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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后生可畏

一道頗為稚嫩的聲音和一道冷峭的聲音同時響起。

“怎么了?”

“何事?”

只見道鐘之上,出現(xiàn)了一個最多不過三歲穿著大紅肚兜的大胖小子靈體,而道劍之上,則是一個氣質(zhì)冷峻的無面男子。

江源沉聲問道:“可有辦法斬殺武皇,而不牽連王城?”

胖小子打了個哈哈:

“沒辦法。律法法則在這里的加成太大了。”

無面男子微微點頭,冷然道:

“我們合力,可以將王城毀滅之后,再斬武皇,但無法直接硬撼。”

江源眉頭微皺,這神祗比他預想的還要弱上不少。

“若是我可以干擾武皇的法則呢?”

胖小子摸了摸下巴:“這倒是可以。不過……你行嗎?”

無面男子淡淡道:“十五息,足夠我殺他。”

季的面色從最開始慌亂,到了此刻,又復歸從容:

“我知道你有法則在身,但你只是練氣,境界之差,猶勝天塹。

“拖延十五息,若是你已經(jīng)成就元嬰,或許真的可以。但現(xiàn)在,絕無可能!”

江源苦惱的面色在聽到這句話時瞬間化為驚喜。

“你說得對。

“若是我成就元嬰,我當然成不了元嬰。

“可……若不是我來用呢?”

季嗤笑一聲,“怎么?你還能現(xiàn)在去把空間法則里你的印記抹去,讓別人煉化掌握?

“怕是不用等你完成這一切,武皇就已經(jīng)徹底失控與這座王城一同埋葬了。”

江源眸光微閃。

旁人確實用不了他神魂煉化后的空間法則,但有一個人不一樣。

聞秋心!

她與江源簽訂的契約,使得兩人同生共死的同時,也沾染了相似的神魂氣息。

如果是她的話,或許可以!

皇宮之外,眾人已經(jīng)停止了爭斗,目光灰暗。

這場亂局,沒有贏家,全是輸家。

生正在瘋狂掐算著什么,幽藍的長發(fā)如荒草般瘋狂生長,直到將她整個人完全淹沒。

九樓主則是憂慮地望著上方,幾度想要出手去救下道天宗的古長老,但又意識到這只會是白白多折損一名戰(zhàn)力,只能有些痛苦地閉上眼。

明霞宮主抓著頭發(fā),怎么也想不通:

“為什么?

“憐星圣女明明說她不需要來的。

“如果她在……

“如果她在話,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白眉老僧已經(jīng)盤坐下來,誦念著佛經(jīng),不知是在向佛祖祈禱,還是在向自己。

而就在這時,一襲紫衣的女子神色微變,在眾人難以理解的目光中,踏入了那片眾人敬而遠之的屬于律法的領土。

“讓我用空間法則,去把武皇傳送到王城之外。”

她雙手環(huán)抱,往日魅惑的面容此刻也只剩下苦笑,望著眼前的江源:

“說實話,我覺得你真的是瘋了。”

江源嘴角扯了扯: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他幽幽看向身側那個好像只有自己能看見的紅衣少女。

“況且,不賭一把的話,她也不會放過我。”

聞秋心長舒一口氣,翠綠色的眼瞳帶著說不清的復雜意味。

“我和你簽訂那個契約,可能真的是我這輩子做過最錯的決定。”

江源輕笑一聲:

“也許也會是最對的決定。”

聞秋心很快整理好了心情,她明白眼下的局勢,什么都不做,只是在等死。

賭上一把,至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她直入主題:“要怎么做?”

江源愣了愣,一時語塞:

“我……不知道?要不你試試直接動用空間法則?”

他將那道白色流光引出,放在掌心。

聞秋心試了試,一臉無奈:

“不行……你的計劃真的有可行度嗎?”

江源遲疑了。

“理論上可行?”

“實際上也可行。”沉默已久的季突然發(fā)話。

她幽幽道:“只不過這個空間法則已經(jīng)沾染了太多你的氣息,要想讓它認可聞秋心,你需要給她,也沾染足夠多屬于你的氣息。”

江源很是納悶季為何會突然在這個時候提醒自己一句。

他不敢全盤相信季的話,但這確實是一種可能。

單純契約組成的氣息,可能還不夠同質(zhì)化。

“要不簽個奴印試試吧?”

他忽然開口,惹得聞秋心眼睛驟然瞪大。

“你說什么?”

江源組織了一下語言,

“空間法則認我為主,如果你簽訂了奴印,它會認為你也是我的,自然就不會排斥你了。”

聞秋心咬牙切齒地盯著江源:

“那為什么不是你簽奴印?”

江源想了想:

“俗話說,主人的主人,不是我的主人。兩層關系,可能會讓它認不出你的氣息。”

聞秋心沉默許久,面上泛著異樣的紅暈,眼神惡狠狠盯著江源:

“我懷疑你費了這么多心思,就是為了讓我簽奴印!”

江源倒也不打算在現(xiàn)在逼她,畢竟這只是一個猜想,具體如何讓空間法則認可聞秋心,還有很多種可能。

就是時間……有些不太充足了。

頭頂?shù)哪亲鸹收叻ㄏ啵呀?jīng)隱約間在腦后長出了第二張面容。

等到他徹底異化,恐怕就是一切終了。

“我同意。”

一個幾乎是從嗓子眼擠出來的聲音傳來,江源轉頭,就見聞秋心咬著下唇,目光幽怨而倔強。

“不過契約要詳細一些。確保你不會借此名義讓我做什么!”

“當然。”

聞秋心能接受這一點的根本原因,其實也在于她有手段規(guī)避奴印。

只是需要時間。

江源面露喜色,即刻間便起好了一份契約。

雙方簽訂完成,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了神魂之上構建了聯(lián)系。

‘現(xiàn)在這種場合,他應該不會提出揉一揉這種過分的要求吧?’

‘上次遺跡后,生說我的變大了。難不成真的可以……’

似乎是因為距離太近,江源瞬間就窺探到了聞秋心的心聲。

這就是奴印的能力之一,作為主人,江源可以直接窺探到她內(nèi)心最深的隱秘,看到她的所思所想。

他輕咳兩聲,打斷了聞秋心的瞎想,目光卻不自覺多看了兩眼她紫色衣裙上被撐得鼓鼓囊囊的部分。

真的變大了?這么大了,還能變大?

聞秋心注意到他的目光,驟然間面色通紅,幾乎要滴血一般。

‘忘了奴印可以聽到心聲了!’

‘他!他!他!不能再想了!’

‘結束之后,必須馬上閉關,把這東西解了!’

她強裝著鎮(zhèn)定,將神念探到空間法則之上。

這一次,她得到了回應。

“好!”

江源忍不住輕呼一聲,又讓聞秋心試了幾次,熟練之后,方才露出鄭重的表情。

“準備好了嗎?”

道鐘小胖子悠悠道:“輕松。”

道劍無面男冷酷道:“當然。”

聞秋心長舒一口氣,目光堅定:“可以!”

季笑吟吟地舉手道:“我也是!”

江源不理她。

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他能做的就只有相信自己的命。

“如果這次能活著回來,我一定要……”

聞秋心似乎想要說些什么打氣的話語,卻被江源直接一手捂住了嘴。

不要插旗啊!!!

“這種事,等回來再說就好了。”

聞秋心癟了癟嘴,有些委屈。

“好吧。”

誰讓江源現(xiàn)在是她主人呢?也沒有反抗的辦法啊。

空間法則,此刻在元嬰境的聞秋心手中,才算真正展露出來些許真實的力量。

穿梭,僅僅是最為低級簡單的用法。

壓縮,拉長,扭曲,切割,拼接。

手段之鬼魅,近乎無法反制。

兩人穿過所謂律法的空洞,逼近巨大的妖魔化的武皇。

直到近處,江源越發(fā)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妖異。

那雙肥腫又長滿膿泡的雙手中,不知道蘊藏是哪種力量?

這個念頭不禁從他腦海中升起。

畢竟,按照季的說法,腳下的根須,干瘦的背脊,相反的兩張臉皮都有代指。

那這手臂,多半就是武皇試圖轉修的新的規(guī)則了。

只是如此妖異,望之生畏,究竟是什么法則?

未來得及多做思考,那雙神威凜然的金色眼眸已然向他投來。

“何人見君不拜!”

如同天地大勢滾滾而來,整個世界隨著武皇的話語而向江源裹挾而來,逼迫著、責令著、質(zhì)問著他。

為何不拜!

江源失神一瞬,下一瞬,腦海中一把通體黑色,寫著“遣欲心靜,澄心神清”的尺子微微顫動,他又立刻恢復了清明。

側目注意到聞秋心同樣被這一聲喝問而呆滯原地,斷念尺飛速落到她的額頭。

聞秋心猛然回神,翠色眼瞳殘留著尚未褪去的驚惶,又轉而變?yōu)槠届o。

“你怎么做到的?”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連好奇的情緒都沒有了,說出的雖是問句,卻平淡到?jīng)]有一絲波動。

“回去再解釋。”

江源盯著武皇身下那扭動著的紅色根須,眉頭輕皺。

道劍與道鐘已經(jīng)自發(fā)向前,與之纏斗起來。

而他們需要解決的,便是如何將武皇帶出王城。

空間穿梭的能力顯然不可行,以聞秋心的實力,想要強行帶走身在主場的化神境尊者,無異于癡人說夢。

但空間的妙用,就在于即便你可以躲開直接的干涉,也很難離開間接的影響。

聞秋心將王城向西兩千里的空間壓縮,使其變得臃腫濃稠,又將西方兩千里的位置空間拉伸,使得其變得稀薄。

無形的空間便如流水般自發(fā)地流向那個空洞,牽帶著整個皇宮都向西偏移。

隨后,她意識到了不對,面色一沉。

“不行!武皇的根基在此,至少要斬斷那些根須,否則只會將整個王城都一并帶走!”

江源高聲喊道:

“道劍!”

無面男子冷哼一聲,語氣冷酷:

“知道了。”

他望向道鐘所化的小胖子,無需言語,對方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小胖子苦著臉長嘆一聲,鐘身瞬間變大,籠罩在武皇之上。

作為道天宗三大道兵之一,它怎么可能只有防守一項能力?

鐘,亦可鎮(zhèn)邪!

而趁此機會,道劍已然殺入乾坤殿地下深處,劍鋒樸實無華,卻無堅不摧,所過之處,紅色根須盡數(shù)斷開,切口光潔如鏡。

聞秋心與江源對視一眼,都是明白彼此心意,立刻催動了空間法則,將這片空間向城西推去。

下一刻,原本被壓縮的空間瞬間恢復原樣。

武皇看似只走了短短幾米,如今卻距離王城遠隔千里!

皇宮之上,那尊巨大的君王之象也閃爍著消失。

眾人惶恐不安,卻見那原先地上的暗紅色根須猛然爆烈,無數(shù)帶著殷紅血氣的水珠沖天而起,沖破云霧,又落回城里,化作一場綿綿細雨。

潛龍之會的場地之上,郝昀以手背接過緋紅的雨珠,感受到它正在滲入體內(nèi),讓自己已經(jīng)到達瓶頸的肉身有了一絲精進。

“這是……”

環(huán)顧四周,眾人都尚處在迷茫惶恐之中,他卻高聲歡呼:

“武皇已斬大魔!降下龍泉浴,賜福全城!為武皇賀!”

眾人回過神來,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

皇宮那邊,武皇如何,暫且不論。

最重要的,是先穩(wěn)住民心,避免動亂。

他們隨之奔走街頭,高聲歡呼:“為武皇賀!”

街頭巷尾,那些惶恐不安,甚至已然絕望的人群眼中再度迸發(fā)出來希望的光芒。

“對!一定是武皇斬了大魔!這才收回了法身!”

“快!快取盆來!這可是武皇親賜的龍泉浴!寶貴的很!”

城中嚷動起來,唯獨皇宮之外,一片死寂。

“這算……什么?”

九樓主面色復雜。

他們能看到,便是道劍與道鐘的神祗出手,與武皇交戰(zhàn)。

隱隱還有聞秋心和一位少年的影子出現(xiàn)。

隨后在一陣空間波動后,武皇消失了。

不知生死,也未決出勝負。

古長老此刻渾身是血,或者說,只有零星的血肉還掛在他那具搖搖欲墜骨架之上。

明霞宮主想要幫其治療,他卻搖頭拒絕,目光坦然:

“壽元盡了,無需白費功夫。”

明霞宮主頓時默然,心中不免生起一絲悲涼。

生死彌留之際,古長老似乎想到了什么,展露出微笑。

他輕聲開口,帶著無盡的感慨,安然逝去:

“后生可畏啊。”

……

秘偶教教主此刻被烈火燒焚到近乎鍋碳,稍稍一動就能聽到骨骼發(fā)出的脆響。

尚且僅存的第七圣使,想要悄無聲息帶教主離開,卻早已被憤怒的人群團團圍住。

余火者悄然退場。

壽王躲回王府。

第六圣使已被重創(chuàng),無力再戰(zhàn)。

他不禁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第二圣使,卻見這位陰柔的書生微微一笑,身影便如紙片飄落,只留下了一張人皮。

“你!”

而在他面前的,有邀月仙宮的三位元嬰,九寶樓九樓主,枯榮寺白眉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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