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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有另屬

入了宮門,經過好幾條華廊,上了一道拱橋,再穿過一座庭院,才來到一個空闊校場,還要通過琴棋書畫四樣考察,方可通過,初次駕到,可能大家都太過緊張的緣故,十人一組每輪測試都只留下那么一兩個,有的甚至全刷下,最后只剩下十個人,司徒挽本想在某一環節出錯讓自己落選的,可是偏偏,被安排她是最后一個上場的,輪到她時已經是當陽午后了。

上一世,她認真對待,校官也放水,才讓她拿了第十的入選名次。

這一世,她極力的在每一項都頻繁出錯,卻都能被評高分,好像校官們對她的拙劣視若無睹,難道,歷史只能改變其過程,而結局不可改?

今日被選留下的最后十個名單里,就有沈家兩姊妹,不過今天人多她未能見到她們,這二人素聞賢名出身,溫柔知禮,不僅生的一副好模樣,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宮典禮儀更是精絕,好似生下來就往這方面培養。

太后特下招貼,讓二人一起入宮,是旁人都沒有的福分。

前世一樣,還是沈壁璃奪魁了,她的妹妹排在了第九。

一頭一尾的總之都入選了。

太后寢宮

紫檀高坐上的太后,一身深綠鳳紋云霞錦,高高挽起的鬢上插滿金珠寶釵,盡顯雍容華貴,嫻靜典雅,眉眼溫良又端莊目肅,深不可測,手把黑曜石佛珠手串,慈笑看人。

司徒挽無疑是最后一個入坐的,也是坐在最后一排,按名次坐的,她的坐上方,正好是沈壁潔……

她給太后行了禮之后,才躬身入坐。

“你們這些孩子,都是伺儀經過幾番嚴格篩選方能走進這里,自都是上等佳人,哀家厚重你們,你們也得給哀家爭爭口氣,不跟你們繞圈子,待會兒煜兒和昭兒會過來與哀家一同看繡,能不能成一朝成鳳,就憑各自本事了!”

太后溫厚慈和的聲音,說罷泯了一口茶,面上心平靜然,看不出喜怒。

聽聞今日兩位主人公出場,眾女內心自然是激昂澎湃,不過表面還是要做出若無其事地神態來。

“我等定不負太后。”

眾人起身福禮。

司徒挽的目光卻在眼前的沈壁潔身上,她一身淡黃的色的輕薄衣裙,領子外加了幾絲細長的鵝絨毛點墜,只用幾串貼發流蘇做頭飾,清新又不失華麗,她身型嬌小玲瓏,小家碧玉。嬌媚可愛的五官精致俊俏,特別低頭平靜的樣子,周身總透著一股嬌弱之氣,軟糯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愛。

張煜就是喜歡這樣的我見猶憐的女子吧,而不是她這種張揚跋扈,言行粗魯的。

“蒹葭白露,帶她們去吧。”

太后擺手吩咐道。

眾人被帶到了隔壁西房,里面早已經準備好了針繡坊椅。

大家入坐,開始弄針引線,描圖作繡。

眾女胸有成竹地模樣,想必都想好了繡什么吧。

她要做什么圖呢?她有些懶散的左顧右望,看到幾處花草時瞬間有了靈感。

說罷,便穿針引線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再次回到太后寢宮。

彼時,二位皇子已經穩落兩旁高坐。

姑娘們進門時不約而同地紛紛嬌羞低下頭,臉皮薄的已經紅暈泛起。

目前閃過那張熟悉的臉,司徒挽的整顆心還是感覺被活揪了起來,刺痛刺痛的,連同呼吸急促。

但是更多的是恨意,那份愛在那五年里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已經被消磨完了,她現在對他,恨意已然超過了愛意,更多的是疼惜自己五年的真心錯付。

張煜和張昭雖然是貴為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無論是外表或性格二人卻沒有半分相像。

年僅十六歲的張煜,身材修長,著一件深色綢緞長衫,衫領上鑲嵌著銀色的絲線,與腰間的藍銀色腰帶相互呼應。衣擺處繡著簡約的火焰圖案,顯著他的肆意和不拘,烏黑的發絲被精致的發冠束起,已經完全長開的俊臉上神情專注,目若星辰,純黑的眸子里還是透著孩子般的純凈之氣。

長了一副乖張模樣,個性卻是活脫張揚,瀟灑肆意。

司徒挽當初就是被這么一副邪魅乖張,梨渦淺笑,又不拘小節的少年模樣給吸引了。

上次光看張煜了,沒看清楚張昭,這次她細看,端詳著莊重坐姿的張昭,一件素色緞面長袍,領口和袖口繡著精美的云紋,腰間系著一條綢帶,展示出優美的身姿,身段看著比張煜更高挺一些,面如冠玉,豐神俊逸,冷峻的外表,神情淡漠而閑散,望不見底的眸子格外深邃迷離,沉穩犀利,畫本里形容天容之姿的貴公子,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上次也就一共見過他兩次,一次這里,一次他當上了皇上。

這樣冷峻無雙的人,司徒挽懊悶自己前世真是蠢極了,竟然萌出去引誘他的想法,那夜她剛踏進他的宮門,都還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就被他冰冷地聲音嚇到并逐了出來,說來前世她就是被他殺掉了,他對她是有些后怕的,但是因為那次殺機,也讓她有了重生的機會,他對她,有仇亦有恩。

這二人,若是非要做個比較的話,張煜是個鮮衣怒馬少年郎,張昭則是個百戰百勝大將軍。

這些女子也早就聽聞張煜與司徒挽的閑暇之事,二人都同時出現時,她們的目光暗地里也都紛紛瞟看她。

司徒挽淡定從容地泯茶,假裝看不見她們的目光。

“請姑娘們拿起繡品,上前來依次排好隊,然后敬等。”

眾女子起身前后分五人,雙手手托起香袋,二排著隊。

太后被二位皇子扶下高坐,來到姑娘們面前仔細欣賞她們手中的東西。

“這是……縱馬觀花圖,昭兒,這不是你收藏的畫里其中一副嗎?這繡工絕美,色彩搭配技巧很好,飽滿圓潤,可混為真。”

太后第一眼就被沈壁璃手中的繡品給吸引過去,看了之后,毫不吝嗇的夸獎。

張昭看了看,挑眉疑問道:“這馬尾之絲獨出一哲,栩栩如生,用的什么絲線?”

“不怕大皇子見笑,馬尾之線,為顯真質,是用的臣女青絲入線。”

沈壁璃的聲音溫柔似水。

青絲入線,真是聰慧,這是在座的各位絕對想不到的。

“用女兒家最寶貴的青絲入線,璃兒有心了,還好哀家特貼你二人入宮,不然今日就看不到這樣好的繡品了,你果然沒有辜負哀家的一片期許。”

太后極度滿意,看向張昭又問道:“此圖,昭兒可滿意?”

太后有心招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誰敢說不滿意?

張昭未答,而是又問道:“請問沈姑娘對這幅觀馬圖是如何理解的?”

司徒挽暗想,他這么問,難道是怪罪她有意偷窺自己的喜好?

沈壁璃目光一凝,立刻解釋道:“臣女自幼愛喜馬,十四歲生辰時父親便送了這幅畫給臣女,并告知臣女說,即使煩事諸多,也要心中自樂。就像這馬上的人,騎馬千里,疲憊中不忘摘下自己喜愛的花朵。臣女看中他的豁達,覺得生活也應該是苦中作樂的姿態,方過的有趣。”

她愛喜馬這事人盡皆知,愛觀馬圖合情合理,這么說來,他們二人還真是有緣。

“沈姑娘知書達禮,眾人之姿,這香袋甚得我心,不知姑娘可愿贈予?”

張昭嘴里上揚,眼底的笑意依舊深不可測。

沈壁璃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女子,被如此語言輕薄調侃,也是面紅耳赤,十分羞澀,但她還是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承蒙大皇子垂憐,臣女……自是十分愿意。”

這下,可讓其他女子嫉妒的臉紅耳赤了。

“蒹葭,記下香囊留用。”

太后目光在二人之間游走,眼里十分祥和的溫笑。

“皇祖母,您也太偏心兄長了,連孫兒都忍不住要吃兄長的醋了。”

張煜傲慢的別過臉去,故作一臉生氣的道。

惹的眾女子癡笑,氣氛這才活絡起來。

太后目光有意投向沈壁潔,但是還是故作公正的道:“哪里是祖母偏心,是璃兒和昭兒有緣,你整天弄武愛戲的,哪里會喜歡這些資深的字畫。”

張煜依舊傲嬌道:那這次讓孫兒先看,方能消氣。

太后寵溺一笑:“無妨,那煜兒先看吧。”

張煜這才轉過來,得意地面笑嘻嘻道:“就知道祖母最疼兒臣。”

說完,便小步邊走邊仔細端詳著,繞了一圈到第二排時,司徒挽的心忽然像被提了起來,特別是他越來越靠近,司徒挽內心極力安撫自己,沒事沒事,這個階段他們交集還不深,只是表白被拒,她死纏爛打了幾次而已。張煜對她只是一般厭惡,還沒有到那種十分惡心的地步。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張煜直徑來到司徒挽面前停留了一會兒,然后悠身轉向沈壁潔,毫不猶豫地拿起她手中的香袋,拿到鼻尖處嗅著,彼時目光深情地看著沈壁潔開口道:“你姐姐的都交給我兄長了,那你的可愿意交給本小爺?”

梨渦淺笑,目若星辰,身份高貴,天資聰穎。這樣的他,哪個女子不愿意呢?

沈壁潔低頭掩嘴,同她姐姐一般羞澀開口:“臣女愿意。”

二兄弟二姊妹,成雙成對,還真是般配。

司徒挽內心冷笑,前世她早放手成全該多好。

張煜漏出勝利地眼神,拿著香袋,又繞回江珞涵身旁,江珞涵有些神情受傷的看著張煜,托著香袋的手抖了抖。

張煜放松表情,開朗笑道:“你是南方姑娘吧,你的江南煙雨圖,本小爺也收了。”

江珞涵激動到整個身子發抖,難以掩飾的驚喜,:“多謝二皇子。”

沈壁潔眼神一沉,吃了一驚。

小臉上悲涼落寞,大概是沒有想到張煜選了自己,還會選別人。

“好啦,孫兒選好了。”張煜返回身太后身邊悅道。

太后撇了一眼站在最后排末尾的司徒挽,疑惑道:“煜兒,你確定,你都選好了?”

張煜自然捕捉到太后的那一絲眼神,不屑的道:“其他的,不合兒臣眼緣。”

太后卻是不折不掩的直言:“聽說有一位司徒姑娘,與你也是有幾分情緣,你可否再看看?”

司徒挽頓時晴天霹靂般的,她不過是想靜靜地躲在角落里等結束了回家補個眠,這一句話徹底把她言醒了,太后怎會在此提這些拿不上臺面的不雅之事,真是讓她如何是好?她低著頭,沉默不語。

此刻她忽然好祈禱宮里忽然發生大變,大家急著逃跑掩過此事。

張煜更是直接拒絕的直言:“母后,兒臣宮中有沈,江,二位姑娘便夠了。其他的,由兄長選吧。””

“司徒家的姑娘,快上前來哀家瞧瞧。”

太后無視張煜的話,語言中有些命令的口語。

聽這口吻,太后是有替她做主之意呢,司徒挽心里翻了無數個船帆,表面上還是嫻步前進,行了個標準的禮:“臣女見過太后。”

她目光淡漠,目光投向地下,并未敢直視太后。

“挽兒,說起來哀家和你的祖母年輕時還是閨中密友呢~”

太后一臉慈和道。估計看到她,看到了祖母的一絲半分的影子。

“挽兒聽祖母時常說起,太后當年英勇無雙,一片丹心,二次救她于土匪手中,她卻無以為報,祖母到死都言說對太后的虧欠。”

司徒挽學著沈家二姐妹柔情的嗓音,打起感情照面。

祖母說起過她和太后的故事,確實令人羨慕,不過后來各自有了歸屬,走動便不多了。

太后聽聞神情有些動容,不過司徒挽的這話在旁人眼里,不過是些攀龍附鳳的話,毫無新意。

太后面容肉眼可見的神傷起來:“她的好孫女,哀家可得多照看幾眼,來,哀家看看你的香袋。”

司徒挽眼神一凝,遲鈍著,她的香袋……簡單粗暴,怕是乘不了太后的這份情……

張煜白了她一眼,冷笑道:“怎么,自己繡的都拿不出手?聽說你整日玩樂,連女紅最基礎的線都雕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的,但是在你冷落我的那五年里,我苦心鉆研,現在怎么說,也是中上的資質!

司徒挽內心反駁著。

“挽兒?是香袋有什么問題嗎?”

太后試探性地發問。

“只是挽兒覺得諸位姑娘都太出眾了,才有顧忌……”司徒挽搖頭苦笑,說著就呈上了香囊。

“就一支梅花,可有出處?”

太后接過香袋,眼里的疑惑更濃,針工不差,能到這地步的自然是拿練了不少佳品,不可能是想不出好點的圖樣來。

司徒挽一時慌張的手扶自己的后頸,根本沒有出處!她不過是看到花草瞬間隨意一作,本來也沒打上算拿上臺面的,不過此刻她更不能這么隨便敷衍,不然太后定會怪罪她不重視。

得想個好點的理由才行。

“萬樹寒無色,南枝獨有花。臣女欣賞它“不與百花爭艷,一枝獨秀”的氣派。”

司徒挽想了想,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這樣不僅讓太后感到她容不下其他人,還沒有搪塞她,一石二鳥。

“簡約,度量小!”

張煜又毫不留情地拆臺。

司徒挽沉默,依舊沒回應他。

太后給了張煜一個警示的眼神,并打圓場道:“挽兒,哀家今日替你做主,若你愿意進南梓宮,便大膽地說出來。”

聽聞,張煜的眼神變得十分抵觸起來,驚鄂地看著太后,卻也不敢言說,只能怒視著司徒挽。

“回太后,挽兒不愿。”司徒挽十分淡定毫不猶豫的冷道。

此話一出,大家都訝異著,特別是張煜,眼神里都要問著,你想耍什么花樣?眾女子面面相覷,看不明白她,不是說她為了二皇子不折手段,都到了買兇殺人這一步了嗎?如今費盡心思得來的機會,竟然不要?難道是想欲擒故縱?

這次,司徒挽想都沒有想就拒絕,因此沒想到如此駁了皇家的顏面,會讓太后難堪。

“挽兒可是嫌棄煜兒太過直白?”太后臉色十分難看。

司徒挽內心也清楚,太后需要籠絡她司徒家的勢力,今日才做了這么多手段讓她進來,肯定會選中她入宮門的,就算是自己孫子不喜歡,她也不能讓司徒家這方勢力白白流到別的世家子弟門處。

難道,她又要進入南梓宮,等過一年,皇帝駕崩她又成了那個世人皆褥的貴妃?不,她不要再按照這個路線走下去了!

“不是,是臣女另有所屬。”

司徒挽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橫豎進退兩難,此路不通,另尋他處。

“你可知你再說什么?”太后眼里的慈和全無,剩下的只有溫憤。

張煜眼底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又覺得她再玩什么把戲,眼神冷冽道:“皇家重地,豈是你能戲語?”

“從未戲語,太后,那些謠言都是道聽途說,臣女從未想過進過南梓宮,炫危宮才是臣女初心所向,還請太后成全。”

司徒挽昧著良心十分正經的說道。

炫危宮,原來她喜歡的是大皇子張昭?

沈壁璃一怔,目漏兇意,直盯著司徒挽,這模樣怕是心有不安,怕自己的主場被搶去了。

“原來你喜歡昭兒,可哀家怎么聽說去年煜兒生辰,你拋了同日生辰的父親,直奔南梓宮為煜兒慶生,如此情意,怎能說清?”

太后面色緩和下來,發出疑問。

“太后有所不知,當日父親命臣女去南梓府送禮的,說是同日生辰,甚是緣分,臣女只是聽從父親安排。不曾想被二皇子會錯了意,臣女在此請罪了。”

司徒挽的疏離之氣,讓人差不多信以為真。

轉身對著張煜,行了深深一躬。毫無半分留念,現在好像張煜才是那個討厭的蒼蠅,而司徒挽只想快點逃離。

“司徒大姑娘既心悅于我,自然知道我喜歡讀的什么書,聽什么曲,喜琴還是劍,吃什么,幾何睡?你若都能答上來,我便依了你。畢竟,你的一枝獨秀,我也挺欣賞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昭穆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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