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爽滑的魔藥一路滑過口腔，食道，最后落入胃里，卻如同融化了一般沒有實感。

取而代之的，是自林墨全身上下泛起的一股涼意。如同沉入冰冷的湖水中，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不受控制的向上浮起。

眼中的世界都如水波一般蕩漾開來，各種顏色變得虛幻，重疊起來，形成一個個難以描述的虛幻事物，看不真切，像籠罩著輕薄的迷霧。

“這怎么有種類似于舉行轉運儀式時，那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意識到這一點，林墨猛地清醒過來。在腦海中模擬那種失重下墜的感覺，然后瞬間就感覺意識回到了身體里。

四肢重新傳來物質的實感，眼前的世界也變回身處的地下室，只是視野搖晃的疊影重重，耳邊更是傳來一些蟲豸鼠蟻般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如同一群人在耳邊發出竊竊私語。

林默知道這是剛喝下的魔藥，力量還有溢出。于是，按照小說中冥想的辦法，試著在腦海中想象一些常見的物品。

他選擇的是自己在這撿到的那把“萬能鑰匙”。在腦海中不斷勾勒它的形狀，想象它的觸感。直到感覺注意力慢慢被收束，耳邊的低語聲漸漸消失，眼前的世界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然后他又在腦海中勾勒幻想中的那扇“源堡”光門，替換掉“萬能鑰匙”。他不知道真實的“源堡”光門是什么樣的，只能按照影視作品中看到過的天國之門來想象。

他不斷地在腦海中勾勒它的形象，長長的光之階梯，巨大發光的門扉，甚至有渾身是光的天使從門后走出，站在階梯頂端。但無論他怎么勾勒，都只是精神更集中，并沒有其他特殊的感覺。

“難道這天國之門也是現實中曾經存在的事物？還是說只要現實中有類似意象的東西都不行。”

無奈之下，林墨只能像克萊恩一樣嘗試在腦海中勾勒出層層疊疊的光球。漸漸的，他感覺思緒發空，靈性開始一點點展開蔓延。

林墨靜靜的感受著自身靈性的展開和收束，感受身體和心靈都慢慢變得平靜起來。

這時，欣喜的情緒才開始慢慢從心底浮現出來。林墨知道自己終于成為一名序列9的“學徒”了。

他重新睜開眼睛，活動活動身體，感覺自己整體的身體素質，靈活性、柔韌性都有了稍許的提高。而且不知是否錯覺，他感覺自己頭腦也清晰了很多，記憶力、思維能力甚至想象力，都提升了一些。

林墨又按照小說中的方法，嘗試開啟“靈視”，觀察自身氣場的顏色，也同時觀察周圍空間，看是否有其他的危險存在潛藏。

設計好關閉開啟靈視的開關，林墨又將手貼上側面的墻壁，憑借魔藥中自帶的知識經驗，發動開門的能力。墻壁如水波蕩漾般變得虛幻起來，洞開一個一人高的橢圓形孔洞。他邁步跨進隔壁房間，又再次發動能力，跨越回來，一時滿心歡喜，躊躇滿志。

他感覺自己現在精力充沛，頭腦靈活，可以輕松學會任何東西。只要他想，他可以成為科學家，作家，格斗家，舞蹈家。他張口發聲，感受聲帶的變化，似乎音樂家，歌唱家也不在話下。

只要經過專業成體系的訓練，他似乎可以在任何領域都能有所成就，都可以成為大師。

但面對這么多可學習的知識領域，他感覺自己又像是得了選擇困難癥。一個個念頭不斷的冒出，似乎很難專注到一件事情上。

“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各個領域都涉足的結果，就是各方面都稀松平常。只有專注在一個領域，不斷深研，才可能有所成就。”

“也許這就是‘學徒’階段的特點，擁有全面的學習能力，但在面對各種領域的知識選擇時，卻反而容易迷失方向，丟失了目標。”

“所以，這就是‘學徒’容易迷路的原因？”

“‘學徒’階段的能力只是在超凡領域打開了一扇大門。但這扇門通向哪里，似乎才是‘學徒’們需要考慮的關鍵問題。”

“所以，‘學徒’階段的扮演原則，核心就在于‘專注’嗎？還有‘謙遜’？不能好高騖遠？”

林墨想到這里，只覺自己的身心靈都變得輕松了不少，精神一時發散，似乎整個人和身體里的魔藥更加契合了。

他知道自己的思考應該是在正確的方向上，剛才的感受就是魔藥初步消化的象征。只要自己保持這樣的狀態，嚴格扮演，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消化“學徒”魔藥了。

……

就在林墨專心調制魔藥，完成晉升，先一步成為非凡者的同時，遠在廷根市的克萊恩也即將接受他穿越后，在現實世界中的第一次生存挑戰。

上午從那灰霧彌漫的神奇世界回歸現實以后，他頭腦抽痛，就選擇昏睡休息了一會。

下午就有警察上門，告知了他一個恐怖的事實，他們一起研究神秘學筆記的三個人，幾乎是同時自殺身亡了。只有自己因為穿越的原因，復活了過來，但這似乎在警察看來是非常可疑的一點。

廢話！如果不是克萊恩清楚他也是自殺者之一，他都要懷疑是自己殺人越貨，為了搶奪原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而且，造成他一整天心神不寧的，除了這件離奇的死亡事件，還有灰霧上那個神秘愚者最后離去時，對他說的兩句話。

“什么叫如果有一個男人進入我夢中？既然我是在夢中，又怎么能知道是否有個男人進入我夢中？”

“還要告訴他一句話？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因思?贊格威爾是什么人？0-08又是什么？”

“那個神秘愚者還說有事情可以通過儀式向他祈求？他是神靈嗎？如果是，那就應該用‘祂’來形容了。可看祂的態度，也不像是會解答我疑問的樣子。”

克萊恩只感覺滿腦子充滿了疑團，可該從哪里尋找答案，他還是毫無頭緒。

吃過晚飯以后，克萊恩坐在書桌前裝模作樣的讀書，其實還是在思考白天的問題。

妹妹梅麗莎則搬了椅子坐在一旁，就著煤氣燈的光芒，做起了作業。小姑娘學習很認真，一點也沒察覺到身邊另一個人的心不在焉。

直到時鐘走過了晚上10點，梅麗莎才收起作業本，跟哥哥道了晚安，自去休息了。而克萊恩被那些問題折磨的頭腦發脹，也躺上床開始閉目養神。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克萊恩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晨曦，腦袋依然迷糊發脹的翻身坐起，出聲問道：

“誰呀？”

“我，鄧恩?史密斯。”

門外有個沉穩的男聲回答。

“稍等。”

克萊恩一邊翻身下床，一邊掏出懷表來查看時間，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這都幾點了？梅麗莎怎么都沒有叫醒我？”

就在他走到門邊，準備開門時，他終于看清了懷表上指針指向的時間，剛過兩點。

他不確定的再次望向窗外的晨曦，恍惚中懷疑是不是懷表又壞了。

但下一瞬，他就驚得完全清醒過來。

“如果不是懷表又壞了，那窗外的晨曦該怎么解釋？這是在夢中？”

“那個會進入我夢中的男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