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芮看了眼桌上的茶杯,抬起那雙清冷桀驁的眸子看向檀然,輕輕一指。
“你,去給我倒杯茶。”
檀然目露詫異,指著自己,提高音量,“你叫我去倒茶,你當(dāng)我是傭人嗎?!”
蒲芮沒正形的坐在沙發(fā)上,伸出一只手放在檀歸晚的后背上的沙發(fā)上,就宛如擁著她一般,漫不經(jīng)心的說:
“你不去?”
檀然哼笑,“怎么可能!”
蒲芮淡淡的點了點頭,輕聲喊道:“梁臨。”
梁臨上前,把玩著手里的槍,摘了墨鏡的他更顯得他硬朗,眼眸都是狠厲,“不去嗎?”
看到那把槍,檀然確實嚇了一跳。
肯定是一把假槍,他們怎么可能會有槍!
檀然挺了挺脖子,硬氣,“不去。”
梁臨笑容展開,舉起槍直指她的腦門,“咔”的一聲,他扣動了一下扳機,“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檀然不敢賭,踩著高跟鞋后腿好幾步,緊張得手指泛白,卻依舊站得筆直,但不難看出她的害怕。
檀海豐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有槍,額間瞬間冒出細(xì)汗,微微拉了一下檀然,她不能出事,她還有用,如果檀歸晚不行,他最起碼還有一個女兒。
“女兒,別賭氣,快去倒茶!”
尤初也是害怕得站不住腳,“然然,快!萬一他真的開槍!”
檀然本就怕了,如今爸媽都勸她了,她也就順著下來了。
“等著!”
梁臨收了槍,眼里帶著一絲失落,沒意思極了,還以為真有人上趕著送死呢。
沒一會兒,檀然便端著一杯茶過來,放在茶幾上。
蒲芮看著冒著熱氣的茶水,扯了下嘴角,裹著寒意的眼眸微彎著,透著股狂妄,“端過來啊。”
檀然盯著她半秒,還是屈服的傾身去端那杯茶送到蒲芮面前。
蒲芮倒是沒接,她微微側(cè)眸,盯著檀歸晚,笑著問她,“你覺得我喝嗎?”
檀歸晚迎視上她的目光,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皺了皺眉,喝不喝為什么要問她?
蒲芮挑著眉眼,耐心極好的再次問她,“喝嗎?”
檀歸晚移開看著她的目光,她的眼眸中像是要把她吸進(jìn)去一般。
會受到她的蠱惑。
對于她的沉默,蒲芮沒有不喜,相反看向檀然,命令著,“端給她。”
她指的是誰就不用說了吧。
檀然順時抬起眼,不可思議的說道:“她?!我怎么可能.......啊!”
話音還未完,她就將茶杯打翻在地,熱水燙了她的手。
一整個紅腫起來。
蒲芮收回手,接過梁臨遞過來的手帕,“蠢,連個茶杯都端不穩(wěn)。”
檀然眼中恨恨不平!
“檀歸晚!”
她不敢把氣撒在對面的人身上,但是對于檀歸晚來說,倒是綽綽有余。
“你個賤人,沒看見我受傷了嗎?還不趕緊去給我找醫(yī)藥箱!”
檀歸晚抬起鹿眸,直盯盯的看著她,抿唇不語。
“你還敢瞪我!”
檀然上前便要伸手拉扯她,被在檀歸晚側(cè)后邊的梁寅握住手腕,收攏用力,彷佛能當(dāng)場把檀然的胳膊卸下來。
檀然疼德臉不顧形象的皺在一起,“放手!”
梁寅看向蒲芮。
蒲芮深邃的眉眼半斂著,薄唇微抿,透出幾分冷絕感,撇向檀歸晚,“想不想報復(fù)回來?”
檀歸晚聽著她的話,心里不自覺的淌過一股暖意。
這么多年來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想不想報復(fù)回去。
蒲芮抬手將她額間的碎發(fā)整理著,低聲寵溺意味明顯,“自己動手還是讓人動手?”
檀歸晚望進(jìn)她深邃的眸中,里面給她的是安撫和寵愛。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情緒。
她入魔般的開口:“自己動手。”
蒲芮聽到她的回答,唇角一彎,捏了捏她沒有多少肉的臉蛋,“乖女孩。”
檀歸晚站起身,走到檀然的面前,看著她。
檀然被梁寅擒著手腕,根本掙脫不了一點。
檀然陰沉著語氣,“檀歸晚,你敢!”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檀然臉上。
頓時心里都舒服了。
難以言說的爽感從腳底冒到心里。
“檀歸晚,我..........”
“啪!”
檀歸晚反手就是一巴掌,手背上骨節(jié)分明,打上去倒是更疼了些許。
檀然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這么兩巴掌,臉比燙傷的手還腫,還紅,巴掌印清晰無比。
而她又被梁寅牽制住,根本反手的能力都沒有。
檀歸晚看向檀然,隨手拿起茶幾上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從檀然的頭上緩慢的澆下來,然后把那價值不菲的瓷器茶杯摔落在地上。
杯子碎裂,碎片割在檀然的腳背上,瞬間出血。
檀然望著她,恨意立馬增加,用盡全力想要掙脫梁寅的鉗制,想要過去打死檀歸晚。
梁寅隨意瞥了眼蒲芮,得到指令后,他伸出手臂,從檀然的后頸就是一劈,檀然就這么水靈靈的暈倒過去。
梁寅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一臉嫌棄的撇嘴。
“然然!”尤初跑過去把檀然抱在懷里,心里焦急的喊她。
檀海豐看著這一切,捏緊手,僵至冰點的嗓音,“檀歸晚,你就任由旁人這么欺負(fù)你姐姐!”
檀歸晚轉(zhuǎn)視著眼前的這個所謂的父親。
從媽媽死后,他就領(lǐng)著尤初母女進(jìn)家,對她就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甚至任由那對母女任打任罵,對他來說,自己就是一件商品,如同將自己送給穆濤一樣,棄之敝履。
“我為什么不能這么做?”檀歸晚陡然升起一陣涼意,自嘲的笑著,“難道我就只能被欺負(fù)嗎?”
檀海豐鐵青著一張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給我過來!”
檀歸晚站著不動,第一次與他硬剛。
“你倒是翅膀長硬了!”檀海豐拿出東西威脅她,“你不想要你媽的鐲子了嗎?”
他是知道拿什么東西去威脅她,知道她的想要的東西是什么,不然也不會讓她這么聽話。
檀歸晚的媽媽在世時給她留了一個煙禧墨玉玉鐲,被檀海豐拿去,她一直想要拿回來,卻沒有那個時機也沒有那個能力。
“檀歸晚,你現(xiàn)在過來,我就將鐲子還給你!”看到她的反應(yīng),檀海豐得逞似得的笑了笑。
檀歸晚慢慢移動著腳步。
那個鐲子對她真的很重要。
“你說得的是這個嗎?”蒲芮出聲,指尖捏著一個鐲子。
檀歸晚轉(zhuǎn)身看去,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鐲子,打量一翻,漫不經(jīng)心的掀起眼皮,深邃眼眸含著審視望向她,“你想要的就是這個?”
檀歸晚目光聚在她手中的煙禧墨玉玉鐲。
煙籠寒水月籠沙,墨玉輕垂映碧霞。
鐲身通體靈氣,宛如夜色中一抹不為人知的秘境,煙波浩渺,寒水輕繞,月光與細(xì)沙交織成夢,而它,便是這夢境中最深沉、最神秘的一抹存在。
墨玉之色,深邃如夜空,又清澈似晨露,輕輕垂掛,于腕間搖曳生姿,仿佛能映照出世間萬千碧霞,每一縷光澤都蘊含著不可言喻的靈氣與雅致。
她輕輕抬手,玉鐲隨著她的動作緩緩旋轉(zhuǎn),每一圈都似乎在訴說著古老而遙遠(yuǎn)的故事,引人遐想連篇。
又好像那鐲子會在她指尖中摔落下來,砸個粉身碎骨,再也修復(fù)不起來。
檀歸晚的目光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情感。
蒲芮望向她,把鐲子往前遞了遞,“不是想要嗎?過來拿。”
檀歸晚有些驚訝,為什么鐲子會在她的手里。
她緩慢移動著腳步坐過去,接過鐲子,小心珍視著,問她:“你從哪找來的?”
“拍賣會拍的。”
蒲芮抬眸凝視著檀海豐,嗓音低沉,“可花了我一個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