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張煜蹙著眉,不可能,這個女人當初追求自己時一片赤誠,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今日卻說她一直喜歡的人兄長?讓他顏面掃地,他豈能容她!
“煜兒別動怒,聽聽司徒姑娘怎么辯駁!”張昭眼里多了一絲興趣,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來!
“臣女不敢擅探您的喜好,臣女只知道,您喜歡夜獵,騎術箭術更是高超,還可三箭齊發,百發百中。十三歲便跟著伯遠大將軍出征,一人充當軍師和將首二位角色,鐵骨錚錚,有勇有謀。今日一見更是天人之姿,如此智勇無雙之人,怕是天下女子都為之傾倒。”
司徒挽巧妙的躲過他的陷阱,只挑了好聽的話回答,若是一一答復了,豈不是坐實了她擅偷窺的名義?她可不傻!
張昭凌厲戲虐的雙眼似看出來了什么,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目光炯炯地直視她,未語。
“若是大皇子無意招納,臣女就識趣退下了。”
沉默許久,張昭也不說話。
司徒挽偷偷瞟了他一眼,看不懂這個眼神,他肯定不會輕易相信,那此刻他在思考什么?
她知道大皇子對自己也是無感的,如今張煜這么嫌棄她,張昭也對她無意,她也自己爭取過了,再嫁不進來,太后自然也怪罪不了,只是她兩次被拒傳出去名聲難聽而已。
深宮比名聲可怕多了,只要不嫁進來,管它什么名聲。
司徒挽躬身低頭,見無人阻止,心中有些暗喜,自以為今日的事情就快要結束了,身子后退了幾步,很快,她終于可以退出這場困惑著她五年時間的牢籠了。
“慢著!”
上頭傳來張昭清厲的聲音。
司徒挽身子一僵,抬頭對上張昭深不可測的眼底。
“如此佳緣,豈能辜負?”
張昭沒等她說話,就伸手敏捷的一把搶過香袋,司徒挽回過神來時,香袋已經被他牢牢拽在手里。
他的意思,招納她入自己的后宮了?
“……”
司徒挽一時語塞,心情沉重,只覺得大腦凌亂,頓時連一句虛偽的詞都不想說。
張煜聽到太后逼著她招納自己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情嗎?她忽然理解了些什么……
張昭這舉動,意味著她還是無法逃脫命運的枷鎖,按照宮規以后她就暗定是他宮里的人了,她已經無其他選擇的權利,以后行事低調,不能做有損皇家顏面的事情來,直到下令入宮。可是要她嫁給一個不愛之人,日子未必比前世輕松!最可恨的是她還要和這個沈壁璃這種心思深沉之人共侍一夫?
“心愿達成,挽兒怎么還心事重重?”太后心中算是松了口氣,以為司徒挽如愿會大喜,回頭來卻見她發杵,視死如歸的模樣。
“臣女……臣女很好……”
司徒挽努力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張昭自然知道太后的小心思,他不是如了她的愿,而是遂了太后的愿!
“手段高明,從前是本小爺小瞧你了!”
張煜定也是沒想到會這種結局,當場甩袖離去,路過司徒挽身旁時還不忘踩她一腳,氣急敗壞,一副讓她走著瞧的模樣。
司徒挽記得,張昭離去的時候是眼神是意味深長的,他已經看出來自己撒謊了吧……
這一場鬧劇,可算是在天黑之前散場了。
眾人離去,走出到宮門外,沈壁璃不知何時走到司徒挽身旁的,與她平肩走著,她比自己矮一些司徒挽能看到她頂發鬢側今日系了條細紅帶,她這頭上掛彩之意,還真顯靈了。
司徒挽知道,沈壁璃走到她身旁自然不是來跟她說閑話的,但是她未開口,自己也不會主動搭訕!
“恭喜司徒姑娘,得償所愿,母親總說我嘴笨,不會討人歡心,以前我不以為然,今日一見,我才深感自愧不如。”
沈壁璃最終還是帶有敵意般的跟她對話了。
她們難道兩世都注定是死對頭?
“沈姑娘才藝無雙,不需要討人歡心便有人歡喜,不像我討人歡心了,還遭人嫌,應該是我羨慕姑娘才是。”
司徒挽用同樣的口吻自嘲道。
沈壁璃一笑,冷然道:“哪里的話,姑娘初次登場,便能和臺上三位主人公搭上話,看像是做足了功夫的,不像我們,只會傻傻地苦等。”
司徒挽苦笑道:“那姑娘下次可要學著好好做功夫。”
“小女天生愚笨,這些腌臢的功夫自然是學不來的,還是司徒姑娘聰慧。某些事跡,小女在晉江都有所聽聞了。”
沈壁璃停下腳步,目光凝諷的看著她。
“學不會就別學了,免的弄了自己一身騷!”
司徒挽反諷道。
樹敵來的太突然,既然她想樹敵,那她自然也不會留情面了。
“你……沒想到司徒姑娘還真如傳言中一般疾言厲色,難怪,這么不受男子喜歡。子曰,子不教,父之過,難道令尊平日里都不曾教導過你,凡事說話要留三分嗎?”
沈壁璃有些被氣竭,但是很快平息下來,她要打持久戰可不輕易被打敗,她要讓這個粗魯的女人說不出話來!
“沈姑娘家居遠方不知,出了宮門,在這洛城,我司徒家說話旁人都要留三分余地,若是沈姑娘想見識見識,我司徒挽樂此不彼!”
司徒挽雙眼清冷的掃著她,眼底劃過一絲狠戾。
她不想跟她廢話,再說下去,她怕會忍不住上手!
“以后都是侍候大皇子的人了,咱們也是有緣,司徒姑娘不必動怒。”沈壁璃笑意未減道。雙目不服但是只能隱忍著,她若是現在把司徒挽惹惱了對她無益,今日,只是想試試她的底,目的達到了,收手也無妨。
不過,這司徒挽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樣,她沒傳說中這么蠢笨無狀,反而是個看懂局勢的人,對什么事情都是隨性淡然的樣子,不爭不搶倒一點不像她的風格,看向二皇子時眼神里也沒有幾分愛,反而恨意居多,她對大皇子……也不知報的什么心態……
“竟然讓一個外來丫頭欺壓在你頭上,司徒家的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怯懦了?”沈壁璃走后,又一女子過來與她搭話。
她是自己方才提到的伯遠將軍的小女兒,伯雅,前世她與她是無交集的,難道因為這次自己殿中提及了她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