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熱辣的太陽,陳平凡開著手機導航走進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還差什么來著......”陳平凡擦了擦臉上豆大的汗珠,邊走邊自言自語道。
昨天陳平凡在上網買了吸血鬼cos所需要的面罩、披風、靴子、上衣和短褲,如果要有“受傷”效果的話,得去藥店買幾卷醫用繃帶和紅藥水。除此之外,今天的飯菜也要買。
“啊......錢包好痛啊!”陳平凡搖著頭捂著口袋,無奈地抱怨了一聲。
超市里的人不算多,人也多數集中在生鮮區,有不少老人想趕在中午肉菜打折截止前把肉菜都買齊了回家做飯,這倒是和陳平凡心里想的一樣。
「番茄和土豆昨天吃過了,今天的話整點啥呢......」陳平凡推著菜籃車邊逛邊看。
“都來看看新鮮菌菇了喂~”不遠處的吆喝聲吸引住了陳平凡。
“草菇平菇白蘑菇,雞樅杏鮑姬松茸!統統打折啦!”銷售阿姨喊得可謂是十分賣力,不少顧客都被這中氣十足的叫賣聲吸引過去了。
作為菌菇重度愛好者的陳平凡那是自然不會錯過這一機會。
他想都沒想,推起菜籃車就往那里趕。
五六個大爺大媽都圍在了那里,等陳平凡推車過去到,只能排在外面探個頭去看了。
里面的大多數蘑菇都被大爺大媽們使勁兒裝,不一會兒滿滿的一筐菌菇已經見底了,等陳平凡擠進去的時候,只剩下很少人買且偏貴些的姬松茸了。
「那就整一些姬松茸和奶白菜瘦肉一起煮個湯吧!」陳平凡撕下塑料袋,往里面裝了十來個姬松茸,然后扔到菜籃車上,推著車就去把奶白菜和瘦肉都買齊了。
“面條啥的也備一點吧。”經過米面區的時候,他就順手把一包掛面一包方便面放到了車上。
結完賬,他便來到了超市旁邊的藥房,買了幾卷繃帶、一瓶碘伏、一瓶紅藥水還有一盒止痛藥。至于為什么還買了止痛藥,陳平凡是這么想的:明天可要趕路,傷口太疼了就誤事兒了。
“啊......好熱,還沒帶傘。”
太陽曬得他眼睛有點睜不開,他也只能咬咬牙加快腳步往地鐵站趕去。
......
隨著“咚隆”一聲關門響,余盛年滿頭大汗提著肉菜回到了家。
他看了看昏暗的客廳就知道,他的寶貝女兒肯定還在房間里睡懶覺。
他輕輕“唉”了一聲,摘下太陽鏡換好拖鞋,就提著東西往廚房走去了。
聽到關門聲,余夢萱才有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用手撩起蓋過側臉的長發,把抱著的玩具熊推開伸了個懶腰。
她緩緩坐起身來靠在床頭,摸了摸床頭柜上正充著電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
11點57分。
她揉了揉眼睛甩了甩頭,理了理衣服就走出房間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廚房里響起了炒菜聲,讓略顯冷清的家里多了幾分熱鬧。
「鯽魚豆腐湯......還有可樂雞翅。」余夢萱聞到香氣的一瞬間就知道了爸爸給自己煮了兩道很愛吃的菜。
她梳了梳頭發理了理衣服,然后往臉上噴了一點爽膚水,用手輕輕拍著臉蛋,看起來更像是把沒睡醒的皮膚強制“開機”。
當她走到客廳時,一小鍋熱氣騰騰的鯽魚豆腐湯已經擺在了飯桌上,而她的碗里那雪白的原湯更是盛滿了嫩豆腐,還有一小把香菜碎作點綴。
“爸,你的碗呢?”余夢萱看到桌上沒有父親的碗,向廚房里燒可樂雞翅的余盛年問道。
“哎喲,忘記拿出來了都,沒事兒,你先喝吧,雞翅快燒好了。”余盛年回頭笑著回答道。
余夢萱拿起勺子輕輕攪了攪碗里的湯,呡了一小勺試了試溫度,覺得沒問題后“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滿足地歪了歪腦袋,好像感覺身體里還在睡夢中的細胞都被這一口美味的魚湯喚醒了一樣。
等她喝完湯,余盛年也正好端著一盤香噴噴的可樂雞翅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哇……”余夢萱被這醬汁濃稠、香氣撲鼻的雞翅吸引住了,不由得發出了驚嘆。
“哎呀,你媽媽今天去看望你外婆了,不然她也能嘗嘗我的手藝,太可惜了,哈哈哈哈哈!”余盛年邊盛湯邊笑著說。
余夢萱點了點頭,把碗里的嫩豆腐一口嗦完,然后端起碗就去廚房盛飯去了。
十來分鐘后,父女倆飯也吃了近一半,可樂雞翅也只剩下了寥寥幾只,可這也阻止不了余夢萱對它們伸出魔爪。
“我今天見到那小子的,他跟我談業務。”余盛年突然開口,瞟了女兒一眼。
余夢萱夾著雞翅的手一頓。
“他似乎過得還不錯,這單生意我們很快成交了。”余盛年見女兒沒有反應,像是自言自語般說著。
“嗯……”余夢萱臉上的頓時沒了表情,把夾著的雞翅放到了碗里,然后吃了幾口飯。
余盛年見女兒沉默不語,把碟里的最后一塊雞翅也夾給了她。
“好像說明天去什么漫展......哎呀,這年輕人的東西我還得多學學啊哈哈哈。”余盛年說完便站起身來,拿起空的碗碟走到廚房準備洗碗。
余夢萱大口咬著雞翅,像是在發泄什么不滿的情緒一樣。
算算時間,她跟陳平凡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沒有聯系了,不是她不想聯系,而是他們聊天記錄早就已經終止于那一個紅色感嘆號了。電話打不通,人也消失不見,抓著他的好哥們兒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生氣嗎?很生氣。難過嗎?很難過。
復雜的情緒像潮水一般翻涌而出,讓余夢萱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我吃飽了。”
余夢萱放下碗筷喝了口水,帶著這般復雜的情緒回到了房間。
余盛年甩了甩手套上水漬,轉身走出了廚房,看到女兒碗里的剩下的一只雞翅,嘆了口氣道:
“夢萱,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你獨自去面對的呀。”
房間里,余夢萱趴在床上,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死木頭......”余夢萱雙手捶著被子罵道,“為什么這個時候才出現!!!”
“你到底去哪兒了!”她拿起枕頭,狠狠往床上摔了幾下,隨即便是“梆梆梆”幾拳打在了上面。
直到疲累感充斥雙手,她才大喘著氣停下來,整個人仰臥在床上,腦海中又浮現起了三年前班主任在班會宣布陳平凡退學消息的那個場景。
“如果你還不說.......”
“我就當沒有你這個朋友。”
余夢萱面無表情,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