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演技不算好，可偏偏勾起了其他貴女的同情。

“妙姝你可是嫡女，你爹居然那么拎不清寵一個庶女？”

“你庶姐可真有本事，往常不見她參加宴會，現在得寵了眼巴巴往我們圈子擠，胃口這么大也不怕被撐死哈哈哈。”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勾得堂堂侍郎大人連嫡女的臉面都不顧了，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了。”

……

她們的眉眼越加充滿厭惡和嫌棄，宛如我是陰暗角落的一只臭老鼠。

如柳咽不下這口氣，氣得牙齒直打顫，我踮起腳尖湊在她耳邊細說我的計劃，沒過多久就見她雙眼亮起，沖我豎起大拇指一頓夸：“小姐厲害！”

我微微一笑，往前幾步，看向王妙姝的手帕交：“幾位小姐就是妙姝的朋友吧，經常聽妹妹提起你們呢。”

我捂著嘴，眼睛笑得像月牙。

“哦？妙姝說了什么？”她們被我勾起好奇心。

“就是說……”我指向禮部尚書的寶貝孫女，“說你身材豐腴，還穿紅戴綠，看著實在好笑。”

我手一轉，指著宋御史家的嫡次女：“說你長得普通，卻以為自己是天仙下凡，污了仙女的名聲。”

手又轉，指向丞相府的嫡長孫女：“還說你有口氣，你一說話我妹妹就得捂鼻，生怕被熏死。”

我說得快，等王妙姝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我雙手一攤裝作無辜的樣子。

“幾位小姐別生氣，妹妹想必也是無心之言。”

她們眼睛瞪得滾圓，聚在王妙姝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她撕了。

王妙姝百口莫辯，幾位小姐對彼此的情況心知肚明，可被人這么嘲笑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王妙姝沒想到，往日在我面前得意炫耀的話，在今天成了她作繭自縛的工具。

她們冷哼一聲散開，留下王妙姝一人。

她手上捏著帕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扯碎，身體微微顫抖指著我破口大罵。

我于風中低頭瑟縮，宛如鵪鶉。

宴會人多眼雜，王妙姝惡名怕是要更上一層樓了。

次日父親上朝，被禮部尚書、宋御史等人彈劾時摸不著頭腦，揣著一窩子氣回來，卻在小斯稟報街坊傳言時氣上加氣，頓時勃然大怒，差點氣炸。

“逆女！你昨天在宴會上做了什么說了什么？給我老實交代！”父親一手重重拍在椅子把手上，沉聲問道。

王妙姝自然不會實話實話，嘟著嘴搖頭。

“你還不說實話！現在外面都在傳我茍待嫡女，寵愛庶女，為了妙妗頻頻懲罰你，我還奇怪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瞎傳，結果居然是你！昨天宴會上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抹黑為父，你想做什么？！”

父親雙眼微瞇，定定看向臉上已經褪去血色，變得蒼白的王妙姝。

“我從前只當你心思單純，沒想到連這種胡話都能亂說，如果不是你不聽徐嬤嬤的話，我能打你，如果不是你針對妙妗，我能關你禁閉？事到如今你不僅沒半點反省的意思，反而將這些都怪到為父頭上是吧！”

王妙姝咬緊牙關，忽地反駁：“父親！徐嬤嬤就是個奴才，王妙妗就是個庶出，我憑什么要讓著她們，我可是嫡女——”

砰！

王妙姝沒說完，一個水杯擦著她的臉頰砸到地上。

對上父親陰沉的臉，王妙姝終于知道怕了，跪坐在地上身體抖的像個篩子，哆嗦著唇：“爹……”

“夠了！還嫡女，要不是我，要不是你娘，你能是嫡女？！你在宴會上隨便的一句話，害我聲譽受損，害我被人彈劾，要是我哪天丟了官，你還算哪門子的嫡女。”

王妙姝不敢反駁了，她慣是欺軟怕硬的人，從前仗著父親的寵愛無法無天，今天父親雷霆大怒，她一下子就成了縮頭烏龜。

見她這樣，父親緩了情緒，語氣依舊透著不悅：“晚點準備些禮物去禮部尚書張大人、宋御史和上官丞相府上好好賠罪，以后說話多過過腦子，別什么該說不該說的都往外說。”

父親終究是心軟了，敲打她的同時不忘提醒她，若是換成我，恐怕直接就上了家法。

我聽著如柳描述得活靈活現的模樣，緩緩勾起唇瓣。

也罷，這輩子我有如柳，就夠了。

“小姐你猜二小姐之后怎么著？”她和我賣關子，眼睛眨巴眨巴著實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