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庭,牛馬府。
“什么,你報上我的名號都不頂用?”
“是啊大人,那家伙橫行霸道,搶魚奪蝦,且手段頗為了得,隨手間便將我打傷,口氣硬的很,在下全力抵抗,可依舊不是對手,不堪受辱,只好強咽下這口氣前來向您稟報,您可一定要為小的做主哇……”
白臉男子是湖中的惡鬼,也是牛馬君手下的嘍啰。
陰庭每年也有業(yè)績,如今已至七月,牛馬君這里任務還差許多,因此,他讓手底下人去多收幾條人命,多取幾許魂魄,到時候他也好交差。
白臉男子也是盡職盡責。
兩三個月間,已經(jīng)得手不少,深受牛馬君的賞識。
他深知,只有上司吃好了,他才能吃飽,上頭挨了罵,那他就得受罰,上頭要是受了罰,那他就得丟命!
因此,他告訴自己,做事就必須得做的漂亮,一絲不茍,不得有絲毫馬虎!
牛馬君冷聲道:“你說,那人身上還有香火?”
“是啊大人!”
白臉男子道:“小的看的清清楚楚,他身上香火繁盛,堪比城隍呢。”
“城隍……?”
牛馬君愣了下,。
適才,無祛鎮(zhèn)的柳城隍就來過,給他訴苦,說什么鎮(zhèn)上來了個神棍,竟能蒙騙百姓們?yōu)槠浣◤R,還給供奉起來,這下,原本屬于柳城隍的香火,全都到了那家伙座下,可給柳城隍苦惱壞了。
“可知他的名號,是何方神圣啊?”
白臉男子忙道:“這個小的特地問了,是叫什么尚德星君,牛氣的很,大人,您可得好好治治那家伙啊!”
“尚德星君?”牛馬君默然,他并未聽說過這么一號人,難道是陛下新封的陰官?
“好了,我知曉了,此事你不必再管。”
“是大人!”
牛馬君走出府邸,來到無祛鎮(zhèn)。
他先是去了柳城隍的廟里,此處一片蕭條,一柱香火都沒有,都落灰了。
他搖了搖頭,“一個城隍混成這樣,真是浪費官位,還不如辭了官,乖乖去陰庭養(yǎng)老去。”
他隨手攔住一個老翁,溫聲道:“老伯,我一路走來,見其他鎮(zhèn)城隍廟里都是香火旺盛,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為何獨我無祛鎮(zhèn)的城隍,如此蕭條破敗啊……”
“哎呦…小伙子,你是外鄉(xiāng)人吧,你有所不知啊,我們這城隍是個懷種,吃著大伙的香火,可他不辦事啊,這不,前兩日,那鎮(zhèn)長帶著十來個孩子出門,結(jié)果就活下來三個,鎮(zhèn)長便不說了,也死了,可他門下的管家是個惡犬,對大伙惡言相向,出手鎮(zhèn)壓,打死數(shù)名鄉(xiāng)親,打傷數(shù)十人,欺人太甚,可這一切,城隍老爺竟視而不見,據(jù)說,有人前去請城隍出手,城隍非但不管,還賞了那人一大嘴巴子……”
老翁佝僂著身子,神情激憤,罵道:“還城隍呢,我看就是坨狗屎!”
牛馬君眉腳挑了挑,攥緊了拳頭。
這時。
老翁又道:“噫,小伙子你看著有點眼熟,你是牛馬天將?”
牛馬君一愣,正欲言語。
“哈哈,老漢我逗你呢,哎,雖說柳城隍不是個東西,但牛馬天將是個好陰官,前些年我老伴被老虎吃掉,七魂缺了三魂,各地陰庭都不收啊,最后,絕望之際,抱著碰一碰的想法,去了牛馬上將廟里,沒想到,祂老人家竟然收了,祂是個好陰官啊,上個月,我還去城里還祂上了柱香呢……”
老翁笑呵呵的。
牛馬君松開了拳頭,笑了笑,旋即道:“老翁說的在理,這柳城隍占著茅坑不拉屎,活該沒香火!”
“誰說不是呢。”老翁附和。
“老伯,我還想問個事。”
“小伙子你問。”
牛馬君疑惑道:“既然柳城隍懶政怠政,無所作為,香火丟了也是活該,可鎮(zhèn)子人口眾多,不可沒有神靈庇佑,你們是否有了新的神選呢?”
“這是自然。”
老翁道:“前段日子,鎮(zhèn)上來了位仙師,他古道熱腸,俠肝義膽,又有一身好本領,術(shù)法超凡,手段通天,若非是他,我們現(xiàn)在可能還受著那惡犬的氣呢,我還聽說了,這位仙師在城中也有人,他是個一心為民的好神仙啊……”
牛馬君看著老翁,心頭疑惑,評價如此之高,此人有這么厲害?
“老伯,你可知他名號?”
“唔,你問這個做什么…”老翁盯著眼前模樣俊秀的青年,有些警惕,他可聽說,有不少壞人眼紅仙師。
“老伯放心,我是頌言鎮(zhèn)的人,聽聞咱們這兒出了個仙師,因此想著來上點香火,求個好運。”
“哦,好說,你瞧,沿著這條街,往前走三里路,就到仙師的廟了……”
老翁笑呵呵的,仙師是他們鎮(zhèn)的驕傲,鄰鎮(zhèn)的人來拜訪,他自是高興的。
牛馬君離去,不一會,他來到了一座廟宇,人流如織,熱鬧非凡,鞭炮連連,香火成城。
廟宇是新建的,不算很大,但干凈整潔,廟前還有一顆枇杷樹,高大挺拔,端正非常,上面掛著一道道紅帶子,隨風飄蕩,是百姓們許的愿。
“爐觀廟……”
牛馬君看著牌匾,默默念了出來。
看來,那人并非什么尚德星君,爐觀星君才是其法號,尚德,應該是他的俗名吧…
牛馬君倒是有些嫉妒,此人聲望不俗,香火異常旺盛啊……
——
陸關(guān)在山上待了三天,祝九肚子越來越大,整日疼的哇哇叫。
“那家伙不是說要我們好看嗎,怎么還不來……”
“嗯……我覺得他是怕了,仙師您聲名在外,如日中天,他肯定是不敢來了!”宋玉樹還在山上,這三日他又學了不少,進步神速。
陸關(guān)疑惑道:“不該如此啊,那家伙應該是去搬救兵了,他雖然實力尋常,但身后之人應當不會太弱。”
“嗯……我覺得,他背后之人應該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也許他得知了您的聲名,如今也投鼠忌器,不敢與您為敵了呢。”
宋玉樹對陸關(guān)實力有著莫名的信任。
一旁。
祝九疼的到處打滾,叫道:“關(guān)爺,你們別聊了,快想想法子,救救我啊……”
陸關(guān)望著祝九,無奈道:“九爺,該用的法子都用了,沒用啊……”
“嗚嗚嗚……關(guān)爺啊,你神通廣大,你肯定有辦法,你,你去把那家伙抓回來,我是中了他的招,他肯定有解決的法子!”
陸關(guān)嘆了口氣,哪有這么容易的事,人家既然跑了,那就肯定不會輕易再回來了。
“九爺,我還有個法子,要不試試……?”
“好好,快救我!”祝九大叫。
陸關(guān)上前,不知從哪里找來一柄匕首,神色漠然,靠近祝九。
在即將揮下去的時候。
祝九陡然滾開,睜大眼睛,難以置信道:“關(guān)爺你…你要殺我?”
“不是不是,我是在救你啊。”
“九爺,你想想,你是吃了那些魚才變成這樣的,可你一吐不出來,二拉不出來,那只有割開肚子,才能將那些邪物取出來啊……”
陸關(guān)說的句句在理,他也是為了祝九好啊。
這時,一道青煙竄來。
“呦呵,嘿,死豬,讓你亂吃東西,還有你,狗屁星君,我又來了,我要和你單挑,夠膽的就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