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懶人沙發(fā)
- 我這樣煉器,會傷害到你嗎?
- 鵝叫六次方
- 3081字
- 2024-05-21 20:07:39
選都選了,還能怎樣?
謝永安看著腳下的黑土,看著黑土延伸到遠處,花瓣一樣展開的斷裂的山崖,深吸一口氣。
雖然傲天峰煉器相較其他峰,有一點點危險,但于他而言,已經(jīng)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主峰和四方峰并沒有想收他的意思。不然,秦師兄這些“前輩”也不敢逼上門來。
“師兄可有鍛體功法推薦?”
“鍛體功法?要那個做什么?咱們是器修,又要修煉,又要煉器,已經(jīng)夠忙的了。有時間鍛體,不如做幾個防御法器護身,還能積累經(jīng)驗。”
“那師兄不怕煉器時,尤其是練習(xí)我們傲天峰的獨家法門時,出差錯嗎?”
“差錯?按著玉簡里的記錄,一步一步的來,怎么可能出差錯?再說,”
銀塵驚訝地看著謝永安,“真要出差錯,那鍛體功法也沒什么用啊。那玩意要是炸了,玄武峰的龜殼都得破個洞,你鍛體也沒用。”
“……所以,師兄和其他師兄師姐,都沒出過差錯?”
“當(dāng)然。”
“轟隆!——”
似響應(yīng)銀塵這一聲“當(dāng)然”,爆炸聲突然響起,巨大的嗡鳴聲震得謝永安鼓膜刺痛,大腦嗡鳴。
尋聲看去,只見遠處山崖上,濃郁的黑煙沖天而起,與傲天峰空中無形的陣法沖撞,而后沿著近乎透明的陣法漫延,將整個傲天峰包裹。
轉(zhuǎn)瞬之間,整個傲天峰已被黑暗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但“夜幕”沒有堅持多久,逐漸變得稀薄透光。濃煙被陣法吸收處理,“黑云”褪去,又是一片青天白日,萬里無云。
“當(dāng)然?”
謝永安看看腳下此番動靜也沒絲毫晃動的焦黑地面,又看向銀塵。
對方臉上不見絲毫驚訝與擔(dān)憂,也沒有絲毫被打臉的尷尬,坦蕩自然,磊落地又道一聲“當(dāng)然”作為回復(fù),仿佛剛剛的爆炸聲和濃煙都是正常現(xiàn)象,與煉器出差錯無關(guān)。
“你若好奇,那就過去瞧瞧。正好,挑一間你的煉器室。”
傲天峰的煉器室嵌在山崖下方的山壁中。
謝永安隨銀塵指引,通過山崖垂掛的繩梯攀援而下,就見到一間間用玄鐵加固的山洞。
整體看著,像是一間間鋼鐵房屋長在了山壁里。
房門是一塊塊巨大的山石,擋在煉器室門口。
部分山石外刻著名字,傲天、韞葳、蘭若、銀塵、錦歌。
除去傲天、銀塵,剩下三個稱號,應(yīng)該就是他素未謀面的三位師兄師姐了。
只是這稱號,倒與器修帶金、木、玉石的取名風(fēng)格不大相符,瞧著倒像是丹修和樂修。
其中,絲絲縷縷的黑煙正從刻著“錦歌”二字的山石周圍間隙中冒出。
但山石沒有打開,看不出里面的人是什么情況。
要不要……
“錦歌師兄,你方才的動靜,嚇到咱小師弟了!”
正觀察和思索著,乘著飛馬下來的銀塵已經(jīng)跳到錦歌的煉器室門口,高聲喊人了。
“抱歉,二師弟,小師弟。”
煉器室里傳出清澈的少年音,如鳴佩環(huán),清朗悅耳。
接著,山石“嗖”的一聲向側(cè)邊移開,大片濃煙緊隨其后,從洞口涌出散開。
而后,一高挑身影從洞口走出。
謝永安捂著鼻子揮開濃煙,抬頭看去,便是一怔。
本以為銀塵師兄不說話的模樣,已是驚才風(fēng)逸,雅人深致。
瞧見這位錦歌師兄,才發(fā)現(xiàn),一山還比一山高。
錦歌師兄面容柔和,模樣算不得多么驚艷精致,但眉間一派雅致,是尋常人難以匹及的清秀瀟灑。
冒著濃煙的山洞,仿佛因為他站在那里,也變得清新雅致起來。
他唇邊噙著一抹溫和的笑容,朝謝永安和銀塵微微頷首,“昨日見小師弟的大坐墊,來了些許靈感,嘗試一二,可惜出了岔子。”
“可否請小師弟指點一二?”
瞧著他這儒雅文縐的做派,謝永安不免也跟著客氣起來,“當(dāng)然可以。能幫師兄解惑,是師弟的榮幸。”
“有勞。請。”
玄鐵貼合在山壁表面,泛著銀白的金屬光澤。
上方的玄鐵板嵌著靈燈,將山洞照亮。
山洞最深處,是一大兩小三個燒得通紅的煉器爐。
半透明的藍色光罩將三個煉器爐包裹隔開,使得室內(nèi)溫度如常。
而在煉器爐前邊,是一個中間破了一個大口的坐墊。
破口的邊沿焦黑,散落在地的流水砂燒得通紅,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還在冒著煙。
謝永安沉默地看著這個慘死的坐墊,嘴角忍不住抽搐,
“錦歌師兄,你這是,做了什么改進?”
“他往坐墊里添了爆炸符文,看不出來嗎?”銀塵搶答。
“……我是說,為什么要給坐墊添加爆炸符文?這是做什么改進?”
“并非改進。”錦歌師兄輕輕搖頭,“我是想設(shè)計一款,能藏于此物中的暗器。”
謝永安陷入了沉默。
銀塵卻是夸贊,“錦歌師兄這想法不錯啊。小師弟這坐墊物美價廉,很快就會在修真界普及開來。”
“你這暗器若能研究出來,肯定有市場的。”
“屆時,小師弟再研究一下,如何提高坐墊的防御,如何避免坐墊被安裝暗器,如何……”
眼看銀塵師兄掰著手指越說越多,錦歌師兄一臉贊同,都在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謝永安忍不住插嘴打斷,斬釘截鐵道:“不會有市場的。”
“想做手腳,往里面塞一張爆炸符就好,怕威力不夠就多塞幾張,沒必要如此復(fù)雜。”
兩位師兄面色一僵。
錦歌輕咳一聲,笑道:“多謝小師弟提醒。”
銀塵轉(zhuǎn)移話題,“哦~我差點忘了,你這大坐墊的事情還沒跟靈玨商談呢。”
“錦歌師兄,下次再聊,我先帶小師弟走了。”
“回見。”
——
云來峰。
“靈玨,那坐墊一事你談好沒有?那個叫路仁的,今兒一早就堵在山門口,拿著試用者的憑證,要求購買坐墊。”
“因為他,坊市好多修士都來門店詢問坐墊的事情。”
“我知道。”靈玨揮手接過一只飛來的傳音紙鶴,掃了眼信箋,揮手傳到友人面前,
“你瞧,不只我們玄天閣的坊市。就是其他地界的門店,也有不少詢問坐墊一事的。”
友人看著信箋署名,面色詫異,“消息都傳到滇州了?可乾組比賽出的新品,僅限在宗門坊市門店售賣吧?”
玄天閣位于青州北部。而滇州在青州西南方向,之間還隔著蘭州和澄州,距離遙遠。
“規(guī)矩是這樣。但他這坐墊勝在創(chuàng)意,煉制難度低。若非閣內(nèi)對弟子創(chuàng)意保護嚴格,怕是今日就有門店開始售賣這坐墊了。”
說話間,又是三只傳音紙鶴陸續(xù)飛來。
靈玨掃了眼,見都不是謝永安的回信,嘆了口氣,直接起身。
“罷,我親自走一遭,瞧瞧他是何情況。”
“那我就先告辭了。回見。”
“回見。”
目送友人離去,靈玨雙手掐訣,正要御劍飛行,卻聽空中傳來嘹亮的一聲“駕!”。
他一愣,抬頭看去,果不其然,看到銀塵師叔那奇葩的帶翅膀的馬。
而后,看見馬背上的少年。
靈玨眼睛一亮,激動喚道:“謝師侄,你可算來了。”
“是啊,師叔,我終于來了。”謝永安同樣激動,看著靈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塊塊上品靈石。
打基礎(chǔ)這六年,他可是一直處于財政吃緊狀態(tài),買個流水砂都要精打細算,成品也只能做小件的模型。
可是節(jié)約狠了。
好不容易把懶人沙發(fā)弄出來,就等著拿麻袋裝靈石,再把靈石換成更多的器材,盡情擺弄……
結(jié)果又出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一時失策,拜入傲天峰。
想到那焦黑焦黑的傲天峰,謝永安心中嘆氣,尋思要趕緊買些法器符箓丹藥之類的來保住小命先。
“喊錯了。”銀塵出聲糾正,“你已經(jīng)正式拜入傲天峰,按照規(guī)矩,你可以直接喊‘靈玨’,或者‘靈玨前輩’,‘靈玨師侄’。”
謝永安詫異,“前輩,或者,師侄?”
靈玨解釋:“輩分是按傲天真君的地位論下來的。”稱呼師叔是對傲天真君的尊重。
“原來如此。”謝永安聽懂他的言外之意。
稍微寒暄幾句,謝永安和銀塵進入屋內(nèi)坐下。
靈玨給二人倒茶,擺上糕點,而后談起正事。
“按照正常流程,考生作品只能放于坊市門店售賣。但謝師叔的坐墊有些特殊。若不趁早推廣,怕是會有不少仿品誕生。”
“我曉得。制作方法我不獨享。”
“那就好。”靈玨松了口氣,取出一張信箋放到謝永安面前,“這是我準備的方案,你看看。”
謝永安接過,低頭仔細瞧著,正算著自己能從中獲利幾何,就聽他問:
“對了,謝師叔可有想好,坐墊的正式名諱?”
謝永安身體一僵。
銀塵附和:“對哦。小師弟你還沒說大坐墊的正式名字呢。有想過嗎?”
“有的。”謝永安輕輕點頭,面對靈玨認真的眼神,和銀塵好奇的目光,抿了抿唇,略有些遲疑地說出四個字——
“懶人沙發(fā)?”
靈玨眨眨眼,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一般,迷茫地重復(fù):“懶人,砂發(fā)?”
一旁銀塵“噗嗤”笑出聲,拍桌大贊:“不愧是我?guī)煹埽『孟敕ǎ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