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來客接踵而至
書名: 年代:重回79做文豪作者名: 白日夢醒來本章字數: 2052字更新時間: 2024-06-14 00:05:00
馮既才和方兆中的談話被迫中斷了,方站起身來,看了看門外的中年人,笑道:
“哎,你是上回那個問路的同志。”
“我記得你!”中年人沒之前那么拘謹了:“我來找方兆中的,徐編輯告訴我他住在202?!?
馮既才立刻指了指人:“他就是,你要找的就是他?!?
中年人愣了一下,旋即驚喜地上前同他握手:“原來就是你!兆中同志,我是上次和你通過信的王衛國,還記得我嗎?”
哦!是路遙!怪不得覺得有點兒眼熟呢。
“記得,當然記得,筆名是路遙的那位嘛!話說回來,你不是在陜西嗎?”
王衛國在造訪之前本還有些猶豫,像方兆中這類年少就寫出名氣的作家大凡都有傲骨,雖然信中字里行間俱見溫和有禮,但指不定還是由于讀者來信的客套之故。
方才兩句寒暄,他見這位年輕作家沒什么大架子,心下便舒暢了大半,同時又生出幾分欣賞意味。
“上回收到了你的信,我就有來燕京走一趟的念頭,想著把自己寫的那份稿子親自送到人文社,假若不過稿,也能聽聽幾位前輩的意見;
恰好的是,賈平凹同志從燕京回陜西不久,他來《延河》參加一個文藝小說座談會,順道同我聊起人文社的幾位好友,說到人文社的老同志們是如何值得尊重,還有你和馮既才同志?!?
方兆中笑著指了指后面:“馮既才就是他,他是天津人?!?
馮既才很是親和地上前同路遙握手:“老賈在這里暫住的時候,閑來我們聊天就說起陜西文藝和《延河》,他跟我提過你,說衛國同志是一位很有才華的作者,創作的短篇都是經得起推敲的?!?
宿舍地方小,幾人便不在202呆著,方、馮二人順道領著新來的路遙同志逛一逛周圍。
“你的那篇稿子,社里怎么說?”
王衛國笑著嘆了口氣:“兆陽老師說我的稿子太尖銳了些,大部分雜志社都退回來也是有原因的,但他認為不是不能發,只是需要修改修改。”
路遙這篇《驚心動魄的一幕》寫的是十年前的故事,題材影射十分敏感,即便三中全會才開不久,文筆劇情在方兆中讀來都有點過分毒辣。
大部分雜志社不敢收也是情理之中,只能說,兆陽老師不愧是50年代《人民文學》出身的文藝戰線老干將了,一整個就是迎難而上,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這是好事?。∥乙湍阏f聲恭喜,怎么還嘆氣呢?”
“我是擔心這篇文章確實太尖銳,屆時就算發出去了,恐怕也會生出不小的矛盾?!?
方兆中安慰地拍了拍衛國同志的肩膀:“主編說能發,那肯定是經過考量的,要真不能發,直接斃了稿子就是,放寬心就好?!?
說到這里,他又把目光投向馮既才,笑道:“這位老馮同志,前段時間來燕京開了個小會,和幾個文協的前輩坐在一起商量改稿的事情,像進了審訊室似的,也是寫的有些尖銳了,有了些批判的聲音?!?
馮既才笑接了話:“兆中說的沒錯,那陣子我簡直睡不著覺,但住進了人文社招待所之后,有兆陽老師幫著看稿子,心里踏實了不知多少?!?
“聽你們這么說,那我就安心了?!?
“哎,主編有沒有說,你這文章發哪兒比較好?下一季的《當代》么?”方兆中問道。
“兆陽老師說,我這不適合發《當代》,到時候發《人民文學》去。”
說到《當代》,馮既才立馬接了話:“你小子,別想借著新同志轉移話題!那《風聲》的事兒你可別含糊著辦了?!?
方兆中笑了:“徐編輯都沒來催我的稿,你倒來催稿了!”
“我催稿怎么了!現在我也是《風聲》的讀者,我得站在廣大讀者的立場上說話!”
“別著急,已經在改稿了?!?
這事馮既才不知道,聞言明顯有點驚喜:“真在改了?”
“改了,第一稿都給主編看過了,說問題不大?!?
馮既才壓低了聲嗓:“改好了能不能先借我看看?”
“什么意思?要提前先看?”這人還玩上超前點播了。
認識久了,馮既才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我就不用排隊去搶雜志了嘛!”
王衛國同志住在方兆中同樓層,在204號房間,也加入了每日清晨的廣播體操鍛煉隊伍。
這日上午,徐編輯把兆陽老師批注好的《風聲》第一稿帶給了方兆中。
滿滿幾頁,大多用紅筆標注好了,說是批紅也不為過。寫得好的地方,兆陽老師畫了橫線表揚夸獎,需要改進的地方則畫了圈,并在空白處注明了修改意見。
其中用心之深,可見一斑。
“主編說,你照著這個修改意見把有問題的小地方都改一改,也不急著再交,先把后面的第二版寫出來,到時候他再一起看。
不過也不用太急,《當代》定的是季刊,下一期發刊得到九月份,咱們最好能先把《風聲》長篇的一半兒改出來,若是達不到目標也沒關系,可以先把這一版發上去?!?
方兆中點頭:“好,我盡量多寫,不過七月初我得回昌北考試,考區定在縣里了,這陣子可能沒這么多時間?!?
徐編輯當然表示理解,祝福之余又問:“對了。我看這次《風聲》的反響非常不錯,到時候讀者來信一定不少,到時候是讓讀者把信件寄到社里呢,還是直接寄到你招待所來?”
方兆中想了想:“寄到招待所來吧,省的社里同志再幫忙送一趟?!?
“好?!?
送走了徐編輯,方兆中坐到書桌前,根據兆陽老師批注的意見一處一處地修改起來。
每看一處,他便能深刻認識到自己同老文藝工作者之間的底蘊差距。
思緒沒有沉浸多久,樓道上又傳來了腳步聲,一聲聲清脆悅耳,像是女士皮鞋的后跟踩在樓梯上發出的音色。
不多久,202的房門又被敲響了。
方兆中去開門,四十好幾的王好為站在門外。
“是,《好事多磨》的作者,方兆中同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