怎么活?

久而久之,俄羅斯和法蘭西之間的矛盾必定爆發,到時候我就坐在原地看好戲嘍。

雖然內心是這么想的。

但是熟讀史書的弗里德里希,臉上還是露出了深表贊同的表情。

早就在“西伯利亞集中營”畢業的他,猛地站起了身子,快步走向拿破侖,伸出略微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拿破侖右手,語氣微顫,認同道:“英雄所見略同啊!”

“我非常認同拿破侖陛下的理念,就應該執行大陸封鎖令,狠狠的封死那些該死的不列顛人。”

“啊!”

拿破侖愣了一下,稍微遲疑之后,他的肩膀居然微微顫抖了起來,整個人心中竟然生出了一抹感動,

恍惚間,拿破侖竟然有了一絲錯覺,他甚至認為弗里德里希才是他真正的朋友,一個真正認同自己的真正君王,只有他和自己想到一塊了!

相見恨晚吶!真的是相見恨晚啊!

為縱橫歐羅巴許多年的法蘭西皇帝,竟然第一次生出了相見恨晚的感覺,自己怎么不一早來到普魯士和弗里德里希相見呢?實在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不過,很快拿破侖就從感動之中抽離了出來,他要繼續試探這個人,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和他相見恨晚。

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拿破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剛剛畢業的軍校生了,在法蘭西的社會上他遇到了各式各樣的人物,有正直的人,有虛偽的人,他清楚有些人是很懂得偽裝自己的。

想到這,拿破侖收斂盡了眼神中的感動,僵硬的將自己的手從弗里德里希的手心中,拔了出來。

僵硬的問道:“說說具體的內容吧,弗里德里希。”

被拿破侖硬生生抽離手掌的弗里德里希臉上沒有絲毫尷尬,他那咧開的笑容反而愈發的和藹可親:“正如您對俄羅斯沙皇說的那句話一樣,維斯瓦河東是他的,維斯瓦河以西是您的,我認為維斯瓦河以西的國家都應該聽從您的號令。”

“就因為這個原因?”拿破侖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他本以為找到了一個合適傾訴,能夠理解自己政策的人,但是沒想到眼前這個認同自己政策的家伙,居然是一個庸才,一個徹頭徹尾的馬屁精,沒想到我親愛的兄弟亞歷山大竟結交一些懂拍馬屁的狐朋狗友,怪不得眼前的這個家伙要和自己的兄弟決裂。

原來是一個目光短淺,只會拍馬屁的小人啊。

想到這里拿破侖心中已經多了幾分不耐煩和煩躁,對于弗里德里希的態度也沒有了之前的耐心。

還沒等弗里德里希回答他的問題,他便做出了一個極其失禮的動作,用右手扯開了衣服上的幾枚紐扣。

拿破侖扯紐扣的動作,引起了普魯士官員們的不滿,一些年輕氣盛的家伙,已經緊緊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狗兒的。”脾氣暴躁的格羅爾曼已經氣的跳了起來,要不是克勞塞維茨及時按捺住了這位暴躁的普魯士軍官,恐怕這個家伙就會跳起來,狠狠拿自己的拳頭暴揍打拿破侖。

“當然不是這個原因。”弗里德里希臉上輕松一笑,伸出手緩緩的敲擊在桌面上:“這只是一個次要原因而已,主要的原因我還沒有說。”

拿破侖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耐心,略顯煩躁的催促道:“那你還不趕緊快說?”

而弗里德里希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其實談外交就和勾引有婦之夫差不多,一下子將你的所有閃光點展示出去,非但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反而會讓對方失去對你的興趣。

所以勾引人最需要的是峰回路轉,談外交,交朋友也是這一點。

弗里德里希稍微思考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皇帝陛下應該清楚,現如今所有的歐洲國家其主要貿易對象都是不列顛人,不管是俄羅斯人還是普魯士人,或者說是法蘭西人,他們都需要進口英格蘭人的商品。”

“所以對于我們來說,我們只需要封鎖了整個文明世界,不讓文明世界的歐羅巴國家和不列顛人做生意,用不了一兩年,不列顛人的商品就會堆積如山,大量的工廠會破產,無數的工人會下崗,到時候上門求和的就不是不列顛人的外交大臣了,而是英格蘭人的國王喬治三世本人了。”

弗里德里希是奸臣!

穿著紅袍的塔列朗,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瞬間滿腦子都充斥著這個想法。

不是?這位新上任的普魯士國王難不成也是個傻子?

可是根據他的資料顯示,他在成為親王之前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經濟學家呀,他怎么連這么粗淺的道理都不懂?

不是,大哥,就算法蘭西人,普魯士人,俄羅斯人不買英國人的東西,難道英國人不會把這些東西賣給其他人嗎?就比如說他們殖民地的土著,再不濟也有遠東的大清啊,別忘了英國人的海軍,可是能到達全球的每一個地方的?

在你沒有擊敗人家的海軍,你憑什么?說你能困死不列顛人?搞笑呢?

對于塔列朗的質疑,拿破侖則被弗里德里希吹的有些心花怒放,臉上的喜悅之情,更是喜形于色:“弗里德里希,你還真是我的好兄弟,你第一個認同我做法的君主兄弟。”

事實上拿破侖的大陸封鎖令,從一推出開始,就沒有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除了少部分拿破侖的鐵桿支持者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人愿意支持大陸封鎖令,因為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感覺這份法定實在是太蠢了,法蘭西帝國的確是在大陸上占據優勢,但是在海上遠遠不是不列顛人的對手。

在大陸封鎖令開始執行之前,雖然法蘭西帝國的海岸部分已經遭到了封鎖,但是他們可以從鄰國進口來作為替代品,但是推行大陸封鎖令之后,這些代替措施都不行了,法蘭西帝國的物價急劇飆升,光是面包就足足翻了好幾倍......

你知道一個面包有多少錢嗎?五十萬法郎!

一馬車都裝不下!

而且大陸封鎖令的執行效率,以及效果都要還要打上一個問號。

像這樣這樣痛苦而漫長的生活又是哪個國家的人民能夠忍受?

已經有些被拿破侖厭惡的塔列朗,覺得自己有必要說話了,他絕不能讓眼前這個“奸臣”把法蘭西民族帶入毀滅的深淵。

所以正當弗里德里希打算繼續忽悠拿破侖的時候,塔列朗開口了,他朝弗里德里希拋出了一個問題:“弗里德里希親王殿下,這么說你完全同意,拿破侖陛下的大陸封鎖令嘍?”

弗里德里希看了一眼塔列朗,他雖然搞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拋出這個問題,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回答道:“當然我贊成皇帝陛下的大陸封鎖令。”

拿破侖雖然也搞不懂塔列朗在搞什么,但是他還是瞪了一眼對方,示意對方閉嘴。

自從提爾西特條約簽訂之后,拿破侖就愈發的對塔列朗不滿起來,其主要原因是因為對方實在是喜歡利用職權進行貪污,且貪污的數額愈發的肆無忌憚起,光是美法商務條約的簽訂,就讓他貪污了接近兩百萬法郎,更別說之后拿破侖和奧地利還獎賞了他更多的法郎。

當然塔列朗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拿破侖對于自己的厭惡,所以在提爾西特條約簽訂之后,就主動辭去了外交大臣的職務,給獨傲孤行的皇帝讓路。

“那你保證普魯士王國會嚴格執行這套法令嗎?”塔列朗皮笑肉不笑的繼續追問道:“普魯士能向帝國保證嗎?”

“呵呵,這個當然。”弗里德里希呵呵一笑:“法蘭西帝國和普魯士王國之間已經和平了,而且普魯士人已經見識到了法蘭西帝國的力量,我想沒有任何一個蠢貨愿意再次面對法蘭西帝國的刀鋒吧?”

沒等塔列朗說話,弗里德里希便直接發起了自己的反攻,他頗為驚奇的反問道:“您應該是塔列朗先生吧?真是久聞大名啊!”

這下該輪到拿破侖頗為驚奇了,他略微瞪大了眼睛,目光興致勃勃的來回在弗里德里希和塔列朗之間,來回流轉打量著,似乎是很驚奇弗里德里希居然會認識塔列朗。

果然,拿破侖開口詢問了:“弗里德里希,你居然認識塔列朗?”

是時候剪除拿破侖的外交羽翼了。

弗里德里希眼神不留痕跡的閃過一抹殺意,緊接著,他面露難色的低下了頭,語氣莫名其妙的弱了幾分:“我當然認識他,只是......”

弗里德里希的猶豫頓時引起了拿破侖的好奇。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和善,接著問道:“只是什么?弗里德里希?”

“只是我是在1801年奧地利的宮殿里面見到他的。”

“哦?”拿破侖原本興致勃勃的雙眼頓時失去了興趣,一臉無趣的笑了笑。

塔列朗作為外交大臣出現在奧地利的宮殿里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拿破侖并沒有多想,畢竟塔列朗雖然貪財,但是對于自己和法蘭西帝國的忠誠還是可靠的,更何況人家的職位本來就是外交大臣。

但是相比于拿破侖的失去興趣,塔列朗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了起來,他當然清楚1801年的時候,他在法國干了些什么?或者說他在奧地利干了些什么?

只見拿破侖開始為塔列朗辯解道:“這件事情我知道,當時的塔列朗是外交大臣,他代表法蘭西帝國,或者說法蘭西向奧地利簽署了一條和平協定,當時我還在......”

拿破侖猛然一震,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復雜的盯了一眼塔列朗。

隨后,看向弗里德里希神色復雜的問道:“弗里德里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塔列朗的心臟已經提到嗓子眼了,他直直的望著弗里德里希,眼神中充滿了猶豫和思考。

塔列朗在思考,他在思考如何應對弗里德里希的說辭,要是對方直接捅出自己收受奧地利的賄賂,那么自己咬死都不會承認。

塔列朗清楚拿破侖的性格,這個家伙是一個極要面子的家伙,所以只要自己一口咬死了,自己沒有收受奧地利的賄賂,那么眼前的皇帝陛下是不可能當著普魯士人的面,處罰自己的。

自己頂多被訓斥一番,或者接受一點點懲罰,這件事就直接接過去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塔列朗才不會害怕,因為他已經擦好了自己的屁股。

所以任憑誰來追查都不可能查出對他不利的事情,現在他只需要處理好奧地利的受賄,只要解決了這件事情,他的政治生涯就會變的無懈可擊,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

老狐貍,等會有你好受的。

弗里德里希預判了塔列朗的預判,雖然說他的心中在冷笑,但是面上的眉毛已經扭成了一團,緊緊的鎖在了一起,整個人微微張開了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好像法蘭西帝國重臣塔列朗背著法蘭西在維也納做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一般。

“你說吧,弗里德里希,我是不會怪罪你的,你是我的朋友。”拿破侖自然是將弗里德里希臉上的表情給收入眼底,雖然面上不說,但是心中愈發的對塔列朗懷疑了起來,這個以權謀私的老狐貍絕對在背地里面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讓自己的“好朋友”如此忌憚,絕對是這樣!

“我......”得到了拿破侖的鼓勵,弗里德里希這才從嘴巴里面噴出一個字,這也僅僅只是一個字而已,很快他便收了回去,默默地看了一眼塔列朗,便楞在原地默不作聲。

這些動作如果換在平時的話,只會被人當做懦弱,但是如果換到現在的話,那可真是無聲勝有聲。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就連剛才還異常暴躁的格羅爾曼都削減了內心的怒氣,眼睛雖然一直死死盯著拿破侖,但是兩只耳朵卻已經是高高豎了起來,仔細聆聽著會議室所發出的每一種聲響。

他這是在顧慮什么?

現在除了塔列朗,所有人的腦海里面都是這個疑問,他究竟在顧慮什么?難不成塔列朗真的做出了什么背叛法蘭西帝國的事情?以至于一個普魯士人都難以啟齒?

原本已經做好反擊準備的塔列朗,更是直接呆立當場,整個人的臉色異常難看,饒是他從事外交多年,也沒有遇到過如此棘手的對手,眼前這個新上任的普魯士國王,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樣“仁厚”,和自己一樣是一個陰謀老成的陰謀家,絕對是這樣!

半晌之后,拿破侖可算是從震驚之中恢復了過來。

他微微抬起頭,雙目如炬的眼睛,慢慢掃視著坐在座位上的法蘭西忠臣們。

聚集在這里的法蘭西帝國高官有很多,有謬拉,達武,貝爾蒂埃......還有科蘭古。

這里面有塔列朗的同黨嗎?

這是拿破侖當上皇帝之后,第一次對于自己的部下產生了懷疑。

突然,他的目光猛然停住,直直的落在了塔列朗身上。

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要搞清楚了塔列朗做了什么?這些帝國高官的忠臣自然會得到檢驗。

想到這兒,拿破侖看一下塔列朗的眼神逐漸犀利了起來,身上的氣勢也逐漸攀升,漸漸形成了法蘭西皇帝的壓迫感。

塔列朗現如今是真的快哭了,被長發覆蓋的額頭在皇帝的死亡注視下,更是一滴一滴的冒著汗水。

狗兒的,你倒是說話啊。

你拋出了問題不說話又是什么意思?

塔列朗在心中抱怨道,隨后,連忙朝弗里德里希投去催促的眼神。

但是這樣催促的眼神,在拿破侖看來完全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原本他還有些不肯定塔列朗是不是出賣了他。

現在看來,塔列朗一定背著他出賣了法蘭西!

塔列朗這個叛徒!渣渣!

怪不得塔列朗這個奸臣!又是反對我推行大陸封鎖令,又是勸我向不列顛人妥協,原來是在背地里收了不列顛人的五十萬啊!

這個該死的叛徒!

沒有絲毫的榮譽感!

想到這,拿破侖又是怒火中燒,整個人異常憤慨盯著塔列朗,那眼神簡直就是直欲噬人,恨不得直接將眼前的這個奸臣吞進自己的肚子里面,然后狠狠的將它捏碎踩扁。

塔列朗雖然看不到拿破侖的眼神,但是他的后背已經感覺到了陣陣刺痛,就好像如芒在背一般。

一顆用以外交的大心臟,也不同于往日一般的風平浪靜,反而也愈發的緊張了起來。

雖然心中已經是萬分焦急,但是塔列朗也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催促弗里德里希開口說話了。

因為他已經感覺到拿破侖對他的懷疑愈發的加深了,所以就算現在他用言語催促弗里德里希開口,讓他露出破綻,這也改變不了拿破侖現在的懷疑。

因為他現在每說一句話在拿破侖眼里完全就是不打自招,所以對于塔列朗來說他現如今最好的選擇,就是閉嘴,讓弗里德里希開口,然后從對方的邏輯中抓漏洞,讓在場的人相信自己的說辭,這才是對自己最好的選擇。

果然拿破侖凝視塔列朗許久之后,終于是撤回了自己的目光,朝弗里德里希投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見到拿破侖鼓勵的眼神,弗里德里希緊鎖的眉頭終于是舒展開來了,他咬了咬有些發白的嘴唇,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一般,昂起了頭,朗聲道:“塔列朗......塔列朗是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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