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廟?馮壽愣了愣,尋到一僻靜處,閉眼試驗起這全新功能。
立于黃泉陰間的廟宇內,馮壽端坐上首,在生死簿上虛點幾下,展開一幅廟宇布局圖。
馮壽恍然,原來這升廟就是給這個殘破簡陋的城隍廟增加新的建筑物,同時也會增加新的功能。
“【演道臺】,需求200念力,花費香火即可自行推演城隍俗術,此后【生死簿】將失去俗術租賃功能。”
“【兵器庫】,需求200念力,花費香火即可自行制造兵器,此后【生死簿】將失去武器租賃功能。”
【城隍廟】里就給了這兩個選項,馮壽看明白了,大概就是一個提供魔法攻擊,一個提供物理攻擊,當然,現在自己的念力只能選擇一個建筑,要想提升念力,就得再去干點能提高自己知名度的事情。
這個先不急,馮壽選擇了【演道臺】,畢竟像美川子那樣的敵人能免疫物理攻擊。
“您已選擇【演道臺】,念力-200。”
黃泉流轉間,廟臺拔地起。
在馮壽的視野中,城隍主廟的后面陡然升起一座高臺,其中光影流轉,煞是好看。
“【演道臺】已修建完畢,您投入500香火后即可自行推演俗術。”
馮壽睜開眼睛,一邊心中暗自琢磨,怎樣才能提升自己的聲望,獲取更多的香火和念力,一邊大步向城南走去。
……
南洋路1674號,會武鏢局。
鏢局內的氣氛一片肅殺,鏢局大掌柜譚天問滿臉陰沉,面前站的鏢頭鏢師一個個臊眉搭眼的,全然沒了往日里的威風。
譚大掌柜拿起桌上的茶盞小小的抿了一口,平日的清香的茶葉此時也變的索然無味,于是他再也忍不住,狠狠拿起茶盞在地上摔的粉碎。
“你們一個個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是老江湖了,怎么到了自家地界就能被人劫了呢?”
譚大掌柜怒不可遏,“那漕幫真就這么厲害?毫發無傷就能劫了押貨?這讓我怎么跟龍江洋行解釋?一群廢物!”
“大掌柜的。”一個年青鏢師忍不住了,“不是弟兄們不用心,實在是那漕幫奸猾;貨船一入申海,漕幫就換了航標,讓船失了方向,又在江面上佯裝水匪吸引弟兄們注意力,趁機派人偷取了那一箱貨物。”
“那你們呢!你們就沒長腦子嗎!明天就是交貨期限了,誤了時辰,知道老子要賠多少錢嗎!”
譚大掌柜怒不可遏,口中如狂風驟雨般大罵不休,一時間所有鏢頭鏢師都低頭垂目,畏畏縮縮。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馮壽站在門前,笑著問道:“我是打城北來的,在報上瞧見了招工的廣告,敢問貴鏢局還招人嗎?”
“不招不招,本鏢局已經不缺學徒了。”
“掌柜的誤會了”馮壽笑了笑,“我不是來當學徒的,是來當鎮館鏢師的。”
“鎮館鏢師?”大掌柜上下打量了馮壽幾眼,突然哈哈大笑。
“就你?”
馮壽面不改色,開口道:“如果我能拿回漕幫偷走的貨呢?”
譚大掌柜的笑聲停止了,他這才正眼打量起馮壽。
……
茶過半晌。
“事情就是這樣,漕幫的那群狗崽子,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指使,敢搶到我們會武鏢局頭上了。
“只要你能替我們洋行把貨找回來,每月的薪金,我給你開這個數。”
譚大掌柜把手在馮壽面前晃了晃,“是你在萬國大飯店當搬運工的五倍。”
“原來如此,敢問洋行丟的到底是什么貨物?我也好找尋。”
“是一箱子的古董,打從北邊運過來的,都是前朝祭祀津海河神的古物,也不知道漕幫的人要那東西干嘛。”
“好。”馮壽站起身,“我去碼頭看一看,明天就會有結果。”
說罷,馮壽起身,打了一輛黃包車,徑直去向十三號碼頭。
到十三號碼頭時已是入夜,大霧彌漫,夕陽緩緩墜入地面。
甫一下車,馮壽就明顯感到碼頭的氣氛不太對,這十三號碼頭位于皇埔江流最盛處,平日里最為繁忙,哪怕是深夜也是船運不停,但今日卻沒幾個人在碼頭卸貨。工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路燈下,空地上躺臥著不少搬運工。
“嗯?不對。”
馮壽皺眉,走近仰臥在地的工人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只見工人躺在地上,氣若游絲,不住呻吟,顯然正承受著極大痛苦。身上血管怒張,如同扭曲的小蛇布滿全身,顏色時而血紅,時而青紫,瞧起來頗為駭人。
再看四周,不止一人如此,幾乎所有的工人都有類似的癥狀,區別只是癥狀輕重不同。
“這是……有種邪祟的味道。”馮壽鼻頭一動,城隍官身立刻本能的給予反應,確實是邪祟!
環顧四周,馮壽找到了一個看起來較為正常,正蹲坐在路燈下吃著旱煙的工人,手中煙桿在深夜里明暗變換,他眼睛一瞇,隨后笑著走上前去詢問。
“老丈。”
正在吃著旱煙的老工人嚇了一跳,看見馮壽面露微笑,不像歹人這才放松。
“這些人是怎么回事,得了什么怪病?”
“他們啊,嗨,別提了”老工人擺了擺手,一幅諱莫如深的樣子。
馮壽笑了笑,從口袋中掏出一沓紙鈔,塞進老工人手里,老工人眼睛一亮。
馮壽順勢蹲下,溫和地問道:“老丈別擔心,我沒有歹意,只是純粹好奇而已。”
“好奇?哼。”老工人捏了捏手里的紙鈔,終于開口道:“他們啊,是撞了水疫鬼了。”
“撞了水疫鬼?”馮壽不明所以。
老工人敲了敲煙桿,娓娓道來。
“這事兒,得從七天前說起。”
“這十三號碼頭啊,船來船往的,物流繁茂,但七天前,有個工人在搬運貨物時,不慎落入水中,一下子沒撈上來給淹死了。”
“按理說碼頭淹死人是常事,可誰曾想,半夜那個淹死的工人竟然又回來了。”
“回來了?”
“當然,渾身濕漉漉的,可把大伙嚇夠嗆。那人一回來就說水下的海龍王給自己送上來了,要自己當一個龍王使者,給龍王爺的龍宮拉人哩。”
“啊?都龍王了還缺人?水底下的蝦兵蟹將不有的是?”
“誒,你這后生這就不懂了。”老工人看著自己的吹牛被打斷還老大不樂意。
“這龍王本是棲居東海,被西洋鬼子的堅船利炮趕到黃浦江來的。”
“得,您繼續說。”
“那工人說完就消失不見了,打那時候起,那工人每天晚上都會出現一次,嘴里嚷嚷著名字,說來也怪,被叫到名字的,第二天都會被卷入浪中被淹死,跑也沒用,車撞馬踩的,都躲不過去。”
“直到有一天,大家再也忍無可忍,用黑狗血染了刀槍,那工人再出來時,大伙一擁而上給他大卸八塊了。”
“這下完了?”
“哪能夠?那不沒下文了,結果第二天那人又回來了,血肉淋漓的,脖子上還不停噴血呢,被噴到的人呢立時便暴血而死。
“打從那開始,這碼頭就出現暴血病了,只要染上,感染者很快就會暴血而死,大家都說那人成了水疫鬼,把水下面的病帶到水上面來啦。”
馮壽笑了,“您老不是吹牛吧,哪有挫鬼竟然會脖子噴血啊?”
那老工人大為不滿,他吐出一大口煙圈,說道:“你這后生,孤陋寡聞了啊。”
他用拿煙槍的手抓住自己的頭發,接著狠狠往后一扯,咔嚓,脖頸處發出恐怖的斷裂聲,頭顱應聲而斷,烏黑的血四處噴濺。
“這不就是?”