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更氣了，拿著掃帚就朝他們一家揮舞過去。

一直愣愣的林玲這才發應過來，求著我媽：“大姑，我喜歡住這里，我不回家?！?

林玲知道回鄉下的日子是多么不好過，要洗衣做飯照顧弟弟，還會被父母責罵，更沒有人給她做好吃的和買新衣服。

我反問她：“你不是不喜歡寄人籬下的生活嗎？這十年你不是吃了很多苦很可憐嗎？以后可以不過這樣的生活了，你解脫了。”

林玲面色蒼白，瞥見墻角的監控，知道多說無益，立刻放開我媽，去房間收拾東西了。

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和柜子里的衣服，以及化妝品都被她裝入箱子里。

電腦是林玲考上大學我媽送給她的，衣服都是我媽帶她去商場選的，說女孩兒大了要好好打扮，不能委屈自己。

我不管買了什么化妝品我媽都讓我給林玲帶一份，我那時候覺得都是自家人花點錢無所謂。

現在看著只覺得是喂了狗。

“好啊，現在我女兒大了就想趕走。沒門！林玲陪了你們家十年，耽誤我們一家團聚，你們必須賠給我們精神損失費。”

“對，賠錢，一年三萬，十年三十萬?！?

舅舅舅媽知道我媽是下定決心趕他們走了，開始撒潑耍賴。

我媽氣得說不出話來。我安撫好我媽，對他們說：

“林玲在我家住十年，你們一分生活費都沒掏過吧，她的衣食住行全部是我媽承擔的，一年最少也要花五萬吧，十年正好五十萬，你們是不是該補貼我們錢呢？”

舅舅舅媽對視一眼，舅媽惡狠狠地瞪著我：

“姑姑照顧侄女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還談錢，真是掉在錢眼里了。再說我家林玲也在你家做牛做馬這么久，傭人也得付工資啊?！?

舅媽說著話一邊把一直低著頭的林玲推出來，“閨女，你快說這十年是不是幫你姑干了很多活吃了很多苦？”

林玲這十年去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連生理期弄臟的衣服，都是我媽手洗的干干凈凈的，曬干幫她疊好放在衣柜里。

我媽盯著林玲：“林玲你自己說，你在我家這十年是做了十年傭人嗎？”

林玲臉上閃過慌亂，垂著頭，“衣架上的衣服是我洗的，桌上的早餐也是我做的?！?

林玲這話算是坐實了在我家十年被當成傭人使喚的事實。

明明衣架上的衣服是她自己的，因為沒洗干凈，我媽還重新幫她洗了一遍。

而放在桌上煎焦了的雞蛋，是因為昨天帖子的事，她想討好我媽下廚做的。

我媽早上還感動了一番，覺得自己這十年沒有白白付出。

現在，我媽徹底死心了，她掏出手機。

“你們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一家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樓道里舅媽還在數落林玲；“沒用的東西，賠錢貨哄人都哄不好……”

我以為林玲搬走，家里要清凈了，才過幾天林玲的電話就打來了。

她語氣憤憤：“大姑，這個月的生活費你還沒按時打給我了?！?

我搶走電話：“你生活費跟你父母要啊，我媽都退休了沒錢供著你?！?

林玲委屈：“我爸媽每個月只給我五百，要吃飯，要買生活用品壓根不夠花。”

“那是你和舅舅舅媽的事，不夠花你和他們商量唄。”

我掛掉電話，我媽想說什么，我知道她又心軟了。

“媽，林玲都要大學畢業了，空余時間很多了，她完全可以找個工作掙點生活費養活自己?！?

要生活費的事情就這樣過去，林玲沒再打電話來。

我和男友出門旅游了，我倆想在婚前放松一下。

我旅游回家的路上，就接到我媽的電話。

“靜靜，林玲剛做了小手術，回鄉下的話路程太遠，你舅媽說路上顛簸對她傷口修復不利，就想我們家休息幾天再走。”

我聽出我媽語氣里的為難，就沒有勸阻，但我和男友急急趕到家了。

林玲和舅媽都在我家，住進了小房間。

我媽正在煲湯，舅媽看到我和男友回來，立刻笑臉相迎，還殷勤地幫我們拿行李。

一起吃飯的時候，舅媽明里暗里打聽男友的家事和工作。我媽一直對男友很滿意，就一個勁兒的夸贊，并沒注意舅媽一直滴溜轉的眼珠。

晚上，我媽覺得我和男友還沒結婚，當著客人的面睡一個屋不太好，就讓男友睡在書房。

我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舅媽的尖叫聲。

“你干嘛看我閨女？”

我和我媽都從房間里沖出來，只見舅媽正指著男友小周：“你看了我家林玲，你要負責的。”

小周睡眼惺忪，一臉懵然，看到我趕緊解釋；“靜靜，我剛從衛生間出來就遇到你表妹，她二話不說就在我面前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