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貴女們和赫連辰這種草包是不同的，哪怕有些根本不會耍手段，但處在大宅院里頭，多多少少也是見過一些的。

柔兒的那些手段自然也沒有在辰王府里頭好使。

“話說完了就趕緊滾，臟死了，多看你兩眼，我都覺得臟了我的眼。”

“挑撥離間到我們頭上了，以為我們是好騙的嗎？”

“辰王府上的小妾不在辰王府討辰王的歡心，跑來插手陛下的事，真是有趣。”

柔兒的臉色越來越白，“奴家說的是真的，奴家是真的為了各位姑娘著想，不希望各位姑娘搞錯了對象，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最后平白地將大好的機會讓給了他人。”

“這人還真有趣，我們都說話那么難聽了，她竟然還不樂意走。”

“陛下要護著的還能有誰？”

“陛下向來不敬女色，難不成是一直住在宮里的那位？”

“沈明月嗎？要真是她，我反倒沒話說了，本朝休夫第一人，休的還是辰王那個臟貨，做的那叫一個漂亮，我心中敬佩極了。”

“可惜了，朝中那些人太迂腐了，是不會同意讓沈明月當皇后的。”

“誒，柔兒小妾，你說的不會是沈明月吧。”

嘲弄的嗓音朝柔兒攻擊了過來，

柔兒的臉色徹底失了血色，“你們，你們……你們怎么能說話這么難聽，等我當上了辰王妃……”

貴女噗嗤一笑，“當上了辰王妃又怎樣，和辰王那個臟東西攪和在一起，還真以為有誰想和你搶那個位置，你和那個臟東西一輩子鎖死，千萬不要將他放出來禍害其他人。”

柔兒再也聽不下去，踉蹌著跑遠了。

“阿如，你的嘴怎么愈發(fā)毒了。”

“我可有哪句話說錯了？我只是不喜歡齊慕，旁的人我可沒有分毫偏見，尤其是這沈明月，我心中反而是十分敬佩的。”

“知道你敬佩了，你怎么不尋個機會入宮結識一下沈姑娘。”

“入宮便罷了，宮里規(guī)矩多，我話多又八卦，哪天因為我這張嘴被抓起來了都不知道，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沈姑娘常去鎮(zhèn)國公世子府，想認識沈姑娘，去那里也是一樣的。”

……

驛站。

和陽縣主的住處守衛(wèi)得十分森嚴，未經(jīng)和陽縣主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只是有些人能擋，有些人卻是沒辦法擋的。

“縣主，世子來了，您要見見嗎？”

沈明月握緊了拳頭，她已經(jīng)極力端好了縣主的姿態(tài)，可到底還是會露怯。

尤其是面對這位鎮(zhèn)國公世子。

當初她在北疆醒來的時候，身邊全是關切的目光，唯有齊秉文，從一開始的擔憂，但后來說了幾句話后的冷漠，猜忌與懷疑。

沈明月甚至猜測齊秉文是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才突然跑來了京城。

如今她也回到了這里，一個令她又熟悉，又恨的地方。

“大哥。”沈明月老老實實行了個禮，引來了齊秉文的注目，

“說了多少回了，不用和我這么客氣，你過去什么時候和我這么客氣過了，你怎么摔了一跤把腦子和脾氣都摔壞了？”

“父親說京城不比家里，需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不給鎮(zhèn)國公府丟臉。”

齊秉文“嗤”了一聲，“丟臉？誰讓你丟臉，你提刀砍了他就是！”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皆是生疏且禮貌的態(tài)度，齊秉文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行了，趕了許久的路，你也累了，早點歇息吧。”

見齊秉文要走，沈明月忽然道，“大哥如今一個人住在世子府嗎？聽聞……沈姑娘常去找大哥，大哥見過沈姑娘了？沈姑娘是個怎樣的人？”

齊秉文被沈明月倉促的話整得微微挑眉，意味深長地道，“與你確有幾分相似。”

而后不再多言，抬腳便走了。

沈明月目露幾分倉皇之色，

相似？是長相相似還是性格相似，是與現(xiàn)在的她有幾分相似，還是與過去的齊慕有幾分相似？

難不成如今在自己身體里的，真的是真正的齊慕？

她越想心中越覺得不安，“來人！”

剛?cè)刖┏堑暮完柨h主自入了驛站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給宮里的齊慕遞了帖子。

她要見齊慕！

好事者眾多，大多只以為兩個同樣沖著赫連俟去的人，在默默斗法。

但當事人齊慕卻十分淡定。

甚至和沈明月一樣，一直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院子里，沈明月已經(jīng)吩咐人備好了茶水，

她雖極力端著姿態(tài)，但目光始終有意無意地往外頭瞥，一看便知心中的焦急。

終于等到了院里的丫鬟將人領了進來。

二人相視的第一眼，都愣了一下，而后很有默契地什么都沒說，交換了一下眼神。

之后，沈明月道，“都出去吧，我和沈姑娘有話要單獨說。”

院內(nèi)安靜后，沈明月才領著齊慕坐下。

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淚眼盈盈的。

和柔兒那種故意偽裝的柔弱不同，她的眼里沒摻雜一分偽裝。

齊慕蹙眉，將帕子遞了過去，“為何道歉？”

“這是你的身份，你的生活，你的榮耀，卻全被我占了。”

“你的不也一樣。”

“那不一樣，和陽縣主的身份和辰王妃的身份，不一樣。”

齊慕瞧著沈明月與傳聞中也是有幾分不同的，她話語柔柔中帶著剛毅，“辰王妃的日子只有糟心，爹娘一心只希望我利用辰王妃的身份幫助弟弟，辰王更是肆意糟蹋的我尊嚴，府中沒人敬我，在辰王府的日子，只有屈辱，但這一切，全都是你在替我忍受。”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齊慕笑道，“說來你脾氣也真是太好了，他們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都不知道反抗的嗎？管他什么爹娘，什么弟弟，什么辰王，什么下人，先舒坦了太多。”

“是我過去太笨，如今我也知道了，只有自己過的好，便是最好的。”

沈明月道，“我們還是將身份換回來吧，你不必擔心，因為這幾個月在北疆的日子，我已經(jīng)知道了如何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