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劉剛帶人蓋房。
雖然辦了結婚證,但因為沒有舉行婚禮,陳金蘭還是沒有與黃治強住到一起去。
但是她卻也從不拒絕黃治強的求歡。
哪怕工作累了,只要他提出來,她就到他宿舍里給他。
當然也會順帶把房間收拾好,把他的衣服都洗干凈。
她對他是一種百分百溫順的態度,從來不會反對或拒絕他說的話。
這天周日,他去她家吃飯,她也休息。
銀蘭和梅志超也回來了。
她們姐妹五個,只有銀蘭嫁人了,當然金蘭辦了證也算嫁了,但沒辦婚禮,在這里還不算。
銀蘭是七一年的,比黃治強還大一歲,叫他姐夫,總有些不愿意。
她老公梅志超是六九年的,叫姐姐,姐夫倒挺干脆。
她們媽殷紅秀就罵她:“你這個傻子,姐夫就是姐夫!
不說小你一歲,就是小你十歲,他是你姐的丈夫,就是你姐夫。
你連這個都不懂,書讀到屁眼里去了?”
黃治強忙笑著說:“媽,您可別罵銀蘭了,我們年紀差不多大,開玩笑的呢,是不是啊銀蘭?”
陳銀蘭瞪了他一眼,見她媽又要罵人,忙說:“是呀,媽!我跟姐夫開玩笑呢。”
銅蘭過來喊:“大姐夫,二姐夫,爸讓你們過去喝茶!”
銅蘭是七三年的,比黃治強小一歲,她也在織帶廠上了三年班,開親說給了石家菜園的石正海。
但石正海剛從技校畢業,沒有工作,結婚自然也沒有排上日程。
石正海今天也過來了,不過來的早,被陳金剛拉去銅都湖下地籠撈魚蝦去了。
陳敬美坐在堂屋里,他也學著人家泡功夫茶,有些不倫不類的,畢竟他更喜歡喝酒。
茶被泡老了,有點苦,黃治強修養深,只抿了一小口,不說話。
梅志超和銀蘭都是簡單粗暴的人,兩人都是一大口,又吐到地上:“好燙,好苦,真難喝!”
陳敬美本來還想獲表揚,誰知道二女兒和二女婿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氣的臉都陰了。
丈母娘殷紅秀生氣了:“你們兩個大老粗,哪里懂得茶的好壞?這茶葉還是從你大伯處順來的,能差了?”
大伯陳敬真,是街道辦的副主任,正兒八經的副科級領導。
殷紅秀轉過頭看黃治強:“治強,你說呢?”
黃治強就說:“媽,爸,我也喜歡喝茶,您們吶讓我來泡一壺給你們嘗嘗吧。”
二老都是人精,知道大女婿的意思:不是茶不好,是沒泡好!
當下黃冶強把舊茶葉倒掉,又用沸水把壺,公道杯,分享杯,漏壺等全部洗一遍,又添了新水重新燒。
這是武夷的清香鐵觀音,不能用沸水沖泡。
水燒開后,黃治強把蓋子揭開。
說道:“爸,媽,這個武夷鐵觀音,我聽人家講,用85℃~90℃的水沖泡為好。
燒開的水,夏天揭蓋涼兩三分鐘,冬天涼一二分鐘就可以了。”
他一邊加茶葉,一邊說,“這個水溫泡五十秒,咱們用茶湯來洗杯子。”他一邊說,一邊做,手式非常舒緩,宛如行云流水。
他又說:“咱們再加水,泡三十秒,就喝這個二道茶,三道茶,來,先聞聞再嘗嘗!”
他舉壺先給陳敬美,殷紅秀倒了八分滿的杯,又給梅志超,銀蘭,銅蘭倒茶,最后才給自己倒茶。
眾人先聞再嘗,果然清香撲鼻,味道純正,一點兒也不苦,還帶點回甘。
“好茶!好好喝!”這是銀蘭說的話。
殷紅秀說:“你剛才不是說不好喝嗎?”
銀蘭:“那就是我爸沒泡好,浪費了好茶葉!
黃…我姐夫泡的好,好茶葉也要泡的好,不然就苦澀浪費了!”
這話沒人接了,聊天這么聊,還聊個屁。
黃治強就笑著說:“銀蘭,你可錯了,不是爸沒泡好,他泡的挺好。
只是他讓銅蘭叫我們幾個來喝茶,放的時間長了,茶湯才老了。
這個茶就是要現泡現喝,你要不信,讓爸再泡,保證也好喝!”
銀蘭白了他一眼,說:“你剛教了他一遍,爸要再不會,爸得傻成什么樣了?我來泡都可以泡好!”
陳敬美氣的臉都白了,喝道:“就你話多!你姐在廚房忙,你去幫你姐的忙!
不要在這里了,看了讓人心煩!”
金蘭勤快慣了,今天一家人都在,她就在廚房里忙碌。
鐵蘭,錫蘭正讀書,哪里會幫忙?
銅蘭是個機靈鬼,在空子里大玩特玩。
這幾個姐妹,就金蘭是個最賢惠的女人。
銀蘭氣哼哼:“爸!我懷孕了,聞不得油煙味!”
陳敬美還沒生氣,殷紅秀倒先生氣了:
“銀蘭,你個懶家伙,你懷孕了聞不得油煙味,你們家每天吃的生米?
你姐不也懷孕了?她怎么不這么嬌氣?”
黃治強還是第一次聽說陳金蘭懷孕了,連忙問:“媽,金蘭懷孕了?”
殷紅秀道:“你還不知道?她身子有一個多月沒洗了。
我昨天看她吐了,一問才知道。
去診所查了,才知道她懷了兩個月了,正害喜呢。”
黃治強苦笑:“媽,你們昨天去檢查的,我去哪里知道?”
銅蘭就說:“大姐夫,你不關心大姐,大姐好事不來,你不問的?”
黃治強就說:“你大姐又沒跟我住一起,我倆也不是天天碰頭,我怎么知道她身上來沒來?”
銀蘭就問:“姐夫,姐姐現在也懷孕了。
你們雖然辦了證,什么時候辦婚禮呢?
再過兩個月,姐姐就顯懷了,不好看了。”
黃治強就說:“我們房子在蓋,還有兩三個月就好了,辦婚禮也得等新房子蓋好呀。
反正我和金蘭辦了證的,她懷孕生小孩也名正言順,遲些時補辦婚禮也可以啊。”
陳敬美夫婦就不好說什么了,這個大女婿,什么都好,但聽不進別人意見,主意就是要自己拿的。
那個二居室當新房本來挺好的,他就是不聽,誰也沒法子。
銀蘭就問:“姐夫,你那個二居室不是空著了么?”
黃治強就說:“是的,暫時是空著的。”
銀蘭就問:“姐夫,你把這個房子,借給我住怎么樣?我可以付房租給你。
我和志超就擠在一個單間里,要是我生了,就住不下了。”
陳殷二人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二女兒女媳住的單間,確實太擁擠了。
黃治強道:“爸,媽,銀蘭,志超,不是我不借給銀蘭你們住。
你們也知道這個是福利分的房,不是一個單位的人,是不能住的。
我不住進去,還可以狡辯說沒錢裝修,暫時不住進去。
但借給你們,志超是紅衛礦的,銀蘭你是服裝廠的,都不是我們局里的職工。
人家要是舉報,就得收回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們耐煩等一下,如果這個房子賣給個人,我可以買下來后給你們住。
如果等不到這個政策,等我新房子蓋好了,你們可以搬進去跟我和你們大姐金蘭一起住。
你們生之前,房子肯定是可以蓋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