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沖突
- 都重生了,這一次就不愛你了
- 小九九熊字餅
- 2101字
- 2024-05-13 22:44:46
午休是一種快樂。
費可走在熙熙攘攘的學生里,被青春的熱烈熱得快融化了。
一簇簇的女孩子,笑得山花爛漫。
可惜斜劉海擋住了費可的眼睛,讓他只能一只眼睛去看見朦朧的光。
轉角遇見發廊。
費可果決的踏進去,不好意思的打擾紅發托尼狼吞虎咽的午餐時間。
“不好意思,我想剪個頭發?!?
紅發托尼嘴角還掛著菜葉,趕忙扯開理發圍布,吸了一口嘴角的菜葉,不算熱情的道:“坐?!?
托尼看著大概十五六,已經練習了兩年半。
費可打量一眼,大體已經知道他的生平。
鄉鎮里的小混混,算不上壞,也好不到哪里去,初中撿了個文憑,還沒畢業就到縣城,開始所謂的混社會。
費可心里其實有點嫌棄,只是良心作祟,硬著頭皮坐了下去。
“碎發?還是打???”
紅發托尼意外的心細,圍布輕柔抖動,順勢掩蓋了費可的身體。
溫柔不顯,恰到好處。
費可望著鏡子里陌生的自己,不知道是對紅發托尼說,還是對鏡中的自己說:“擋住眼睛了,理個寸頭。”
紅發托尼愣了愣,驚詫道:“兄弟,你確定?”
殺馬特是這時代的潮流,費可這是要逆流而上。
紅發托尼沒啥心眼,一副過來人的勸慰:“兄弟,女人千千萬,何必為了失戀,就毀了自己的王冠?!?
一套小詞,可見紅發托尼的家族地位。
費可心里一樂,大抵是對過去那個時代的一種致敬,輕笑起來:“謝謝,寸頭,我要做一世之尊。”
紅發托尼也不好再勸,兄弟只用陪伴。
他手里的小剪刀還甩了一個刀花,還挺好看的,想來這家伙沒少苦練騙女孩的花里胡俏的手段。
三千黑絲斷落,費可只覺得后腦勺一陣清涼。
不是無煩惱,而是偷得半日閑逸。
十五元。
洗剪吹全套。
費可結了帳,覺得有點小貴,不過還算能接受。
隨便對付了兩口午飯,費可趁熱,趕回教室午睡一會兒。
這時候的學校你可以把它當家,不存在午休不到上學時間,不準回校的奇怪規定。
教室里零星三倆,奮筆疾書,讓人徒然感嘆。
費可自是不會逮著人家說“卷餅”,諷刺他們卷到最后,空留一張大餅。
這三倆人,蘋果腮紅,土氣熱烈,費可知道,這是家境比他更貧困的搏命少年郎。
在這個時代,山溝里的他們真的只有一條生路,那就是讀書,考大學,鯉魚跳龍門。
即便成不了龍,他們也是最強壯的魚。
哪怕是死,也要咬破了魚鉤,跟垂釣的魚線搏斗到逆鱗盡碎。
他心里些許贊賞,更好伴睡入眠。
等到費可再醒的時候,詹顏正準備一腳踢開他。
費可眼疾手快,用手擋著那只腳,抓住腳腕,有些生氣的道:“你可以敲一敲桌子的?!?
哪怕詹顏踢桌子,他也覺得不過是小女孩沖動作祟。
自己擋了她的道,讓開是應該的。
她用腳踢人開道,這不應該。
詹顏冷面皺眉,絲毫不覺得自己不對:“你擋著我了?!?
她要回自己的座位,這個家伙憑什么不讓開,還呼呼大睡。
費可推開她的小腿,緩緩起身,他比詹顏高了一個頭,算不上男女孩對立,居高臨下的說:“抱歉,我睡得太熟了?!?
費可沒要詹顏還一個對不起,平和的側身讓開,讓她進去。
成年人的看不起,不需要他者的對不起。
上一世兩人笑顏相對過一段時間,費可也曾暗自迷戀她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一次,兩人第一次對話,畫面氛圍格外沖突。
詹顏冷著臉,繞過兩步,沉默往前。
費可回身,安然自若。
下午的課程,依舊是學科老師們的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單手撐著下頜。
費可絲毫沒有感受到冷戰的折磨,課桌中間的三八線,也擋不住他遙望窗外的眼。
叮鈴鈴!
第八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整棟教學樓宛若巨人蘇醒,到處都響動著雷鳴聲。
不知道是誰發起了沖鋒,操場上一群人瘋狂的開啟喪尸馬拉松,終點:食堂。
后面還有晚修,這下午喚出傍晚的時刻,是二中學生們的放羊時間。
操場上,有廢寢忘食的籃球三對三,八個球板,可以數出一百多號人。
食堂里的燥火,一個半小時都不曾停過。
五塊錢。
你可以在食堂二樓吃一個炒菜,有肉,米飯管夠。
十塊錢,你可以在學校外,十步的距離,馬路的另一邊,呼朋喚友搞兩菜一湯,吹牛打屁的享受青春的時光。
費可站在路邊攤前,是下一個顧客。
前人愉快的走開,老板娘喜笑顏開的問詢:“炒粉,糯米飯,還是一樣一半?”
油燦燦的糯米飯,泛著金光閃閃,一勺油炸花生米,一勺涼拌折耳根,再蓋上一勺老板娘自制的油辣椒,費可以前也曾質疑過這玩意能吃嗎?好吃嗎?
咽了咽口水,費可有些餓了,微笑展開,“糯米飯,要五塊錢的?!?
五塊錢,老板娘敢把塑料盒盛得關不上掛口,你要把它分成兩個盒子,它還能合不上掛口。
九月的晚風是熱的,費可一邊往回走,一邊把糯米飯刨入口。
是真的香!
他沒數走了多少步,但是恰好到了教室門口,手中的飯盒殘留一攤油亮的紅光。
一粒米,他都沒有留給晚風。
從后門走進,垃圾桶不止一個白色塑料飯盒。
詹顏坐在窗側,啟明的星月讓風吹拂起她的發絲,輕柔的黑,在空中優雅的舞歌。
她看著書,身后有聲音,身體徒然僵硬。
“你的假發快掉了。”
費可好心的提醒她。
這個短發齊耳的家伙,家里還有好幾頂假發。
費可還記得,人生第一次看見一個女孩徒手摘點頭發的時候,是多么的絕望。
他的黑長直,在青春得那一刻,永遠的破碎,玻璃心碎掉了一地,難以重圓。
詹顏手中的書被風吹翻了兩頁,費可才不會暗笑,提醒道:“你的書,亂了。”
書亂了,人慌了,哪怕她還在假裝。
詹顏側過頭去,大約四十五度角的望著窗外的天空,放下了她手里的《悲傷逆流成河》。
手掌自然的在耳夾處抻著,隨即怒火攻心。
沒動,
假發,根本一點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